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陕北米脂的历史文化之美

时间:2023-10-26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修习武备,战事频发的民族杂居地。米脂真正意义上儒学萌芽于唐宋,兴起于元代,繁盛于明清中后期,崇文重教延续于民国,战乱使许多珍贵的文献资料丧失殆尽,如明代《米脂县志》。文庙创建之时,米脂就出了两位举人。米脂文庙对面的笔架山取名为文屏山,并在其上修筑斗拱举架、青砖龙吻的阁楼,曰“文昌阁”,寓意米脂文风源远流长,久盛不衰。

陕北米脂的历史文化之美

明故显考骠骑将军左军都督府都督艾公墓志铭盖拓片艾公为艾梓

先秦以来,境内是部族和少数民族你争我夺的重要区域,是中原王朝抵御、抗击、牵制少数民族侵袭的前沿阵地,人们修习武备,高尚气力。秦与西汉移民增加,郡县设1置,驻军拥入,战乱纷争,政权更替。民族此消彼长,成为游牧文化与农耕文化的结合带。

战争离不开策略的制定,能制定策略的一定是能文能武的智者。典籍和旧志对境内尚武习文的习俗有所记载。秦时,蒙恬统兵30万驻守上郡,景帝中元(前149—前144年)六年内,李广居守上郡,威慑匈奴人,“飞将军”之称更使犯敌闻风丧胆。《史记·货殖传》曰:“天水陇西北地,上郡与关中同俗,西有羌中之利,北有戎翟之畜,畜牧为天下饶,然地亦穷险。”《汉书·地理志》曰:“安定、北地、西河、上郡皆迫近戎翟,修习战备,高尚气力,以射猎为先。”《隋书·地理志》曰“人性躁劲,风气果决,尚醇质,好俭约……”《唐书·地理志》曰:“地接边荒,多尚武节,亦习俗使然。”宋祝穆《方舆览胜》曰:“俗尚强悍。”宁养气旧志云:“俗尚强悍,英才间出。”《图经》云:“高尚气力以射猎为先。”历考诸书所载,民风士习皆有北方刚劲之气……”陕北地近边陲,从其军事地理位置和战事要略来看,有“古战场”之称。《延安府志》称米脂为“延绥襟喉地”,米脂川“盖唐宋以来,边防用武日寻干戈,是以习尚勇敢……”修习武备,战事频发的民族杂居地。唐汾阳王郭子仪,宋鄜延路兵马总管种谔,龙图阁直学士兼任鄜延路经略安抚使沈括等,在独乐、银州、米脂县战斗生息,经营发展。

明郑汝璧和清人谭吉璁所纂明《延绥镇志》及清《绥德州志》《延安府志》等都对米脂有所记载。县内有康熙光绪民国《米脂县志》。碑石有:明成化四年(1468)碑,由米脂儒学训导撰文,米脂知县余敬、县丞任义和众僧人立《重修洪济寺记》,明代艾希仁《稻田记》,艾希淳《重修米邑关城记》,吕楠《移建米脂文庙儒学记》,艾杞《重修儒学碑记》,高时明《修筑米脂县要塞城堡碑记》,清代有米脂知县蒋居仁《圁川书院碑记》,以及官庄村出土明山西按察司佥事艾杞墓志铭及明光禄大夫左军都督府都督佥事艾梓墓志铭等。

圁川书院碑记

特别是米脂出土的东汉画像石,能工巧匠们用写实的手法雕刻出米脂一带优美的地理环境和“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水草丰美、六畜兴旺的景象;勾勒出发达的屯垦农业,如牛耕播种、收割、拾粪等劳动场面;宴饮、舞蹈、杂耍则表现出官僚地主骄奢淫逸,挥霍无度以及文化艺术的繁荣场面;车辚辚马萧萧的车骑、架鹰走犬的狩猎,刀光剑影的胡汉边塞战事,体现出战争的惨烈与悲壮;亭台楼阁、孝道礼仪、祥云嘉禾神话四灵,以及信仰观念、视死如生的主题,则展现出人们的优越的生活条件和复杂的精神世界、人生理念,不一而足。陕北的东汉画像石由此被人们誉为“石板上的历史”,是陕北人文艺术和雕刻艺术的完美结合。

长期战乱,制约着米脂文化教育的传播。米脂真正意义上儒学萌芽于唐宋,兴起于元代,繁盛于明清中后期,崇文重教延续于民国,战乱使许多珍贵的文献资料丧失殆尽,如明代《米脂县志》。随着,时代的发展新式教育逐渐兴起,旧式教育逐步宣告结束。

文庙状元阁(www.xing528.com)

