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独秀作为一个政治家,声名显赫,但作为一位文字学家来说,却鲜为人知。然而,他在文字学方面的成就却是辉煌的。陈独秀之所以表现出对文字学研究的兴趣,一方面是安徽人有研究文字学的传统,另一方面则因早年留学日本时,受章太炎研究文字学的影响。这种对于文字学的偏爱,也与后来他发动新文化运动,提倡国文改革和白话文,反对桐城学派是一脉相承的。
入狱之前,陈独秀对文字学已有研究。二次革命失败后,陈独秀流亡上海,无钱养家糊口,写了《字义类列》一书,后由亚东图书馆印行。1917年1月,陈独秀被蔡元培聘任为北大文科学长,以陈独秀擅长研究文字学为由,封了反对者的口。蔡元培称赞道:“仲甫先生精通训诂音韵学,学有专长,过去连太炎先生也把他视为畏友。”后来,由于陈独秀主要从事新文化运动和建党工作,很少继续文字学的研究。
陈独秀在政坛上的沉寂换来的是对学术的狂热追求,可以说,入狱期间,他在文字学领域掀起了一场继“文学革命”之后的又一场“汉字革命”。在陈独秀看来,那些研究中国文字的“小学家”往往只局限于许慎的《说文解字》,缺少对汉字结构规律的探究和创新精神(寻觅汉字的解构规律,解决汉字的三难问题),从而有碍于汉字的普及和国家教育的发展。
在谈到陈独秀对研究文字学的用处的有关论述时,蒲清泉回忆道:
他说,你不知道,用处可大了,中国过去的小学家(研究《说文》的人),都拘泥于许慎、段玉裁的《说文解字》和注,不能形成一个文字科学,我现在用历史唯物论的观点,想探索一条文字学的道路,难道没有用处?我当然不劝你们青年人去研究这种学问,可是我已搞了多年,发现前人在这方面有许多谬误,我有责任把它们纠正过来给文字学以科学的面貌。我不是老学究,只知背前人的书,我要言前人之未言,也不标新立异,要作科学的探讨。[4]
1932年12月,陈独秀为了使自己早年完成的《中国拼音文字稿》(《国语稿本》)尽快得到出版,给胡适写信进行督催。信中还提到他之所以研究中国文字学的原因:(www.xing528.com)
存尊处的拼音文字稿,我想现在商务可以放心出版了,倘商务还不敢出版,能改由孟真先生在研究所出版否?弟颇欲此书能早日出版,能够引起国人批评和注意。坑人的中国字,实是教育普及的大障碍,注音字母这一工具又太不适用,新制拼音文字,实为当务之急。甚望先生能够拿出当年提倡白话文的勇气,登高一呼。拙著至浅陋,只是引龙出水的意思而已。[5]
虽然新文化运动时期,在某些思想和政见方面,胡适与陈独秀意见相左,且两人最后分道扬镳,但是,在参与营救陈独秀和帮助其稿件的发表方面,胡适对好友的帮助是很大的。陈独秀在谈到胡适时曾说:
胡适这个人,实在难测,在《新青年》上有大胆狂言的勇气,也写过一些号角式的文章。新文化运动,也是有贡献的。但他前进一步,就要停步观望一下,后来他走了一步,就倒退两步,这就难以挽救了。当初,我曾寄希望于他,同他谈马克思主义,有时他兴奋起来,也说马克思是一大思想家,有独到的见解。但考虑良久,又退回到杜威那里去了,如是者几次,都不能把他拉到革命人民这方面来。[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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