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端坡
水族虽然聚族而居，但由于人口数量庞大，往往分多个自然寨居住，另外由于迁徙原因，同一家族之间往往分居几个地区，如水东、拉佑家族分居水龙、三洞、周覃、大河4个乡镇，有些甚至远隔百里之遥。在端节时集中举行活动不太方便，于是同一个片区内的分支也就是同支居住相对集中的多个自然寨共同举行活动，活动中心点即为端坡。“端坡”也可简单地理解为专门用来举行端节跑马的场所，也叫“年坡”。端坡的选定十分复杂，要经过占卜，能使各村寨都旺相，赛马不出事故的坡头才符合要求。古代确定的端坡，后世不会轻易废置。端坡一般由当地支族寨老和水书先生共同议定，一般选择交通方便，位于各支系聚居区中心的山坡作为端坡。塘州端坡就是其中的典型代表（图3-1）。
图3-1 塘州端坡
塘州端坡（水语为姑多、格八）位于老塘州公社东北面的山坡上，受限于当地地形条件，塘州端坡赛马道长度约为135米，宽度约为15米。可分为五段，即预备区（15米，宽15米）、平跑区（50米）、缓坡区（30米，坡度15度）、右转弯陡坡区（25米，坡度35度左右）及缓坡冲刺区（25米，坡度15度）。塘州端坡的选址是由历史上的“三潘”村寨中德高望重的寨老们与“水书先生”经过多方商议后共同确定的，端坡作为公共用地一直沿用至今。塘州马坡是三都水族自治县目前保存最完好、历史最悠久的马坡之一，从开始端节跑马一直沿用至今，也是水族群众公认的跑马难度最大的马坡（塘州马坡可以概括为五段、三坡、两弯），只有体力超群的马才能最先冲过终点，赢得比赛。
（二）跑马之马[12]
水族人喜欢养马，水族青壮年爱骑马。传说，在夏商时期，水族的祖先就生活在中原地区的睢水流域一带。殷商晚期，水族祖先被迫第一次迁徙，经安徽、江苏、江西、广东到广西邕江流域一带。公元前221年，秦始皇统一六国后，水族祖先又进行了第二次迁徙，来到广西环江龙江流域一带，唐朝建立后，在水族居住地环江设置抚水州。北宋时期，广西环江一带连年发生大旱灾，水族祖先又离开环江向北进行了第三次迁徙，来到贵州都柳江流域，之后大部分水族人就在这里定居，形成了现在的分布格局。由此可见，水族也是一个迁徙的民族。水族祖先几次迁徙中，马是主要的同行者，又是唯一的交通运输工具，从那个时候起，水族祖先就知道马有灵性，能通人性。因此，从古到今水族人都有养马的喜好。
绝大多数的水族家庭都养马。水族人喜欢养马，马在水族人的家庭生活中已成为一种荣耀的象征，水族人家只要生活水平允许，都会养马。每户水族家庭一般养一匹马，也有养多匹马的。大多数水族家庭都养公马，也有一些家庭同时养有公马和母马。冬天马大都是圈养，天气晴朗时，给马套上了马笼头，马笼头上拴着一根20多米的缰绳，将马牵到村寨附近有草坪的地方，把马拴在一个固定点上，让马以这点为圆心自由采食（以下称“马的定点食草”）或活动。夏季和秋季，马的定点食草比较常见。冬季和初春时节，绝大多数时间都是圈养，偶尔也有马定点食草的时候，但如果有雨来临，马的主人就算忙于农活或肩上挑着东西，都会立即放下来，及时跑去先把马牵回圈养的地方（预防马因被雨淋而生病）。天气晴朗的时候，主人经常把马牵到屋外进行打理（用篦子梳一梳身上和尾巴的毛、用剪刀修剪鬃毛等）。马的主人是很少让马参加过多或过重的劳动的，只是有时候给马套上马鞍，骑去赶集或者走亲访友。每年端节，水族人都要集中在端坡（水族端节赛马在山坡上举行，俗称端坡或马坡）上赛马（水族人叫挤马），挤马是主人们在精神上最大的释放，也是马奔跑能力的最好彰显。水族端节是世界上持续时间最长的少数民族节日之一，水族端节的特色就是赛马和祭祀活动。
