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报刊、编译书籍等亦与前文所述内容性质相同,亦属于广义的教育活动。
1903年夏,即第二次安庆藏书楼演讲之后,陈独秀为躲避清政府的追捕,至上海避难。陈独秀到达上海之际,恰逢《苏报》事件。《苏报》创刊于1896年,到了1902年冬,已经成为上海爱国学社成员发表言论的主要阵地。在拒俄运动开展过程中,《苏报》发挥了巨大的宣传思想、引导舆论的作用。1903年5月27日,《苏报》聘请章士钊为主笔,主要撰稿人则有蔡元培、章太炎、邹容等人。《苏报》刊载了一系列言辞激烈的提倡革命的文章,作为《苏报》主笔,章士钊等革命人士便以《苏报》为载体,公然宣传革命思想,主张推翻清政府的统治,建立新政权。由于《苏报》具有明显的反清性质,1903年6月29日,清政府逮捕了章太炎,7月1日邹容到租界自动投案,《苏报》被查封。这便是轰动一时的《苏报》案。陈独秀到达上海之际,轰动上海的《苏报》案已接近尾声。
《苏报》案之后,章士钊便着手筹办《国民日日报》,以接替《苏报》继续进行革命宣传工作。初到上海的陈独秀,很快就加入到与章士钊一道筹办《国民日日报》的工作中。
陈独秀与章士钊早已结识。1902年春天,陈独秀从日本回安庆,路过南京时,结识了当时在南京陆师学堂学习的章士钊。经过陈、章二人的筹办,1903年8月7日,《国民日日报》创刊,章士钊为主编,陈独秀、张继、苏曼殊等人参与办报事宜。由于创办《国民日日报》的初衷在于接替《苏报》,所以《国民日日报》又被称为“《苏报》第二”。
章士钊的一首诗对《国民日日报》的办报意旨、文章类型、行文风格以及陈独秀与其共同工作等有明确说明:
我与陈仲子,日期大义倡。《国民》既风偃,字字携严霜。
格式多创作,不愧新闻纲。当年文字友,光气莽陆梁。[18]
关于陈独秀在《国民日日报》的工作情况,章士钊曾回忆道:这个报是他和陈独秀总理编辑事宜,负责全部文字和校对,两人常常彻夜工作到第二天凌晨才休息。[19]
在陈、章蛰居上海长寿里一处偏僻小楼上主持《国民日日报》相关工作的过程中,二人“对掌词笔,足不出户,兴居无节,头面不洗,衣敝无易,并也不浣”。办报过程的艰难、拮据的生活条件以及高度的责任感在这首诗中得以展现。章士钊回忆《国民日日报》时的陈独秀:
一日晨起,愚见其黑色袒衣,白物星星,密不可记。愚骇然曰:“仲甫,是为何叶?”独秀徐徐自视,平然答曰“虱耳”其苦行类如此。[20](www.xing528.com)
事实上,如章士钊所说,陈独秀的不畏艰难、安于艰苦、独立坚毅的品质,亦体现在其对待子女的教育上。在对待子女的教育上,陈独秀主张应该“尊重个人独立之人格,勿为他人之附属品”,提倡培养孩子独立生存的品质。
陈独秀后来在上海创办《新青年》时,将其与原配高晓岚所生二子接到上海,并把他们安置在《新青年》发行所亚东图书馆。两个孩子“白天在外工作,谋生自给,食则夸饼,饮则自来水,冬仍衣祫,夏不张盖,与工人同工作,故颜色焦枯,人多惜之,而怪陈独秀之忍也”。
陈独秀对于子女的教育方式,源于他所秉持的做人原则,即他认为少年时期,不应该循规蹈矩地接受他人的安排,而应该依靠自己的努力,“由己”之意,创造自己想要的生活。所以对待子女,陈独秀主张“少年人生,叫他们自创前途也可”。
陈独秀与章士钊在《国民日日报》“对掌词笔”期间结下了深厚的友谊。在论及与章士钊的相同之处时,陈独秀曾说:
烂柯山人尝以纯白书生自励,予亦以此许之。烂柯山人素恶专横政治习惯,对国家主张人民之自由权利,对社会主张个人之自由权利,此亦所极表同情者也。[21]
相同的志向使得二者可以在《国民日日报》创办期间并肩前行,而彼此学识、性格之间的相似则使得二人惺惺相惜。正如沈寂所言:
陈独秀和章士钊都是才华横溢、自恃傲世的人,他俩也善于独立思考,对社会政治问题有独到见解,从不苟同于人,更不轻易随大流。[22]
1903年12月,因内部纠纷、清政府对该报“严禁售阅”的通令以及报社的经费困难等原因,《国民日日报》停刊。
可以说,通过办报刊的形式启蒙民众、宣传思想,是陈独秀一直身体力行之事。《国民日日报》的创办及为报纸所做的后期工作是陈独秀对报刊行业的初次接触,也是其首次以报刊作为舆论阵地开展“启蒙民众”的活动。陈独秀与章士钊合办的《国民日日报》刊载的大量提倡革命精神的文章,对当时民众思想的进步起到了巨大的作用。对社会这所大学校来说,《国民日日报》正相当于用以启发智慧、提高觉悟的“教科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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