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米花,在陕北民间叫“变麻豆”,即把一颗颗豆子“变”成膨松而香甜的美食,这种神奇的变幻之术,有着传统的宗教意义。爆米花可上溯于宋代,当时人们以爆米花卜吉凶,女子则以此卜算终身大事,人们把生活习俗与饮食文化完美结合起来,彰显着古人丰富的社会生活内涵。为什么古人能把现在这一看起来十分简单的现象神秘化呢?历史是在不断发展进步的过程中蹒跚前行,吐故纳新,它永远就有这么一个弯或者节点,人们与自然的斗争以及对那些懵懂事物的敬畏崇拜,符合原始氏族的心理及对事物的陌生感;另一方面也体现出封建社会人们之从众心理和宗教信仰心态。它源于历史的传承,同人民生计、社会发展紧密相连,是人们认识、斗争、实践的过程。陕北民间那种炒豆子、炒玉米、炒油茶、炒高砲砲等炒制技能,不仅历史悠久,而且技艺十分独特成熟,富有民间生活创意。而爆米花需要借助特殊容器中蒸气压力,才能完成膨胀炸开这一革命性的突破,对于古人来说却是神秘而陌生的,自然体现出宗教崇拜的元素。
爆米花机子20世纪70年代在陕北十分流行,但非陕北人发明制造。爆米花机可以爆大米、玉米、麦子等多种粮食作物。传统爆米花与商店里出售的有所不同,传统爆米花有嚼劲,香酥脆甜,深受儿童喜爱。爆米花是将冰冷空桶的米花机,架在火炉上加火炭烤热并保持均匀的转动,利用空筒内的热量和气压,使加热的米类接触空气后在一瞬间爆发膨松。
手摇爆米花机
在陕北寒冷的冬季,孩子们尤为喜欢走街串巷的爆米花师傅到来,大家相互招呼,排队等待。其制作有专门的手艺,首先支机子生火,打开机盖,放入适当的原料(玉米、大米等),合上机盖锁紧,架在火炉上,然后左手摇鼓风机吹旺炉火,右手摇动滚筒,使滚筒内温度不断增高,使米类逐渐变软,水分变成水蒸气,压强增大,米粒膨胀,如此持续8—10分钟左右,听到滚筒里面玉米“沙沙”的响声,这时候注意观察滚筒肚子尾部的压力表,以压力达到规定的时间为准。然后,将滚筒放进专制的袋子里,出口对准大口袋,以工具用力套住小弯头的尾部,猛地用力往后一扳。只听“嘭”的一声巨响,伴随着一股气浪,像白烟一样散去,饱满喷香的白色或者金黄色的米花便呈现在儿童们的眼前。
爆米花为孩子们所喜爱。爆米花师傅走街串巷,吆喝着“变麻豆喽!变麻豆喽……”这时孩子们嬉闹地拉着家里大人的手,在升子、碗里装上自家的玉米,准备一个簸箕或拎着“蛇皮袋”,自带煤炭,欢天喜地蹲或者站在那里耐心地依次等待爆米花。喜欢甜食是孩子们的偏好,加糖精入甜味,条件好的就加白砂糖。那米花的香味弥漫在乡间的小道,那彤红的炉火闪烁在街头巷尾,忽明忽暗,一闪一闪,那种情趣,迄今令人遐想无限,它极大地丰富了孩提时的生活,增添了陕北人的幸福指数。而生活在穷乡僻壤,贫穷人家的孩子,则拿不出那小小一勺、一碗、一盒的玉米,只有可怜巴巴、突鼻囊丧,憨溜少势,这是陕北方言,用官方语方,即为憨厚可爱地,站在那里,干瞪着眼睛,望“爆米花”兴叹,是大有人在的事情,着实让人心酸不已。(www.xing528.com)
20世纪90年代,人民生活蒸蒸日上,生活环境越来越好,在农村居住的青年人逐年减少,走向城市。特别是21世纪以来,农村小孩子都到城里上学去了,爆米花师傅到农村的越来越少!爆米花师傅开着三轮车在城市里偏僻一点的角落里摆摊设点,自带原料进行加工制作,等待买主,多彩的生活已让孩子们失去过去那种渴求与奢望。虽然现在爆米花可以用微波炉等手段进行制作,德克士等洋人的快餐店也有专门先进的爆米花机器,尽管那种传统的爆米花机器并不先进,而且爆米花师傅被煤烟熏得黑不溜秋的形象,不太养眼,但仍使人记忆犹新,浮想联翩,感知生活的不易和生存的美好。。
诚然,老百姓还是比较喜欢那种香甜可口、芬芳四溢传统的爆米花,说白了,喜欢的就是说不出、做不成的这种儿时的“味道”,这是童年的美好回味,洋溢着纯朴真实的生活情趣。
(原载《米脂地情网》2013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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