水族人喂养马，除了在屋外让马定点食草之外，还要在圈养时精心喂养。有些马主人到野外割马草料时，要挑选马爱吃的草，还要分清夜里马喜欢吃什么草、白天马喜欢吃什么草。除了马的草料外，还有苞谷、稻谷、米糠、大米饭、野菜、菜、潲水、清水（马不喝米汤、盐水）。给马喂料，一般上午喂一次，下午喂两次，晚上喂一次，有些人还要夜里喂一次，俗话说：“马无夜草不肥，家无勤财不富。”有的人还定期给马喂生鸡蛋、黄豆、甜酒等。喂马时要先喂料，后喂清水，再喂青草，平时要让马的嘴唇不停地吃食。这样喂的马，自然就会膘肥体壮。
水族人有遛马的习惯，在水族村寨里，遛马一般在春季、夏季、秋季三季。通常是在天气晴朗的中午和傍晚。中午时分，马的主人吃过午饭后，把马牵到屋檐下，用篦子梳理着马身上及马尾的毛，用剪刀修理好马鬃和额头上的鬃毛后，就把马牵到村口遛一遛，如果几个遛马的人都有兴趣，就骑着裸马（马的身上不加任何坐垫）在村寨的路上溜达（无拘无束地赛跑）几趟。水族遛马是不定期、不定时、不定点的，只要不是雨雪天气，只要主人有好心情，什么时候都可以遛马。水族群众对马的习性有多方面的了解。水族也有自己的相马术，主人把马牵到屋外空地上，马也喜欢在地上翻滚。水族常常从马一次性来回翻滚次数的多少来判断马奔跑能力的强弱；从马的体形结构来判断马的耐力优劣；从马的踝关节长短来判断起跑速度的快慢；从马身上毛皮的纹路来判断其品性；从马的耳朵长短来判断马是否会咬人；等等。水族根据马的毛色来命名，并以此区分优劣。水族人喜欢各种毛色的马，马的毛色也是确定马的价值的关键因素之一，而马的毛色越是上佳的，往往抗病能力就越差。水族群众对马按毛色从高到低具体排列如下[13]：
赤马，马身、头、四肢的毛为火红或深红色，马尾、马鬃和额毛为银白色。
唐合马（糖褐色），马身、头、四肢的毛为暗黄色，马尾、马鬃和额毛为银白色。
铁青马，马身、头、四肢的毛为暗黑色，里面夹杂有少量白色的毛，马尾、马鬃和额毛为黑色，毛里有少量银白色（图3-2）。
图3-2 贵州马（铁青马）
原保黑马，马身、头、四肢、马尾、马鬃和额毛全部是亮黑色。
铁青脱白马（老龄马），马身、头、四肢的毛，马尾、马鬃和额毛均为银白色。
血盆马，马身、头、四肢的毛为暗红色，马尾、马鬃和额毛为黑色。
草留马，马身、头、四肢的毛为接近草黄色，马尾、马鬃和额毛为黑色。
铜青马，马身、头、四肢、马尾、马鬃和额毛以浅黄为主调，夹杂灰白色。
银合马，马身上、头、四肢的毛浅灰色，马尾、马鬃和额毛均为银白色。
海留马，马身上、头、四肢的毛为浅黄色或深黄色，马尾、马鬃和额毛为黑色。
板栗或板留马，马身、头、四肢的毛，马尾、马鬃和额毛全部是褐色。
燕色马，马身、头、四肢的毛为纯灰色，马尾、马鬃和额毛为黑色。(www.xing528.com)
杂合马，马身、头、四肢的毛，马尾、马鬃和额毛全部是灰白色。
花斑马，马身、头、四肢这里一块色，那里一块色，没有定块定色的多色马。
（三）准备跑马
