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4年以后,媒介在农民工议程设置上除了依旧遵循初始期的政府议程→媒介议程→公众议程的设置流向之外,还出现了媒介议程→公众议程→政府议程的设置流向。两种议程设置模式交互影响,共同为农民工的报道发挥作用,前者功能逐渐弱化,比重逐渐减少,继续为国家有关政策的宣传而服务;后者的比重逐渐增加,媒介作为精英和大众的代表,开始发挥主动性,主动介入有关农民工议题的建构,并且独立引导公众舆论,在一定程度上影响政府议程的设置。如图5-2所示:
图5-2 成熟期主要议程设置流程图
自1994年以来,媒介开始兼重“国计”、“民生”,一方面,媒介充当政府议程的传达者,表现为对国家事务的行政职能;另一方面,由于精英媒体的涌现和发展,媒体开始转变为社会议程的设计者,凸显为对社会事务的服务职能。这个时期,媒体逐渐承担着越来越多的社会责任,宣传和报道社会生活中“真、善、美”的事物,揭露“假、丑、恶”的东西,从而更大程度地推动社会的进步,为此,媒体不仅积极争取社会问题的报道主动权,还力图争取更高层面的政治话语权。(www.xing528.com)
例如,《人民日报》等主流媒体的议程设置在1994年以后开始发生转向,从前一时期的“奉命宣传”转向到深入影响政府决策、引领舆论导向,这种转向在同时期农民工问题的议程设置上很好地表现出来。此时,《人民日报》在构建农民工报道议题的过程中,改变了以前只按照政府指令进行被动宣传的状态,开始主动介入农民工的议题建构,通过大量报道,不仅展现了国家政策对农民工的逐渐放开过程,政府对农民工的关爱和保护,城市对农民工的逐渐接纳过程,而且将农民工在流动中的无奈和艰辛、政策的限制与歧视以及城市的拒绝和冷漠真实地展现在受众面前,从而引导公众对于农民工的真实生活状况形成全面的认识,也引起政府部门的重视,进而影响某些政府议程的设置。
如果说以《人民日报》为代表的主流媒体的议程设置主要是宏观层面,即基于国家政策和行政组织视角考虑;那么以《南方周末》为重要代表的精英媒体在农民工议题的设置上则明显是微观化的,精英媒体更多的是对社会生活的各种细节、对社会规范和公共道德、国民个体的心理和行为的观察、思考和探索。精英媒体数量众多、分布广泛,它们各具特色,从各种角度、各个维度对国民社会生活的方方面面进行报道和研究。《南方周末》在农民工议题的设置上非常注重批判性报道,通过深度揭露农民工面临的生存生活问题,对造成农民工困境现状的环境背景进行深入追查和强烈批判。例如,《南方周末》对农村“空巢现象”和“留守儿童”等展开深度访谈调查,向公众公开展示了农民工离家去打工后其家庭的生存生活现状,所造成的社会问题和社会影响,从而提出一个新的议题:农民工家庭关注。农民工支撑起改革开放以来中国经济的快速巨大发展,然而隐藏在背后的是千千万万个农民工家庭的奉献,这些家庭所遭受的各种压力甚至超过农民工本身。《南方周末》的受众庞大,并且在意识流和价值观等方面有相似点,因而,能够很快就此议题产生共鸣,短时间内就形成社会舆论,从而一方面形成“民意”,成为公众议题,吸纳其他社会群体等公众力量而形成更为广泛、更为强大的舆论场;另一方面,形成“政意”,通过对主流媒体施加影响,最终导致政府的介入和关注。通过这样的流程,《南方周末》等精英媒体实现了自身的话语权,提高了自身的影响力和媒介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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