陕北清政父子：艾元复和艾十奇的清廉爱民事迹

艾元复画像　绘图李玉明

在米脂这块厚实的黄土地上孕育着大地生灵，同样也养育了一批又一批积极进取向上而又清廉为善的清官，陕西省米脂艾氏家族的艾元复及其子艾十奇就是其中的两位清政爱民的廉吏。

艾元复（1603—1665），字亨伯，号圁川雨如。少年能文，驰名乡闾，一生好学，重礼守道。崇祯十二年（1639）荣登副榜，崇祯十五年会试中举人。清顺治十二年（1655）由举人任河南偃师（洛阳市偃师县）县令。摄篆三年，廉洁奉公，拯救病民，招抚流亡，修学立训，治偃有方，深得文武官员敬重和百姓爱戴，不过数年竟将偃师县治理成人民安家立业的乐土。《通志》载，擢检察御史，偃人泣送之。越数年，复过洛阳偃师，士民出境欢迎，依恋马首，几不得行。他才思敏捷，笔触流畅，曾编纂顺治《偃师县志·四卷》，创作偃师“八景”诗赞，还为家乡创作了许多题撰碑记序文。

艾元复于清顺治十七年，擢任贵州道试监察御史后，欲图整治，针砭时弊，揭露污吏之嘴脸，并流露出对民众的同情，上疏顺治皇帝惩腐治贪的名篇《革弊表》，今天读来，仍觉意义深远，艾元复作为一名封建官吏，有其局限性，但为官敢直言、爱国爱民的情怀，以及痛恨腐败、清廉一生的人生轨迹，值得后人学习传唱。

《革弊表》收录于《圁川艾氏宗谱·文集》，全文一千余字，言简意赅，句句切中时弊，寄托作者励精图治、力除社会种种弊端、极力革弊布新的美好期盼和治理山河的思想。艾元复从政期间，亲历了官场种种弊端的危害，他“为请除剥民之大害，以收安民之实效”上疏顺治皇帝，“深原国家依民之重”，深深地感受到国家与老百姓相互依赖的重要性。“天下所最重者，莫如民也。”看到老百姓“残黎困惫”，贫贱不堪，不敢不向皇帝报告，“目击已久，敢不为我皇上激切陈之”。是他爱国爱民之心的真切体现，他目睹社会上的种种弊端“寝不得安魂，食不得下咽”。因此，极力主张整顿吏治，提倡廉政，并对皇上临轩亲试，感到莫大的荣幸，“感激隆恩，顶踵莫报”。

国家虽然颁布了许多行政法规和告示，并严加治理，但“严纶屡饬，而积俗未除”。各级官员仍然贪的贪、拿的拿、占的占，官官相护，盘剥百姓，老百姓任人宰割，剜其肉、吸其髓，贪官污吏们则无恶不作，他一一罗列了败腐之罪状。“贪吏则朘其膏矣，蠹役则剜其肉矣，豪强者并吸其髓，而徂诈者益深其病矣。嗟嗟此孱者民。”“至于蠹役，盘踞于上下各衙门，或为依城之狐，或为负隅之虎，肆毒含沙，择人而食。是蠹役之财何一非剜民之肉也？豪强者亦有禁令，乃或擅放私债，隐占民产，诡寄民田，抗输国税。”他目击已久，痛念残黎困惫之形，认为造成国病民冤、民间困苦日益严重的原因，就是贪官污吏在兴风作浪。因此，极力主张整顿吏治，力为痛革，提倡廉政。富豪们胆大妄为，奸猾狡诈，择人而食，“富者获狡兔之藏，而贫者为釜鱼之泣”，腐败程度到何等地步。“往往身为齐民，而不隶部编者，或挂名上官胥役，或假充营弁。脱籍百计，巧避丁徭，是富者获狡兔之藏，而贫者为釜鱼之泣。哀哉穷民！其病不且愈深乎，非死于沟壑，即相率而为盗贼，斯国势之！所必至者耳。”他请求朝廷严治重惩，提出整顿吏治的办法，“请严加访察，依律重惩，庶贪暴可除，而善良始安”。“仍将佥议应革之弊，列入一易知纸单，印钤编给民间，如有前项等弊，许被害者执单赴告，法司衙门奏闻，依律重处。”老百姓才能安居乐业，务农耕作，“庶百姓无攘夺之害，得以尽力南亩而”。“而百姓既足，国用自不致匮乏。”那么百姓富裕，国家自然就强大了。

