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798艺术区：文化创意旅游研究

北京798艺术区地处北京东北角朝阳区酒仙桥街道大山子地区，故又称“大山子艺术区”，位于原798联合厂等电子工业的厂区所在地，占地面积近30万平方米，建筑面积20.37万平方米。其中，20世纪50年代时期建筑面积97，229.19平方米，锯齿形德国包豪斯风格建筑的建筑面积19，834.45平方米。其建筑主要由20世纪50年代前东德专家设计并建造，建筑的时代特征明显。

798艺术区最初是由一群职业化自由艺术家集聚而成。从2002年开始，不同风格的艺术家纷纷聚集至此，798逐渐成为中国最大的当代艺术的画廊集聚区，兼具时尚高档消费区、旅游区以及具有公共艺术教育功能的区域。2003年，美国《时代》周刊将798艺术区评为全球最有文化标志性的22个城市艺术中心之一。同年，北京首度入选《新闻周刊》年度12大世界城市——因为798艺术区把一个废旧厂区变成了时尚社区。2006年，798艺术区被北京市政府列为首批10个文化创意产业聚集区之一，并被朝阳区政府列为首批文化创意产业聚集区。798艺术区的发展，主要得益于城市的文化基础、建筑设施资源和城市功能。798在2003—2004年经历了发展历程上的重要转折，政府放弃了原“北京电子城”的规划^[1]，将798艺术区作为文化产业园区保留了下来。此后798艺术区获得了长足的发展，一方面艺术功能不断强化，另一方面多元功能不断完善，形成北京市最具吸引力的旅游休闲区域之一，旅游休闲与文化创意产业全面融合，相互支撑发展。这里已成为中国当代艺术的重要集散地，成为国内外具有影响力的文化创意产业体验社区。

798的演化过程分为两个阶段，第一阶段是文化艺术功能的集聚与发展阶段，第二阶段是旅游休闲功能的融合发展阶段。

20世纪八九十年代，中国社会从工业社会到后工业社会转型，伴随这种转型，大批工业产业退出后而在都市遗留下废弃的工业厂房及空间，为新兴的文化信息等产业的大面积进驻创造了条件。1994年，位于王府井大街的中央美术学院因房地产开发置换搬迁。在于2001年进入望京校园之前，中央美术院的师生们在大山子北京电子器件二厂（798工厂的厂区之一）有六年的过渡教学时间，被称为“二厂时代”。1995年，中央美院雕塑系接受政府委托制作卢沟桥抗日战争纪念群雕，于是租用二厂街对面的706厂仓库用于制作大型雕塑作品《卢沟桥抗日群像》，从而开启了798从工业厂区走向艺术创意区的先河。在2000年前后，时任中央美院雕塑系主任隋建国和贾狄非、陈羚羊、彭禹、孙原等艺术家也因为这里安静，空间大，租金便宜而进入了厂区^[2]。2002年，美国人罗伯特进入798艺术区，建立“八艺时区”，他在很短的时间里介绍了更多的艺术家来此落脚。至2003年上半年，艺术与商业机构增至近40个，艺术家工作室超过15个，共有艺术家、设计师、广告人、传媒人数百名。至此，798艺术区的规模初步显露。2003年6月，七星集团冻结了厂房的租赁计划，且下发通知：798已经被规划为“北京电子城”。2004年前后，在大量艺术家的争取之下，北京市政府经过全面考察研究和评估，最终将798艺术区作为文化产业园区保留了下来。

在第二个阶段，政府和民间机构共同努力，将798的艺术功能发挥到更高的层面，逐步成为北京市文化、旅游、休闲的一个特殊功能区。2004年4月至5月的一个月内，大山子艺术节吸引了80，000多人次前来访问，其中约60%为中国观众，40%为境外观众，其中还有来自巴黎等国外各大城市当代艺术的代表，出现了北京当代艺术活动空前的规模，一些国内外文化机构和基金会等对艺术节进行了赞助，120多家中外媒体报道了艺术节和在此处活跃着的艺术家及他们的作品，使798艺术区的影响越来越大。之后，798艺术区的多元功能不断完善，大批的画廊、艺术机构大量入驻，同时商业化倾向开始出现，餐饮、商铺、书店、咖啡店等经营业态开始逐渐出现，并呈快速上升趋势，且商业化和旅游化的趋势不断加强。对798艺术区从2003年起至今各业态的变化情况作统计整理，见表2-7：