水族端节共分七批，一般在水历的十二月（农历八月）至次年一月（农历九月）的亥日举行，前后历时近两个月。想要弄清楚跑马日之前的准备，得从水族群众一年的农事安排来分析。
水族是典型的农耕民族，以水稻种植为主。从一年的农事安排来看，5月底到8月初，也就是插秧后到收割水稻前，这段时间是水族群众的农闲时节（水族稻田管理由女性负责），农活比较轻松。这段时间是端坡跑马训练时间。这也是端坡跑马有好的表现的基础。关于跑马日前马的训练，韦万举[14]向我们这样表述：
马跑得快不一定是（因为）力气大，靠的是先天条件和平时的训练，先天条件根据需求从买马来决定，一般腿粗的马跑不快，但力气大适合驮运，要跑马就要选脚细的马。有了条件还得训练，所以水族在耙田结束之后，平时都会约上三五好友去遛马，一开始先慢跑几趟热身，然后才快跑，后面就开始比赛，看谁的马跑得快。
一般来说，平时的训练还是以量为主，恒丰马主韦荣干几乎每天都会用三轮摩托车拉着赛马“小石头”和“小刺猬”去和勇（地名）来回一趟（大概20千米左右）。此外，根据马的实际情况或个性特征增加一定的强度。这种日常训练一直持续到跑马前一个月左右。此后才开始有针对性的训练，一般是训练量不变，强度增加，会经常上端坡训练，马的营养补充也大大增加。一匹马的饮食平常大致为：每天割点青草，三斤稻谷、九斤玉米和着米糠来喂食，到了跑马前这些都要改变，稻谷增加，玉米和米糠减少，还要增加一些胡萝卜或水果。这和运动员比赛前的饮食调整类似，以高糖高蛋白饮食为主，适当补充维生素和矿物质。有些还会在跑马前一个星期给马喂食鸡蛋，更有甚者会给马喂食牛肉，来加强马的营养摄入，从而提高成绩，以在端坡跑马中有好的表现。这可从韦荣干对其爷爷的回忆来说明：“以前家里比较穷，经常吃不饱，但是我爷爷还是会偷偷地给马喂稻谷。”要想在端坡跑马有好的表现，除了要有针对性地训练和加强饮食以外，还要调节马的竞技状态。除了平常的刷洗之外，还要经常抚摸马和与马对话。这样一直持续到跑马前一个晚上，收拾整理好明天的跑马用具后，把马喂饱，夜里不要忘给马添食。就这样准备第二天的比赛。
（四）跑马流程
端节的整个过程（以亥日端为例）：申日捞鱼、酉日打扫、戌日包鱼、亥日跑马。戌日（相当于汉族的除夕夜）最忙，上午杀猪、下午包鱼、晚上蒸鱼守端。端节赛马由组委会端坡以及观众等赛马群体几部分构成。从赛马群体来看，从戌日晚上蒸鱼守端到第二天一早，举行家庭祭祀后开始“游端”，也就是三家六房开始挨家喝转转酒。“游端”完了之后把马喂饱，打理好赛马就前往端坡跑马。以前都是牵马赶往端坡，现在基本上都是用车运马上端坡（图3-3）。到达端坡稍作休整便去进行组委会报名和给马编号等跑马程序。从组委会的角度来看，端节前一个月左右在开始向上级政府部门申请跑马经费的同时组织捐款并发布端节活动海报。这个工作要一直持续到端节前一天。端节前一天组委会人员把端坡修整好，准备第二天的跑马。跑马当天组委会（一般是负责人带着年轻人）一大早便前往端坡布置场地和准备端坡祭祀，大概在十二点左右开始进行跑马的报名工作，这时组委会进入跑马程序。报名程序为马主牵马到报名处（一般在马道的起点附近）填写报名登记表，并发放纪念品（通常为一条毛巾），而此时组委会工作人员则会在马的身上用喷漆给马编号以示完成报名。报名后，马主骑手和赛马就在附近山坡或树林的平地休息到报名结束，这时大概是下午一点半左右，随后组委会根据报名马匹的多少，现场商议确定比赛规则，主要是确定本次赛马的组数和轮数。