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国幅员辽阔,自古以来就有许多生活习俗不同的少数民族在此繁衍生息。北方游牧民族在长期的生产、生活实践中与马结下了深厚的友谊,我国南方尤其是西南地区的各少数民族,在他们生活的特殊地理环境中,也和马也成为亲密伙伴,我国各地形式多样、精彩绝伦的各少数民族的传统马术也由此产生。
在古代,北方游牧民族为了满足战争需要,对马匹进行筛选。这种选马活动逐渐演变成后来的赛马习俗。《突厥文化史》序言提到,公元5、6世纪时,突厥的马就有比赛用马、坐骑、军马和驿马的区别。[9]《新唐书·西域传》记载龟兹国“岁朔,斗羊马橐它七日,观胜负以卜岁盈耗云”[10],足以说明唐代赛马之盛行。《史记·匈奴列传》记载,匈奴人“尽为甲骑”,“以马上战斗立国”。匈奴首领冒顿单于率众40万,以四色马队围攻汉高祖刘邦时,“西方尽白马,东方尽青駹马,北方尽乌骊马,南方尽骍马”,足见当时马的威势[11]。后来蒙古族发展为以氏族为单位放牧狩猎,这就奠定了蒙古族传统骑射文化的基础。《蒙绥志略》记载:“蒙人五六岁儿童即能牧马,至十岁即能乘无鞍之马驰骋于旷野,故多精于骑术。”[12]传统马术活动古已有之,历史悠远。据内蒙古考古证实,在作于公元前3世纪的阴山岩画[13]中,就发现了不少赛马的内容。从这些岩画中,我们不仅看到了古人骑术的精湛,也可以领略到先民们“走马为乐”的欢乐场景。到了元朝的时候,由于王公贵族的推崇,军中和上层社会赛马之风尤甚。赛马、摔跤、射箭成为蒙古族男子的三项必修功课。到了清朝,赛马活动成为蒙古族聚居地区“祭敖包”和“那达慕”的主要内容之一。《清稗类钞·技勇类》记载:“蒙人尝于每岁四月祀鄂博(即敖包),祀毕,年壮子弟相于贯跤、驰马……驰马者,群年少子,各选善走名马,集于预定之处。近则二三十里,远或百余里,待命斗胜负……闻角声起,争叱马鞭其后,疾驰趋鄂博,先至者,谓之夺彩。其赏亦列五等,各得银布有差。”[14]这段描绘十分精彩,形象地展现出当时蒙古族赛马的场景。
(一)蒙古族传统马术
蒙古族自古以来就被称为“马背上的民族”,马在蒙古族的历史发展过程中做出过不可磨灭的贡献,传统马术是广受蒙古族喜爱的传统体育项目之一。《元史》记载:“元起朔方,俗善骑射。”[15]这足以说明蒙古族英勇剽悍的性格和善于骑射的传统。赛马是蒙古族传统马术的重要形式。那达慕大会举行时,远近百里甚至几百里的牧民都要驱车乘马赶来,参加赛马大会。据《清稗类抄·风俗类》记载,蒙古族人赛马前“整橛饰,齐月题,治鞍策。恐其蹶于蹄也,为之刻其甲;防其愊于力也,为之剔其毛;虑其笃于行也,为之饿其腹。缓之,骤之,控之,纵之。”[16]要想赢得赛马比赛,骑手需要和马朝夕相处,了解马的脾性,训练对马的控制能力。蒙古族赛马项目包括速度赛马、走马和马术等。
快马赛:主要比马的速度,常选直线赛跑,赛程一般为20千米、30千米、40千米,先到达终点者为胜。参加的人数少则几十人,多则上百人甚至几百人。[17]参加的选手年龄不限,以少年为主,年龄在7~13岁间。一般选择在平坦的草原不分组进行。能够参加赛马是一件很光荣的事情,母亲要给孩子做新衣服,父亲要提前一两个月给孩子挑选和训练马匹。快马赛也是那达慕大会上最引人注目的活动之一。
走马赛:主要是比赛马步伐的稳健与轻快。走马与跑马不同,跑马是驭马疾驰,马的前后蹄同时前进,而走马时马的前后蹄交错前进,绝不能奔跑。《绥蒙辑要》描述:“其余蒙古地方,走马不多,数百头之马群,好走马不过一二匹,此训走马,终身无出卖之事。”[18]走马赛的骑手多为有经验的男性长者或中年人。参赛的走马要备上精美的鞍辔,打扮得漂漂亮亮。参赛的走马必须经过严格的训练,参赛时步伐分左右两侧前后蹄同时迈出,以稳健为尚,既快又稳,姿势协调优美,以最先到达者为胜。[19]比赛既要比马的耐力,更比骑手的驾驭水平。
马上技巧:蒙古族在日常生活与生产劳动中均离不开骑马,形成了善于骑马、热爱马上运动的优良传统。蒙古族在熟练掌握驾驭马匹的各种技能的基础上,逐渐发展出今天的马术运动,其中最引人瞩目的当属马上技巧动作,堪称世界一绝。马上技巧是蒙古族特有的马上竞技表演项目,主要有马上斩劈、马上技巧单人单马、马上拾花篮、马上技巧单人多马、马上技巧多人多马等。
乘马斩劈:分为单刀斩劈和双刀斩劈,起源于古老的骑兵战术。当骑兵向敌人发起进攻时,挥舞马刀劈向所有阻挡他们前进的目标。一般在200至250米的距离内竖立起十几个目标,骑手们手持马刀,策马疾驰,依次经过每个目标时举刀劈砍,刀起目标落。