表2-7　798艺术区2003—2012年各经营业态统计表^[3](www.xing528.com)

截至2016年，798艺术区内汇集了包括画廊、设计室、工作室等各类型机构近500家，包括来自25个国家和地区的近50家境外的艺术机构以及73家艺术家工作室和170家画廊，128家创意设计单位，还有咖啡厅、创意店等辅助单位。园区每年共举办展览展示活动超过2000场次，每年接待来自国内外的考察团和参观观众超过400万人次，来访人员中境外人士占30%～40%^[4]。

798艺术区的业态比例变化较大。从2001年开始，来自北京周边和北京以外的艺术家开始集聚798厂，他们以艺术家独有的眼光发现了这里从事艺术工作的独特优势。他们充分利用原有厂房的风格，稍作装修和修饰，一变而成为富有特色的艺术展示和创作空间。这批入驻者中，包括设计、出版、展示、演出、艺术家工作室等文化行业，也包括精品家居、时装、酒吧、餐饮、蛋糕等服务性行业。在对原有的历史文化遗留进行保护的前提下，他们将原有的工业厂房进行了重新定义、设计和改造，带来了对建筑和生活方式的创造性的理解。这些空置厂房经他们改造后本身成为新的建筑作品，在历史文脉与发展范式之间，实用与审美之间与厂区的旧有建筑展开了生动的对话。艺术家和文化机构进驻后，成规模地租用和改造空置厂房，逐渐发展成为画廊、艺术中心、艺术家工作室、设计公司、餐饮酒吧等各种空间的聚合，引起了相当程度的关注。经由当代艺术、建筑空间、文化产业与历史文脉及城市生活环境的有机结合，798已经演化为一个文化概念，对各类专业人士及普通大众产生了强烈的吸引力，并在城市文化和生存空间的观念上产生了不小的影响。园区从2005年之前的以艺术家工作室为主，逐步转变为艺术家为园区的核心。从2006年开始，大量商业机构进入园区，各种力量对比开始出现变化，画廊数量超过艺术家工作室，成为园区的主导力量，798演变成为集当代艺术展示和销售功能为一体的园区，同时其他业态开始不断丰富，而且增长迅猛，使得园区的旅游休闲功能不断加强，到2016年，旅游休闲业态的商户数量已经超过艺术家工作室和画廊，使798艺术区成为北京的一个重要旅游景点。

如果将798和宋庄的基本业态分为三个类型，第一是文化创意生产类，如艺术家工作室，第二是旅游休闲类，如餐饮和商铺等，第三是介于其间的文化展示、交流和服务业态，是一种过渡业态。798艺术区逐步成为摄影、画廊、艺术书店、环境设计等文化创意空间汇集的聚集区。目前，798创意产业园区已成为我国典型的文化创意型旅游地，引起了国内外媒体和大众的广泛关注，并已成为了北京都市文化的新地标。798不仅是文化、艺术、创意的集聚，也是一种生活方式的创造和展示。一种生活方式，一种生存方式，不管是否在798工作和生活，不管是否懂得艺术，“798生活方式”，本身就是一种体验。这里形成的文化将是地方资源的国际化，是个人理想的社会化。

798强调原创，强调文化创意，其为每一位思想者提供了热土，它极具包容性，任何独特、独到、独立的创意都可以在这里得到滋养，成长。2009年入驻798的创意蛋糕品牌ebeecake，很好地体现了美味、艺术与文化的结合，丰富着798文化创意产业园区的文化内涵。ebeecake带给游客的不仅是蛋糕纯正的味道，它还让人们在品味蛋糕时可以放松心情，得到极致的生活享受。如同ebeecake这样的创意店在798有很多，给人们提供了在艺术中感受平凡的生活，在文化中体会情感的美好的文化休闲活动，这也是798创意产业园区带给每一个人的创意感受。无论从产业集聚的角度，还是文化创意产业发展的角度来说，798都是非常成功的典范。798虽然具有产业集聚的优势，有丰富的创意型人才，但是，与此同时，过度商业化也给798的进一步发展带来了潜在的危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