康熙二年（1663），艾元复巡视中域，办事干练刚劲，具奇异之才。三年，掌江南道事关民命，遇疑案即为重审平反。康熙四年，钦命巡视京通二仓，兼巡视通惠闸河，粮运事务往来，巡历京通天津务。以除奸清蠹，稽核察勘为己任，政声显赫。《光绪·米脂县志》载：“孝友谦恭，诵读勤敏，继志述事，承先裕后，语人以益，勉人以善。”不久，因中霉溽，是年，感疾奄然而殁。

艾元复生前身穿补丁衣，粗茶淡饭，清廉简朴至极，死后一贫如洗，囊无长物，在他盛放衣着的长方形竹笥小箱里，没有见到一件值钱的东西。碑文说：“捡其巾笥中无长物，为官者闻之，莫不伤痛，皆倾囊资助”。据《米脂艾氏家谱》灵柩归葬米脂河西艾家圪崂三座庙李家塬（今子洲县苗家坪镇梁渠村）。赐进士第原翰林院检讨、清涧白乃贞撰写墓志铭。偃师县阖学廪、增、附生员及阖县乡民历呈崇祀偃师县“名宦祠”，是为清代偃师县第一位被列入“名宦祠”的知县。并赞其“章则铜而缓则墨，威才屈于百里；凤则来而鸾则集，茂绩奏以三年”。以“嘉积著于服官，惠泽洽于仁里”而入米脂“乡贤祠”。

艾元复一生颂诗赞歌甚多。其中温县人朱大章诗赞，《赠偃师令米脂孝廉艾元复》可见一斑：

春风披拂草堂深，暂借当年单父琴。洛浦月明花散彩，缑山露浥水如心。儒生何幸霑韩斗，翰苑同声仰邓林。更颂冈陵千载盛，共看枫下焕纶音。(www.xing528.com)

我们再看其子艾十奇，十奇生于清顺治十六年（1659），卒于清康熙五十年（1711），米脂县官庄村人，字生一，号西园。据碑文：“祖讳郢胤，登崇祯戊辰进士，隐居不仕，文行堪师，乡人谥文贞先生。”清代顾如华《文贞先生传》载：“通敏耿介人也，读书日记万言，文采璀璨，不屑与章句之学，专慕古忠孝大节……文字有理体，而著称乡里。”建议减额税、严保甲、治腐败，以清廉著称。“父讳元复，领崇祯壬午乡荐，任河南偃师昙尹，治行循良，擢侍御史有政声，巡视京通二仓。”艾十奇早年随父亲艾元复居京师，其碑文说：“公时从京师，甫髫龄即好学能文，知名公卿间。”是说其幼年即受儒学教育，不仅学得好，而且提笔成文，把儒家经典篇章背诵得滚瓜烂熟，在公卿间传为佳话。康熙四年（1665），父亲艾元复不幸死于监察御史任上，十奇随灵柩归里。

艾十奇他身材渐渐长大，深沉稳重，多谋善断，懂人情世故，有仁孝之心、古君子之风，渊源家学，厚积流光。其墓志铭说：“公家自有令德，天性孝友，支族虽繁，财不自私，其于党里戚娅，从无言语相忤，即处仆婢亦未加谴责，历代家风如是。”

