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坦(1907~1980),祖籍湖北黄安(今红安),生于河南新县。1927年参加黄麻起义,次年加入中国共产党。曾任中国工农红军第十五军团政治部秘书长、鄂豫皖区党委委员等职。新中国成立后,历任中共湖北省委副书记、国务院内务部副部长等职。
1935年9月,红二十五军到达陕北,与陕北红军合编为红十五军团。1935年10月,红十五军团在陕西甘泉接连打了组建以来的两个较大胜仗,歼灭了一部分国民党的主力部队,俘虏了几千敌军官兵,缴获了大量军需物资。当地老百姓热烈拥护红军,许多农民踊跃参军,一些俘虏也加入红军队伍中来。一时间,红军部队扩充很快,但部队的成分也因此发生了新的变化,违反群众纪律的事件时有发生。在这种情况下,对新兵进行革命纪律教育,就成了军团政治部刻不容缓的任务。
恰在此时,周士第、王首道率领的中央红军先遣队也到了陕北,与红十五军团会师,并带来了一份《中国工农红军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布告》。时任红十五军团政治部秘书长的程坦找到了这个文本。在给大家讲解布告时,他想,如果把“三大纪律八项注意”这些军纪条文编成朗朗上口、通俗易懂的歌词,更便于红军官兵牢记。于是,他找红七十八师政治部宣传科科长刘华清一起商量,借用鄂豫皖苏区流行的歌曲《土地革命成功了》的韵律,编写了通俗押韵的《三大纪律八项注意》歌词。
后来,刘华清在回忆录里写道:“当时并没想到这首歌会流传得那样快,那样广,影响这么久远。如果这算得上一份成绩,主要是程坦同志倡议的,是他的历史功绩,我只是协助,做了个‘媒人’,把苏区现成的曲调往歌词上嫁接了一下。”
1935年程坦编写的原歌词已无法查找,但总政治部于1954年编印的《中国工农红军歌曲选》中刊载的歌词和程坦原词较为接近。其内容是这样的——
红色军人个个要牢记,三大纪律八项的注意。
第一不拿工农一针线,群众对我拥护又喜欢。
第二服从上级的命令,我们胜利更能有保证。
第三没收一律要归公,私打土豪纪律不可容。
八项注意我们要做到,时时刻刻切莫忘记了。
第一早起门板要上好,免得群众心里多烦恼。
第二早起都要捆禾草,室内室外脏物要打扫。
第三言论态度要和好,接近群众工作最重要。
第四买卖价格要公道,政治影响远近都传到。
第五借人家具用过了,当面归还切莫遗失了。
第六若把东西损坏了,按价赔偿立刻要办到。
第七到处卫生要讲好,选择僻处挖下卫生壕。
第八对待俘虏影响好,不许随便拿他半分毫。
倘若把这规则破坏了,红军纪律处罚决不饶。
红色军人应当认识到,争取群众工作最重要。
到处工农斗争起来了,全国胜利实现在今朝。(www.xing528.com)
程坦编词的《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借用了《土地革命成功了》的曲调。经查,此歌借鉴了冯玉祥部队的《练兵歌》。其歌词原文——
民族立宪五族共和了,方知今日练兵最为高。
庚子兵变人人都知晓,若不当兵国家无人保。
请看外国军械多灵巧,重整武备坚甲利兵高。
……
而冯玉祥部队的《练兵歌》,同样是根据已有的一首歌的曲调重新填词的,这就是张作霖奉系的《大帅练兵歌》——
中华民族五族共和好,方知今日练兵最为高。
大帅练兵人人都知晓,若不当兵国家不能保。
请看外国军械多灵巧,重整武备坚甲利兵高。
……
张作霖部队的这首《大帅练兵歌》来源于清末袁世凯在小站训练新军时的《大帅练兵歌》。这里,也有歌词为证——
朝廷欲将太平大局保,大帅统领遵旨练新操。
第一立志要把君恩报,第二功课要靠官长教。
第三行军莫把民骚扰,我等饷银皆是民脂膏。
……
原来,1894年,清政府在中日甲午战争中惨败后,决心改革军队。袁世凯受命创建新军时,采用德军和日军的建制,聘请了一些外国教官,其中德国教官最多,有十多位。小站练兵,学的都是德式操典。时任新建陆军参谋营务处总办的徐世昌,在编写《大帅练兵歌》时,选择了著名的普鲁士军歌《德皇威廉练兵曲》的曲调。至此,《三大纪律八项注意》的曲调才算找到了真正的源头。
这首九字排列的歌曲在红十五军团政治部《红旗》报上刊登后,很快在部队中传唱开来,并唱遍了陕甘宁边区。
1935年11月上旬,中央红军和红十五军团举行两军会师的庆祝大会。会上,红十五军团高唱《三大纪律八项注意》,立即引起全场注意。毛泽东、彭德怀等听到后,都激动得站立起来,热烈鼓掌。
1980年12月26日,程坦逝世于北京。他的追悼会,由李先念主持、程子华致悼词。悼词说,程坦同志编词的红色军人《三大纪律八项注意》歌,成为我军政治工作的有力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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