组委会商定好了以后，马上召集马主前来抽签以确定出场顺序。抽签之后马主牵马在附近的树林和坡地休息，等到开道仪式完成后，开始在马坡上热身适应场地。水族习惯法规定，在开道仪式结束之前，任何人都不可以牵马进入马道，更不可以跑马，一定要等开道仪式结束之后才可以骑马上马坡和组织跑马比赛。组委会把赛马分组情况公布之后，便举行开道仪式。这是端节赛马最为神圣的部分。组委会早上前往马坡筹备跑马事宜时，就已经把开道仪式所需的祭桌和贡品摆放好了。
图3-3 拉马上端坡
端坡祭祀（图3-4）属于家族祭拜类型。跑马之前也要举行一个简便的祭典，就是在马道口中央用草标设一个供席，上摆各种各样的祭品。祭祀用的物品有：鱼包韭菜和各类瓜果，如南瓜、茄子、青椒、锅烙豆腐等，还有折糯、红稗、小米、高粱、玉米等五谷，老年寿衣、水书、烟叶等，祭坛周围插有高香、纸烛等，整个场面呈现出古朴、神秘、神圣的水族年节气氛。端节是群体参加的活动，没有固定的主祭。但主祭的选择在性别、辈份、年龄和技能等方面都有讲究。一般由寨内辈份高并且会诘词（说理词）的男性主祭。端坡祭祀由于涉及多个村寨，一般由寨老商议从几个村寨中，特别是端坡土地所属的村寨内选辈份高、有声望并且会说诘词（说理词）、懂水书的男性担任为主祭。端坡祭祀一般主祭居中而坐，其他长者围坐于供席前，参与者神情肃穆。主祭师口中念着诘词，大多是对祖先的怀念和吉祥如意的话语，隆重祭祀开辟端坡的祖先，祈求保佑端坡赛马活动平安无事，来年风调雨顺、五谷丰登。其他长者互相应和着，然后相互端着斟满酒的小酒杯，“哟、哟、哟”地邀杯喝“转转酒”。祭典完毕，把草标撒去，由几名寨老跃身上马在跑道上遛上一圈，宣告赛马等活动开始。
图3-4 端坡祭祀
水族是一个以自然崇拜、鬼神崇拜、祖先崇拜为主的泛神民族。值得一提的是，参与祭祀的寨老并不都是因为声望很高才被选为赛马开道的最佳人选，而是因为水族人认为寨老是祖先的象征，寨老开道（图3-5）意喻祖先先行，是一种典型的祖先崇拜行为。[15]据参加祭祀的潘政师[16]老人讲述，端节赛马当天卯时一刻，由三至五名寨老带着祭品（米酒、鱼包韭菜、糯米饭、瓜果）前往端坡马道起点处祭祀，寨老们摆好祭品后，点燃三炷香默念祭语，祭语的大致意思为安抚端坡周边的野鬼，恳请他不要破坏赛马活动。寨老们完成祭祀后，用茅草双扣缠结在竹子上，并把这根神圣的竹子插于马道的起点处，表示禁止任何人在开道前跑马。这根具有标界意义的竹子最后只能由祭祀的寨老在下午两点前的开道仪式上拔出。开道仪式时，由值端村寨（负责当年塘州端节祭祀及赛马活动的村寨）中的寨老，身着传统的青布长衫于当日未时骑上赛马，拔掉祭祀时所插的竹子，沿着马道先跑一圈，即告完成。只有完成开道仪式后赛马活动才能进行，水族人认为只有在开道仪式完成后进行的赛马才能得到祖先神灵的保佑，才能确保赛马的安全进行。
图3-5 寨老骑马开道
开道结束之后正式进入赛马环节，比赛一般根据马的身高（标准会有改动）分小马组（本地马）和大马组（大洋马）两个组别。下面以2019年塘州马坡大马组的赛程为例呈现塘州端节“马王”的诞生过程。塘州端节赛马规则类似于田径径赛项目中的短跑项目，一般要进行4个赛次即预赛、次赛、复赛、决赛，以决出最终名次并进行颁奖（图3-6）。
图3-6 2019年塘州端节赛马赛程
