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家角自晚清开始,便有了评弹演出。据传,朱家角评弹演出最早是西湖街新园、怡乐、民乐和胜利四家,尤以民乐书场名气最响。一些弹眼落睛的“大腕”明星,走过三关六码头,几乎都有在角里书场吹弹拉唱的成长史。角里的听众听书听得贼精贼精,敢于向说书先生叫板“现开销”,敢于与说书先生横挑鼻子竖挑眼,“老”得烧勿酥。先生和听众,演绎了无数书坛幕后戏。
话说那年民乐书场,来了一位评话大家朱伯雄,说起评话《张文祥刺马》是口若悬河,欢声四起。那边厢,底下的听众听得如醉如痴,恨不能让朱伯雄说上三天三夜不睡觉。
谁知,要紧关子,朱伯雄惊堂木一拍,抖了个“小包袱”:“诸位,明日想请慈禧太后也来听听这档评话,大家一道来捧捧场。”此话一出,台下一片哗然。谁不知道,“老佛爷”早已驾崩,莫不是说书先生“牛皮”吹得野豁豁?会不会明天请来化了妆……听众们叽叽咕咕,猜不透朱伯雄葫芦里卖什么药。
书场旧址
次日,整个朱家角热闹非凡,消息一传十,十传百,惹得民乐书场票子全部卖完。民乐书场更是诡异,临开场之前只见大门紧闭,透过门缝,书场里有人抬的抬,挑的挑,就是不见慈禧太后身影。
直到开场之际,听众潮水般涌进书场,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墙上醒目处,挂出五个嵌有照片的大镜框,中间是慈禧太后,两边四张分别是曾国藩、左宗棠、李鸿章、彭玉麟。人们佩服朱伯雄会做广告,戏称这是:慈禧太后书场立壁角。(www.xing528.com)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1937年,评弹大师严雪亭当时还是青年演员,他孤身一人在民乐书场说书。有一天严雪亭正弹唱着,忽听天上有日军飞机在空中盘旋。书场内的听众乱作一团,纷纷逃离,整个书场只留下严雪亭在台上。书场老板曹德莱,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来,着急地对严雪亭说:“先生,人家都逃走了,你怎么办?还是跟我一起躲躲吧?”于是,严雪亭就跟着曹老板避难去了。可怜他当时还穿着演出服,身上未带分文钱钞。曹德莱手拍胸脯打包票,自己有口粥喝,也不会饿着你先生。直到时局平定后,严雪亭才回到上海。
后来,严先生说书艺术与日俱进,唱红了上海滩,在评弹界有了很高的声誉。由于严雪亭和曹德莱有过一段生死之交,所以曹德莱出面请先生,严雪亭二话没说,立马赶到朱家角。只要严先生来角里,海报一出,非但场场爆满,连老虎灶边也站满人。严先生这次来角里说书,不但没拿分文报酬反而给曹德莱50元钱,叫他把书场里的电灯、桌椅修好。接着,严先生又在民乐书场唱了好几天,最后的一场收入全部奖给了服务人员。
慢慢地,通过严雪亭的引荐介绍,曹德莱又和姚荫梅、唐耿良等一批名家交上了朋友,民乐书场的名气更响了,常常能请到评弹名家来角里演出。
(李溪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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