蒙古族传统马术除了赛马、马上技巧外,还有骑马越过障碍、骑射、马上角力、马球、马上功夫、挥杆套马等。
(二)藏族传统马术(www.xing528.com)
赛马,藏语称“达久”,是藏族人民最为喜爱、流传最为广的体育运动。藏族传统马术历史悠久,据《唐书·吐蕃传》记载,在吐蕃时期有一种信使,称“驿人”,他们经常携带七寸金箭,往返奔驰于驿站之间,传达信令。这种驿人“日行数百里,使者上马如飞,号为马使”。可见他们的骑术是相当精湛的。[20]
目前学界认为,藏族马术表演项目是由内蒙古传来的,表演形式与内蒙古的马术表演相仿。青藏高原是我国重要的牧场,骑马、射箭是藏族群众日常生活的一部分。赛马是藏族民众十分喜爱的一项有着悠久历史的传统体育活动,时至今日,在所有传承的藏族节日中,赛马都是其中的一个重要内容。如前藏当雄的“当吉仁木”,后藏江孜的“达玛节”,青海盘坡草原盛会,四川阿坝草原赛马会等,都是世代流传的藏族赛马大会。藏族传统赛马节(会)的传统马术主要有跑马比赛、射箭比赛、郊宴活动和各种马术表演等传统项目。
(三)哈萨克族传统马术
哈萨克族历史悠久,是主要从事畜牧业的游牧民族。哈萨克族谚语有:“马是哈萨克的翅膀”。早在西汉时期,天山北部的乌孙人畜养的马,就号称“天马”或“西极马”,闻名于世。马是哈萨克族亲密的朋友,在其生产生活中占据重要的地位,主要表现在脚力、放牧、狩猎等生产生活的方方面面。哈萨克族热情好客,有客人来家里,一般都要宰羊款待,对于十分尊敬的客人和多年未见的亲人,除宰羊之外还要宰马,这是极为珍贵的筵席。大部分哈萨克族传统体育活动都与马有关,几乎都是在马背上进行的,如赛马、叼羊、“姑娘追”、马上摔跤等等。
叼羊是一项培养哈萨克族勇士的运动,当地有句谚语:“摔跤见力气,叼羊见勇气。”性格剽悍的哈萨克族群众最喜爱叼羊活动。他们以前常年在茫茫的草原上放牧,特别是在转场的时候,为了保护畜群,经常要同恶劣的天气、凶猛的禽兽顽强搏斗,在恶劣天气中为寻找走散的牲畜,他们能把百十斤重的羊只,俯身提上马来,驮回畜群,由此便产生了叼羊这一传统活动。叼羊既是力量的较量,又是智慧的竞赛,既比勇敢,又赛骑术。叼羊的优胜者多是顶级骑手,优秀的叼羊选手极受人尊敬,且被誉为“草原上的雄鹰”。
“姑娘追”是哈萨克族、柯尔克孜族青年男女相互表达爱意的一种特别的方式,是最受青年人喜爱的马上游戏之一。在夏秋时节,每逢喜庆的节日,草原上都会举行这种活动,吸引远近牧民骑马前往参观。一般赛程分作去程和回程两段路,由未婚男女青年相互邀请,一一对应地进行。去程,小伙子可以鼓动“如簧之舌”,向姑娘任意挑逗或求爱,姑娘只能默默倾听,却不能生气、不能吭声;可是一到终点,勒转马头返程时,小伙子急忙策马急驰,姑娘则在后挥鞭追打。姑娘若追上小伙子就可任意鞭打,以示报复,直打得小伙子抱头鼠窜、狼狈不堪,有时还将帽子抽落在地,惹得观众一阵哄笑。如果姑娘对小伙子本来就中意,则会鞭下留情,让心上人免受皮肉之苦,只见鞭子在小伙子头上转圈虚晃,却不见鞭梢落身。哈萨克族通过这样的活动来增进青年男女间的友谊,有的由此而结成终身伴侣。
马上摔跤也叫马上角力,是哈萨克族、柯尔克孜族等民族喜爱的传统体育项目之一,是一项比拼力量和技巧的对抗性很强的传统体育活动,常常在婚嫁、节日、割礼等吉庆日子举行。比赛时,双方互相协商自由组合成对上场,各选头脑机敏、力气大的人做选手。比赛选手头束红色或绿色头带,马的鞍具要牢固绑扎,还要将马尾束扎起来弯卷在鞍后。比赛开始前,两名选手距离一二百米相向而立,在监场人的号令下,双方同时策马飞奔,当两马相遇时监场人以手势示意,角力便可开始。一方选手凭靠手臂的力量将对手拉伏在鞍桥上并拽落下马即为获胜,可得到赛会的奖品。获胜者将其视为个人的最高荣誉和家族、部落的光荣。比赛要求只能抓握对方的手或臂部,不允许抓握对方手臂以外的其他部位或衣服、马鞍。
《中华民族传统体育志》(1991)记载,我国有23个少数民族有自己的传统马术,少数民族传统马术不仅仅是北方民族的传统项目,以苗族、彝族、白族、水族、哈尼族、纳西族等民族为代表的近十个南方少数民族也有精彩的马术运动,它们多以赛马为主,但是各民族都有自己的独特形式,为我国少数民族传统马术运动的发展贡献了一份力量,限于篇幅,故不详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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