中国传统文化千百年来,其育人教化的体系是以私塾、学宫、书院、义学、县学为基础,形成地方教育机制。米脂文庙大成殿(孔庙)元皇庆二年(1313)创建,明弘治九年(1496)由上城文庙迁建下城东街。正梁上有“乾隆三十二年、五十年,嘉庆十八年重修”字样。文庙创建之时,米脂就出了两位举人。康熙《米脂县志·选举》记载着张正臣、张道儒两位举人的大名,这在陕北各县的县志中绝无仅有,可见米脂文人雄冠一方。到嘉靖十四年(1535),艾希淳开米脂进士科先河,成为全县科举史上的第一位进士,而后才有高自明、高承光、白栋等人中举。嘉靖二十二年米脂学宫弟子已近三百。在米脂学宫兴盛、地方官办学校走向发达的同时,以一村一地,祠堂、庙宇和个人集资捐款兴办的义学,为广大贫穷子弟提供更多读书求学的机会。境内艾、常、杜、马、高等各大家族在不同时期发挥地方和家族的优势,耕读并重,诗书传家。明代艾氏注重学业,艾文吉入太学,其后人进京入太学的子弟数以十计,家族进行土地经营、商业贸易、办学助教,蔚然成风,俗语艾氏有“三斗三升菜籽官”。明代各姓氏开始编纂家谱,艾氏在惧乐岩山顶建有五世塔谱。明隆庆二年(1568),知县霍维莅集资修缮学宫的讲堂、房舍,改善办学条件使米邑学风日兴,教育渐起。进士艾杞对当时文教状况做精彩的记述:“今米脂之士,前后举制科者二,举乡科者五,应廷试者十倍之,见为学宫弟子者二十倍之,而黉序巍如,游息有所,日出而钟鼓和鸣,师儒揖让,陈说先王之教,趋跄仁义之途。使边缴人士,环视踊听,共被文教。”

清康熙、道光等年间均编有族谱,流传后世,被誉为“延绥望族”。明嘉靖年间,艾希淳捐资在县城仓房院办义学。艾希仁以“先师阁下轩豁洞为讲堂,时召族中聪颖子弟课读其中”,长达数十年之久。明代艾氏家族培养出艾希淳等8名文进士、艾梓等4名武进士、艾元复等33名文武举人、贡生154人、举荐特科2人。米脂文庙对面的笔架山取名为文屏山,并在其上修筑斗拱举架、青砖龙吻的阁楼,曰“文昌阁”,寓意米脂文风源远流长,久盛不衰。清人统一后,教育日渐兴盛,《米脂县志》说:“二百余年中外一家,教泽涵孺,民不知兵,尚武之风已不得。”康熙十四年(1675)定边县朱龙叛乱,占据米脂一带,部分民众胁从,有人献计屠城,山西人高光祉闻信,轻骑易服至米脂,见城内市廛安如常,便夜登城南文屏山窃听全城皆读书声。“慨然曰:‘此良民也,安用屠。’为遂趋谒平逆将军。辕门力陈米脂无反状,将军韪其言,县城赖以保全。”高照旭、李锦江一生从教,主讲圁川书院,民国《米脂县志·高照旭传》曰:“同、光间,邑中文风鼎盛,照旭实启其端。”民国《米脂县志·李锦江传》云:“米脂文风至光绪年而极盛,锦江实先导之。”米脂还有一位兴办教育的先师高照煦,与邑中文风实启其端,主讲圁川书院的高照旭同榜举人,任光绪《米脂县志》主编,早年在外任职,后主讲圁川书院并出任山长,桃李满天下,为民国米脂教育做出了贡献,培育出贺锡龄、杜良奎等弟子,足见米脂学风之盛。清光绪年,米脂在科举考试中得到陕西学使“各属文风,推米脂第一”的褒扬。清至民国,米脂书院书声琅琅,儒学巷、小巷则、枣园坬、士字街,人口稠密,皆为出文人雅士的地方。

圁川书院

杨家沟村豫章小学

清末民国,杨家沟马氏家族,注重土地买卖、经营商铺、兴办学堂,培养子弟,提倡新学,人才辈出,族大户兴。随着旧教育的消亡,民国教育的兴盛,米脂东街小学、女小、三民二中等为革命事业培养出许多优秀人才,如刘澜涛、高敏珍、杜岚等。明清米脂出了一批蜚声遐迩的书法名家,明代艾希淳,清代艾如兰,民国李承藻,现代冯之举、艾克信、高治仁等都是才气不凡的书法能人高手。

米脂历来重视文化教育,有文化县美誉。1924年,陕西省府官员的《庞恩浓视察米脂报告书》载:“米脂向为陕北文化最盛之区。”1933年,阎佩书在任国民党米脂县县长,为冯社臣主编《冯氏宗谱》题词赞曰:“信乎,米邑文风之为陕北最也!”1939年,袁德新的《陕北社会状况一瞥》载:“米脂县城中之文明现象,较之西安亦有过之无不及;故米脂可称为陕北文化中心。”这是米脂“文化县”的称号由口碑转化为文字真实记载。1994年6月,国家经委原副主任、国务院能源基地规划办公室主任、国家计划委员会经济研究中心顾问,中共中央顾问委员会委员,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郭洪涛,为家乡题写了陕北“文化县”条幅,镌刻在城南三角区的“毓秀亭”中,是米脂人崇文重教的见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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