康熙十一年（1672），艾十奇由廪生中选贡，入京师国子监肄业，获拔贡。康熙十九年（1680）授甘肃临洮府（今甘肃临洮）教谕。当时母亲年老体迈，弟幼子弱，碑文载：“边徼寒毡，远隔数千里，盖亦有艰于行者，而公挥泪扬鞭只身前往。”为的是养家糊口，别母辞子，挥泪扬鞭，一人千里迢迢去上任。抵达后，以讲台为用武之地。“兴行讲学，造育人才亦如椒山先生之课士者。”他毅然冲破几千年的封建教育模式，大兴西方近代自然科学和社会科学。康熙三十年（1691），改任陕西同州府（今大荔县）合阳县学博，掌以五经教授学生。这时全家人得以团聚，欣然欢乐，更加注重培养人才，留心治国之道。其碑文说：“不惟学政修举，且详革行陋规，县政有不便于民者，力请改除，合阳人德之。”康熙四十三年（1704），升宁夏中卫县教授，百姓攀辕卧辙，相送达数千人，远不离去。

康熙四十六年（1707），提升广东潮州府（今潮安）大埔县令。大埔县濒临海滨，地狭而谷险，俗顽而桀，素称“难治”之县。他素有爱民之心，到任后，留心体访民情，严禁私自干涉狱讼，捉捕盗贼，置之以法，勉励农耕。不到三年的时间，“邑称大治”。康熙五十年（1711），与大埔县接壤的福建永定县闹饥荒，有奸商乘机抢购粮食，抬高市价，他严令禁止，并转运粮物接济灾荒，救活饥民数万人。大埔县邬氏女，许于杨某，后因杨贫而悔婚，婿讼之于公堂，他给邬氏予薄惩，出面协商并出资完婚，成人之美，人称“神君”，廉明公正之声，一时响彻四郊。不久，又署广东饶平县事。前任县令，进士出身郭于蕃，良吏，大有贤声，以不畏上官而被罢职。他上任后，减租减息，申律令，禁盗安民，故县民颂赞说：“郭艾两公，治化两同。”并立碑铭记。

碑文说：“三任广文，五载县尹，所至修理文庙，缮治衙署，遇同官之殁不能殡，生不能归者，皆捐资倡议以济之，如：合阳之司训二刘，大埔之巡检史思荩，尽皆其实也。”皆历历有贤声。康熙五十年（1711）病殁。康熙五十二年（1713）皇帝以其政绩，给予很高评价说：“抚绥有要，常深疾痛在己之心；怀保无穷，不忘顾复斯民之责。”一个七品县令，能受到君王如此高的赞扬，难能可贵。其墓志铭入录民国《米脂县志》《圁川艾氏宗谱·文集》。录原配薛氏，敕赠孺人，她是顺治十八年（1661）进士、贵州龙里县知县蕴芝公女。继配马氏，敕赠孺人。合葬县河西艾家圪崂（今子洲县），子三：艾尔绝，拔贡，修职郎；艾尔绪、艾尔继，增生。

艾十奇虽为一名封建时代的官吏，但他家学渊源，三代人清正廉洁，在父亲的影响下，秉公执法，励精图治，作令粤东，惠政孔多，秉性真诚，标行端洁，才识敏练，处世宽和，有古君子之风。

艾十奇简介

回看艾元复、艾十奇父子一生，他们在自己任上励精图治，为民执政，廉洁奉公，子承父业，天然使成，艾十奇的一生，无不受父亲的影响，才能成为一名廉吏。封建时代的官吏尚能保持清正廉洁的本色，何况我们共产党人呢。

习近平总书记指出，“为政清廉才能取信于民，秉公用权才能赢得人心”，并将“清正廉洁”作为衡量“好干部”的重要标准之一，要求的是我们共产党的干部就是要严于律己、廉洁奉公、一身正气、两袖清风，永葆革命党人的浩然正气和博大胸怀。无论在革命的战争年代，还是在社会主义建设时期和改革开放新时代，正是因为有许许多多党员干部的清正廉洁，我们的政党才得到人民群众的拥护支持，才能产生强大凝聚力和战斗力，党才能团结带领全国人民不断从胜利走向新的更大胜利，再创辉煌。树立良好家风，彪炳慈母严父的尊严，落实保持清正廉洁政治本色的重要责任。面对新的形势和任务，必须始终坚持把清正廉洁作为共产党人的精神追求，作为共产党人政治觉悟、道德品质和工作作风的重要体现，增强党员干部保持清正廉洁的思想自觉和行动自觉，永葆党的机体健康和队伍的纯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