厦门民间,家常的主食以大米为主,一般是早晚稀饭,中午干饭。厦门人喜欢把地瓜掺在稀饭中煮。地瓜品种很多,最著名的是“站藤”和“定糕”。“站藤”黄皮黄心,外一层淡淡的黄色,内里黄灿灿。这种地瓜宜蒸,疏松香软,如吃蛋黄。“定糕”红皮红心,含糖量极高,蒸熟时糖分溢出皮外,绵软甜嫩,尝后令人难忘。这种地瓜掺稀饭煮,连饭都是甜的。
闽南人和地瓜的缘分是非常久远深厚的。在灾荒时,地瓜曾救活了多少闽南人的命,彼此结下了难以割舍的缘分。就是有钱人家,也喜欢在晚餐的稀饭中掺几条切成小块的地瓜。传说中陈嘉庚老先生,解放后有一次在北京开会,多住了几天,想地瓜稀饭想得难忍,惊动得北京饭店的大师傅好一阵手忙脚乱。许多厦门人出外归来,也常常吩咐家人,“什么都别煮,只要一碗地瓜粥”,吃上一碗地瓜粥,似久违亲朋重逢。真有说不出的舒坦和快乐。
厦门人把不掺任何东西的粥,叫“白粥”,掺地瓜的叫“番薯粥”,掺疏茶、肉、海蛎等的统统叫“咸粥”。“咸菜”是厦门人非常喜欢的小吃,有的人家甚至整餐都吃“咸菜”。家常的“咸菜”,一般有“芋粥”和“蚝仔粥”。“芋粥”一般用槟榔芋头掺粥煮,加肉丝、炸豆干,最后淋上“葱头油”,香喷喷的特别好吃。“蚝仔粥”则用海蛎掺粥一道煮。放上油、盐、姜丝、青蒜,再撒上胡椒,美味可口。
除了咸粥,厦门人还喜欢作咸饭。家常咸饭有芋饭、菜豆饭、高丽菜饭等。芋饭一般用槟榔芋头,去皮切块,连同淘好的米一起放热锅中油炒,再加酱油如还要掺猪肉、蔬菜,也一起炒。就成了一锅香喷喷的、酱黄酱黄的咸饭。吃起来爽口。
对于富有创造性的厦门人,“硬米”当然绝不仅仅用于煮饭、煮粥,而且可以用石磨磨成浆,做成米粉、粿条、咸粿条等。
米粉是厦门人家常必备的食物。逢年过节或亲朋好友来,常常有一道炒米粉。家常做成咸米粉汤来吃。米粉分“水粉”和“蒸粉”。“蒸粉”是做成一叠叠后蒸过再晒干,或烘干,“水粉”则不经过这道工序。而且“水粉”炒起来比“蒸粉”更好吃,也更好炒。只是现在已经很少见到“水粉”了,因为“蒸粉”晒起来较快。
粿条,是将米浆倒在簸箕上,让其凝固成薄薄的一片,再切成一公分左右宽的长条,便可下锅。又软又韧。可炒可煮,滑爽可口,尤其是炒粿条,也算是厦门有名的小吃。
咸粿过则在米粉浆中掺上萝卜、芋头、猪肉,以及油葱、盐等,然后放蒸笼中蒸煮。吃时,再切成三寸见方一公分厚的小片,用油煎过,既可当饭又可当菜,迅速方便。以前过年,厦门人常蒸许多咸粿,客人一到,马上切一盘下锅煎,又快又好。现在一般人家不再自己蒸咸粿了,但菜市场有不少卖咸粿的称回来煎食,也十分方便。
厦门主食除了上述的大米和地瓜外,也有少量的面食,如面条、面线。面条一般是待客及年节才用。面线则多用作产妇、病人、老人的食物。至于包子、馒头,厦门人都把它当作点心,而不是主食。油饼之类更是少见。
但油条在厦门倒很普遍,不过不是作为主食,而作为早、是晚下稀饭的小菜。一条油条,一碟酱油,便可配两碗粥。
厦门人早、晚下稀饭的小菜也很多,也具特色,常常成为厦门外出的游子思乡的情结。如“荷仁豆”、“大碰仁”、“菜补蛋”、“麦螺”、“笋菜”、“酱瓜仔”、“豆乳”、“肉酱”“荫豉”、还有“黄金香”的肉松、肉脯等等,简直不胜其数。
“荷仁豆”即用青刀豆蒸成,黄灿灿,又灰又香。用一个木桶装着,泡斤泡两地称,回家来沾上酱油下粥。
“大碰仁”是将花生米连同蒜蓉、五香佐料一起下锅翻炒。大候功夫到永的“大碰仁”,又香又脆,那种特殊的香味令人难以忘怀。吃起来回味无穷。
“菜补”即腌萝卜条。将其剁碎,放点油,再打上几粒蛋,下锅翻炒几下,即成“菜补蛋”。香、咸、酸、甜,下饭十分可口。