2019年塘州马坡一共有29匹马报名参赛，比赛当天从11：15开始有第一匹大马报名到13：25第29匹大马报名结束，赛马报名工作历时近两个半小时。之所以如此耗时，其中原因大概有二：第一是家族内部邀端（游端）耽误一定时间，这和宗族支系的大小有关；第二是由于喝年酒过后，身着节日盛装的男女老幼从四面八方涌向端坡，一时间，端坡周边人山人海，交通几乎瘫痪，使得骑手和马匹到达端坡的时间有早有晚。13：35开始通知马主前往马道起点处抽签，与此同时端坡开道仪式开始。13：45公布比赛秩序，这时开道的寨老已经从马坡上骑马下来了，开道仪式结束。骑手们有15分钟的热身时间，在这期间检录第一组骑手准备跑马，14：00准时开始正式比赛，只见马道方向距离起点处10米左右主持人彩旗一挥，第一组的14号、6号、26号三匹马如闪电般向马道坡顶飞驰而去。跑马道两侧人头攒动，呐喊助威声不绝于耳。最终14号、6号马两匹马分获第一、二名晋级下一轮比赛，获胜的骑手兴高采烈地拿着晋级的卡片（带有编号的扑克牌）走下马坡（荣耀时刻），并将卡片交还组委会后前往附近山坡休整（给马喂水和小零食），等待后面比赛。预赛依次完成，用了近一个半小时，中途有3组被重赛了，耗费了一些时间，基本上是十分钟完成一组比赛。15：50分左右开始第二轮比赛，第二轮比赛规则为5匹马取3匹马晋级下一轮比赛，越往后比赛越激烈，塘州马道比较窄，5匹马是马道容量的极限，经常会有马岔出马道或挤在一起，这时水族赛马最具特色的挤马现象就出现了。由于塘州端坡马道相对狭窄，最窄的地方只能容纳2～3匹马同时通过，骑手在通过这些狭窄马道时，一方面要确保自己不被挤下马，另一方面也要想办法采用合理的冲撞方式把别的骑手挤开，以期尽快通过，最先到达终点，挤马也因此而得名。这一轮的比赛最精彩，岔道、摔马、挤马等都能博得观众的阵阵喝彩。第二轮次比赛用时近1小时，平均15分钟一组，16：50结束。17：00第三轮比赛正式开始，这也是整个跑马比赛的高潮部分，6匹马比赛，前三名进决赛。两组比赛用了半小时。经过三轮的角逐，2019年塘州端坡进入决赛的是编号为1、3、4、8、21、22的马匹。17：40决赛终于开始，一共6匹马进决赛，取前六名进行奖励。可能是由于决定最终名次的归属，也涉及最终的荣誉之争的缘故，观众和骑手对比赛的公正、公平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和期望，另外经过前三轮的比赛，人乏马疲，骑手和马的情绪都有波动，这就导致了决赛发了两次旗才勉强达到各方的“要求”，完成了比赛。最终编号为8、4、3、21、1、22的马匹分获前六名。时间已经到了下午六点，开始了颁奖仪式，获奖的骑手、马主和赛马接受颁奖，并合影留念（图3-7），端坡跑马比赛结束。不到半个小时后，人欢马啸、人山人海的端坡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一年一度的水族节日狂欢落下了帷幕。带着赛马约上好友回到家中尽情地举杯畅饮，跑了一天的爱马，嚼着嫩草感受着主人们的豪迈。
图3-7 赛马结束后的荣耀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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