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脂西角楼：陕北历史建筑，民间传说元世祖所建

西角楼（历史照片）

“西楼秀野”是指清代米脂八景之西角楼。民国米脂书画家李承藻赞其“高楼雄镇古银州，百里郊原一望收……”民国《米脂县志》总纂高照初也在《登城西角楼望野》中写道：“玲珑突兀耸虚空，荡漾郊原面面风。雁字分飞檐左右，羊群斜绕路西东。河流北控长城险，山色南连大华雄。最好秋来凭栏望，满川禾稼雨棼港。”诗人毫不夸张的记叙，使其雄伟博大的气势一览无余。

关于西角楼的建筑情况，还得从米脂城垣建筑的历史来说起。米脂宋代以前未建城，宋初始建毕家寨，寨址在今县党校至红花坪一带，称为上城。明嘉靖二十四年正月至次年六月（1545—1546），知县丁让主持拓筑下城，将东、西关至华严寺湾全部扩建在城垣内。万历元年（1573）知县张仁复主持修整城垣，将上、下城连为一城，建三座城门。因当时城内居民较少，居住分散，同时为防水患亦有利于战略防御，故在城池的设计中未留西城门，而在西城墙角上建一方亭。⑲

据邑廪生艾长垣（十三世）道光十四年（1834）撰《重修西城角魁星楼碑记》载：“……邑西城角楼，山环水抱，横无涯际，朝晖夕阴，气象万千。非仅以壮观瞻仰，似培风化也。尝考县志，复询故老，此地旧筑方亭，其制狭而卑，僻而暗。至乾隆五十年邑绅艾子质明，首倡募捐，鸠工营作，建筑层楼，奉祀魁星神像于第一层，次关帝。北面文昌，南面结构崇观而形胜特助焉。”据此可知西角楼建于清乾隆五十年（1785），是由邑绅艾质明募集捐资，鸠工兴建，建筑层楼，结构崇观。俗语有“米脂有个西角楼，半截插在天里头……”可见其巍峨高耸。这座四方形重檐三滴水角楼，高约18米，又建在9米多高的城垣上，愈显挺拔高昂，突兀耸立。每层有4根廊柱支撑，中砌砖阁，木质围栏，斗拱单昂，翼角微举，枋架、雀替彩绘，楼棚复青瓦，飞禽走兽，十字歇山顶，四龙吻相向，宝顶直插云天，二层悬挂“紫府真军”匾额。

又据碑记：“沿及道光七年阅四十余载，风雨飘摇，半多倾圮，邑绅高子金印、高子勤修、艾子肇□复募捐补葺，而是楼又焕然一新矣。”是时秋“霜高木落古城秋，斜日西风独上楼”。“乱云迷雁塞，细雨洗尘襟。”登楼凭栏，河川山野，尽收眼底，诗情画意，令人心旷神怡，流连忘返。碑记最后写道：“登斯楼也，北望榆关，南眺雕阴，数百里尽在目前。俯而视之，临饮马之长河，映银水之金波。田园肃错，城外行人络绎，城内比屋鳞次，有不触绪萦怀，心旷神怡者乎。”“尤愿时而葺之，永垂不朽，爰载笔而为之记。”

民国年间西角楼仍以其高耸雄伟挺立于西垣之上。邑绅士达官李赛衡、贺连城等都写下了赞美的诗句。随着岁月的流逝，风雨的侵蚀，人为的破坏，逐日破旧不堪，此后艾长垣“尤愿时而葺之”的愿望未能实现。至20世纪40年代终被拆毁，到20世纪70年代，楼基城垣亦被拆除，今天人们只能在旧志的墨图上和20世纪30年代的一幅旧照中领略它昔日的风采。

西角楼以风水压胜之说在民间广为流传，传说西角楼是元世祖忽必烈为震慑“王气”所建。早在唐代天德军节度使郭子仪在此驻兵“遇仙姬，赐‘大富贵亦寿考’。后子仪官至太尉中书令”，封汾阳王，五福兼全。因其地龙脉气盛，故他下令禁止在此地界动土，以免天下大乱。至宋代银州防御使李光俨在此屯兵，挖了一口井，不料无定河水陡涨三尺多高。结果生下个“生而有齿，出世不凡”的李继迁，与宋朝分庭抗礼，割据银州、麟州等地，建立西夏王朝。到了元代，忽必烈闻知此传说，知米脂龙脉极盛，恐有人抢了他的天下，于是派众多番僧来米脂挖山断脉，同时下旨，米脂建城永远不准留西门，并在城墙角上建起三层楼阁，以压王气。“到明神宗时，传说一场大雨致西角楼城墙根冲了个洞，结果出了个惊天动地的李闯王”⑳。米脂有酒曲唱道：

远照米脂一座城，

近看米脂无西门。

盘龙山上栽旗杆，

西门压了九条龙。

那一年来发大水，

西城楼下冲开个洞，

出了的就是李自成。

民国年间邑人李宝忠又把西角楼的传说描写在小说《永昌演义》中，使米脂西城下压龙的故事，在民间广为流传，家喻户晓。

迷信与传说把李自成这个传奇人物和西角楼联系在一起，平添了几分神秘的色彩，也大大增加了西角楼的知名度。但传说与史实不能相提并论。不过在20世纪70年代西城垣的拆除中，确实在墙土中发现了数百条大小不同的蟒、蛇，传说与现实得到了灵验的应证，一时令米脂人惊叹不已，思绪万千。

注释：

①光绪《米脂县志·卷二》。

②光绪《米脂县志·卷三》。

③民国《米脂县志·卷三》。(www.xing528.com)

④宁养气，辽东人，康熙二十年（1681）就任米脂县令，有政声。

⑤民国《米脂县志·卷二》。

⑥艾有为：《清末米脂常平仓及其修建风波》，《陕西史志》，1997年第1期。

⑦民国《米脂县志·县事纪略》。

⑧同①。

⑨〔明〕·高自明：《惧乐岩记》，载道光十五年《圁川艾氏宗谱》手抄本。

⑩〔明〕·崔时临：《惧乐窝记》，载道光十五年《圁川艾氏宗谱》手抄本。

⑪同⑨

⑫〔明〕·艾希仁：《佛洞记》，载道光十五年《圁川艾氏宗谱》手抄本。

⑬〔明〕·艾希仁：《创修八仙洞碑记》，载道光十五年《圁川艾氏宗谱》手抄本。

⑭〔明〕·艾希淳：《创修惧乐岩洞记》，载道光十五年《圁川艾氏宗谱》手抄本。

⑮民国《米脂县志·舆地志》。

⑯〔清〕·艾尔：《惧乐岩地界碑记》，载道光十五年《圁川艾氏宗谱》手抄本。

⑰《明史·卷之八》，中华书局。

⑱〔清〕·艾若薰：《一门双节两世家难实录》，载道光十五年《圁川艾氏宗谱》手抄本。

⑲《米脂县志》，陕西人民出版社，1993年版，第247页。

⑳《米脂县志》，陕西人民出版社，1993年版，第608页。

（原载《米脂年鉴》（2017），西安地图出版社，2018年10月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