“麦螺”生产于南方滩涂的一种泥螺,壳薄而透明,腹足呈乳灰色,营养丰富,机体内含有蛋白质、脂肪和钙、磷、铁。厦门人将其腌浸的卤液中,成为“麦螺”,咸中鲜甜,是下稀饭的小菜。
“笋菜”和“酱瓜仔”皆是酱菜。前者用青莴苣切条片,后都用一种形式似黄瓜的“安瓜”来腌制的。吃起来又甜又脆。(www.xing528.com)
“豆乳”即腐乳。厦门“豆乳”最有名的是“蒜蓉豆乳”。小小的一方,专门用蜡纸包好的,打开后,香气四溢;尝一口,有着极浓的蒜蓉香味,十分开胃,好吃。
厦门的“香菇肉酱”,近几年来加工成罐头,远销海内外,名气大振。它的特殊配放成为工厂的机密,只知它用肉丝、香菇丝、辣椒丝等加工而成。味道鲜美,宜粥宜饭。
“黄金香”的肉松,是历史不衰的名古身货。随着人民生活水平的提高,肉松销量逐年增加。这一过去只是有钱人家享用的风味小菜,早已进入厦门的千家万户。
厦门靠海,海是厦门的最大特色,海味多;又地处亚热带,各种蔬菜食品也十分丰富。小菜也不必一一列举,只能捡最普通的几种,略作介绍。
先说海味。家常食用最普通的主要是巴郎鱼、带鱼、鲳鱼、马加鱼、墨鱼、“小管”、蛏、文蛤、狗虾、梭子蟹等等。
巴郎鱼是厦门最大众化的海鲜,又叫“巴浪”,学名圆参。体呈纺锤形,有灰色,大者一尺来长,小的十来公分,味道鲜美,骨刺又少,价格低廉。厦门发间有句俗话“巴郎好吃不分翁”,“翁”者,丈夫也。连夫君都舍不分食,其味道之美,可以想见。由于捕获量大,除了新鲜巴郎,还有腌咸巴郎和蒸晒加工的巴郎干,都是别具风味的家常菜。
带鱼,厦门话叫“白鱼”。最普通的煮法是“白鱼”煮青蒜,是一般人家午、晚餐的当家菜。
鲳有的白鲳和黑鲳。黑鲳用盐稍腌后油煎,是下粥的好菜;白鲳则多用清蒸,加几片姜几条青葱,味道十分鲜美,是厦门人下饭或小酌的家常菜。
墨鱼和“小管”也是厦门饭桌上常见的“小管”即小鱿鱼,作汤、烫、炒皆宜,尤其是炖萝卜汤最妙。炒墨鱼则要有点功夫,火候稍过就不爽口了,再过则咬都咬不动。一般先在鱼肉上交叉地拉几刀,再切块,在沸水中稍烫即捞起。然后用油锅炒菜,菜熟了,再把墨鱼倒入锅中翻几下。这样炒出的墨鱼又鲜又脆,十分爽口。
蛏、文蛤、“小蚬仔”也是普通人家常见的海味。
“小蚬仔”由于海边滩涂中,长仅一公分左右,壳薄肉鲜,有的外地人称之为海瓜子。原是极便宜的海鲜,既可用来熬汤,也可用来油炒,下饭下酒,依然是厦门人日亲日近的美食。
虾是上等的海味,厦门常见的虾有红虾,斑节虾、狗虾等。虾已成为寻常百姓的盘中餐。一般买回家剥壳。虾仁可炒菜,可煮汤,用虾煮面,味道特别鲜美,好吃。
蟹自然也是厦门人常食之物,不过红膏蟹价格昂贵,一般人家不可能经常吃,只有梭子蟹、菜蟹才成为日常的菜肴。梭子蟹厦门话叫“蜞”,秋后至第二年清明前膏满肉肥,十分鲜美。厦门俗语“死蟹活蜞”,梭子蟹一定要活煮,死了就不能吃。
所有海味与厦门人最亲切的,应当数蚝仔,即海蛎。厦门海域产量最大的一种海蛎叫褶牡蛎,与广东产的不大一样,个儿较小,味道更鲜,厦门人叫“珠蚝”。“珠蚝”煎“蚝仔煎”,煮“蚝仔仁汤”,“蚝仔面线”,都是令人难忘的美食。
这些传统的大众饭菜,已成为厦门人们日常生活的重要组成部分,据不完全统计这些专卖大众饭菜的小饭店和小粥饭摊,如雨后春笋遍布在厦门的大街小巷。这些烹饪园里的“小草”,虽不能与名菜,名点相媲美,但却以价廉物美,服务周到热情滋润着成千上万人民大众的心田。以它那又热又香的菜肴吸引着八方游客,深得大众的欢迎喜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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