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会效益优先：新时代马克思主义新闻观七讲

社会效益是指人们的各种活动对社会发展的积极作用或有益的效果，它包括经济、思想、政治、文化等方面的效益。所以，从广义的角度看，社会效益包括经济效益，经济效益是社会效益的重要方面，而社会效益又是经济效益在社会发展中的反映。从狭义上说，社会效益是指其经济效益之外的使社会生活实际得到的有益效果。这里我们着重探讨的是狭义层面上的社会效益。在这一层面，社会效益与经济效益是对立统一的。对社会效益与经济效益之间的取舍，反映了不同的新闻观。

（一）始终将社会效益放于首位，是马克思主义新闻观的一个重要特征

1842年至1843年，马克思在《〈莱比锡总汇报〉的查封》中写道：“如同生活本身一样，报刊始终是在形成的过程中，在报刊上永远也不会有终结的东西。它生活在人民当中，它真诚地和人民共患难、同甘苦、齐爱憎。它把它在希望与忧患之中从生活那里倾听来的东西，公开地报道出来；它尖锐地、激情地、片面地对这些东西做出自己的判决。今天它所报道的事实或所发表的见解之中的错误之处，明天它自己就会推翻。”^[35]马克思写下的这篇文章，旨在抗议普鲁士专制政府对人民报刊的迫害。尽管没有提出社会效益的概念，但马克思关于“它真诚地和人民共患难、同甘苦、齐爱憎”的论述，隐含了报刊对于人民、社会的作用与影响。

列宁在《党的组织和党的出版物》中写道：“对于社会主义无产阶级，写作事业不能是个人或集团的赚钱工具，而且根本不能是与无产阶级总的事业无关的个人事业。”^[36]列宁表达的意思是，写作事业（新闻、文学、出版事业）不能只顾赚钱，而应注重社会效益。1918年，列宁在《苏维埃政权的当前任务》中，提出了“报刊应该成为社会主义建设的工具”。^[37]在这里，报刊被赋予了服务社会主义建设的任务，在这一前提下，报刊追逐的不是经济效益，而是社会效益。

1944年，毛泽东在陕甘宁边区文化教育工作座谈会上的讲话中，说“报纸这个东西是反映和指导政治经济工作的一种武器”。^[38]1957年，毛泽东又提出：“在社会主义国家，报纸是社会主义经济即在公有制基础上的计划经济通过新闻手段的反映，和资本主义国家报纸是无政府状态的和集团竞争的经济通过新闻手段的反映不相同。”^[39]言下之意：社会主义的报纸与追求经济利益的资本主义报纸有着根本的不同，但它们都如实反映了不同的经济基础。

（二）随着社会主义建设的进一步推进，媒体的经济效益也得到逐步的认识与重视

在经济建设大步前进的情况下，社会效益与经济效益之间的矛盾也随之出现。继刘少奇之后，1983年，邓小平针对改革开放之后经济效益与社会效益之间逐渐显现的矛盾，曾一针见血地批评唯利是图、一切向钱看的做法。1985年，邓小平在《在中国共产党全国代表会议上的讲话》中明确指出：“思想文化教育卫生部门，都要以社会效益为一切活动的唯一准则，它们所属的企业也要以社会效益为最高准则。”^[40]此后，江泽民、胡锦涛、习近平都曾就此问题做过专门的论述，在实践中不断深化对社会效益与经济效益之间的认识。

1994年，江泽民在《在全国宣传思想工作会议上的讲话》中指出：“随着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发展，精神产品的生产流通同市场运行一般规律的联系愈益紧密，确实也有经济效益的问题。经济效益好，有助于宣传文化事业的发展。同时也要看到，精神产品又具有不同于物质产品的特殊属性，它的价值实现形式更重要地表现在社会效益上。有些精神产品，直接经济效益可能不大，但对推动社会生产力的发展和社会全面进步的作用很大。我们在宣传文化工作中要始终把社会效益作为最高准则，当经济效益和社会效益发生矛盾时，自觉服从社会效益。”^[41](www.xing528.com)

2003年，在全国宣传思想工作会议上胡锦涛说，要“坚持把社会效益放在首位，认真严肃地考虑精神文化产品的社会效果，在这一前提下努力实现社会效益和经济效益的统一；坚持一手抓繁荣、一手抓管理，坚持为‘二为’方向和‘双百’方针的有机统一、弘扬主旋律和提倡多样化的有机统一，大力发展先进文化，支持健康有益文化，努力改造落后文化，坚决抵制腐朽文化”。^[42]

2013年，在全国宣传思想工作会议上，习近平强调，“要在继续大胆推进改革、推动文化事业全面繁荣和文化产业快速发展、建设社会主义文化强国的同时，把握好意识形态属性和产业属性、社会效益和经济效益的关系，始终坚持社会主义先进文化前进方向，始终把社会效益放在首位。无论改什么、怎么改，导向不能改，阵地不能丢”。^[43]

（三）经济效益与社会效益是对立统一的

在一般情况下，经济效益好，社会效益也好；反之，经济效益差，社会效益也不会好。但是这两者并不总是一致的，这种不一致是暂时的，从长远看，二者是相互促进的，社会效益是方向，经济效益是动力。随着社会的发展，两个效益的结合度也会随之提高。尤其依靠大众传播的大众文化，更应努力做到雅俗共赏，实现两个效益的统一。但在当前社会转型期的特定阶段，新闻实践中面临更多的是冲突下对二者择一的取舍。完全以市场为导向、经济效益至上的做法，更是屡见不鲜。坚持社会效益优先，注重社会效益与经济效益的统一尤为重要。

新闻媒体要讲社会效益。社会效益是经济效益之外使社会生活实际得到的有益效果，包括思想、政治、文化等方面。在中共十四届六中全会《关于加强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建设若干重要问题的决议》中，一再强调“任何时候都不能以牺牲精神文明为代价换取经济一时的发展”，严厉批评牺牲社会效益以求经济效益的短视行为。坚持社会效益与经济效益的一致，并不意味着社会效益高高在上，可以漠视市场的需求，毕竟，良好的经济效益对于社会效益是一个有力的促进，而社会效益又为经济效益的健康发展提供了方向。在优胜劣汰的市场中，媒体要在激烈的竞争中求生存和发展，需要遵循市场规律，加大技术投入和经营模式的转变，充分体现媒体的经济属性，挖掘其广告传播的功能，从而提高经济效益，实现社会效益同经济效益的有机统一和良性互动。

坚持社会效益与经济效益的一致，具体而言，就是坚持为人民服务、为社会主义服务的方向，传播和积累有益于提高民族素质、有益于经济发展和社会进步的科学技术和文化知识，弘扬优秀民族文化，促进国际文化交流，丰富和提高人民的精神生活；同时，依据市场的变化与需求，积极采集和传播与之更贴近、更符合的新闻信息，以获取良好的市场收益，更好地为社会效益服务，在良性发展的过程中实现社会效益与经济效益的有机结合与相互促进。习近平在文艺工作座谈会上的讲话，有助于我们认识社会效益与经济效益的关系。他说：“一部好的作品，应该是把社会效益放在首位，同时也应该是社会效益和经济效益相统一的作品。文艺不能当市场的奴隶，不要沾满了铜臭气。优秀的文艺作品，最好是既能在思想上、艺术上取得成功，又能在市场上受到欢迎。”^[4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