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代法国与法语非洲国家文化关系研究-刘天南

刘天南

内容提要：

一直被法国视为“后花园”的非洲是法国外交战略中的一个重要棋子，而法语非洲国家是“后花园”的核心。法非关系的维持与发展离不开文化因素的重要作用。面对新世纪出现的新形势，当代法国积极调整原有的文化机构和体系，借助国内外文化平台，充分利用新科技及其文化产业的优势，以更全面和具体的方式发展法非文化关系。因此，本文将围绕法国对法语非洲国家的文化策略及其特殊性进行分析。

关键词：

法国；法语非洲国家；文化策略

法国是世界上最早将文化手段纳入外交策略的国家。以1883年创立“法语联盟”为标志，“文化”成为其对非关系的重要因素。一方面，它通过多重机构，借助国内、国际力量平台，将文化单向输出、双向交流，以及文化、艺术、教育的推广与援助合成一体，充分彰显出“因地制宜”和“援助优待”的特点；另一方面，在内容上，它制定了一系列大学教育与科学技术合作政策，并更加注重对现代新科技和新文化产业的运用和尝试。这些特点既有“法国影响力外交¹³”的共性，也有其对非文化关系独特的一面。本文试从法非文化关系的实现机构、文化载体、文化内容的层次及援助等三个方面阐述。

1．多重文化机构合作互补

当代法非文化关系的实现主要通过两大机构：代表法国官方的“法国文化中心”（Institut français）和半官方的“法语联盟”（Alliance française）。

1.1　法国文化中心

法国文化中心是当代法国最为重要的官方文化机构，于2010年在原有的“法国文化协会”基础上重组建立¹⁴。其宗旨在于对外进行法语、法国文化和艺术的输出，并增进法国与世界各国的文化交流与互动合作。该机构的具体使命为：法国文化与欧洲各国、世界其他各国各地区之间的交流与推广，对南部发展中国家的艺术发展与交流的援助，促进法国思想潮流、科学技术和价值观在国外的推广，支持与资助艺术创作、为文艺工作者及其作品推广搭建更广泛的交流平台；稳固和构建法国在境外的其他文化机构；以及法国电影推广、学术交流、思想大讨论、互办文化节（季）、对文化管理与从业人员进行专业培训等被新附加的任务¹⁵。新成立的法国文化中心每三年有4500万欧元的经费预算，比之前的协会翻了一番。这充分体现了当代法国对文化影响力的重视，及其外交策略“与时俱进”的一面。

目前全世界有150多家法国文化中心，其中，法国在非洲8个国家设立了20个网点，除尼日利亚为英语国家外，其余7个法语非洲国家的网点分布如下：

表1．法国文化中心在法语非洲的网点¹⁶

从上表可以看出，由于北非的经济、文化和国民受教育程度相对较高，与法国文化交流的互动性和实力都要比撒哈拉以南非洲法语国家强，因此，法国文化中心在北非的分布密度明显高于南部非洲，且其数量已占全世界总数的10％，这足以说明法国对北非的重视¹⁷。而撒哈拉以南非洲法语国家由于经济、国民受教育程度、基础通讯设施等相对落后，因此在网点布置上也显得稀疏，这是法国对非洲文化策略中的“因地制宜”原则的体现。

1.2　法语联盟

法语联盟是法国影响力外交的起源，其创建历史要远早于法国文化中心。1883年，法国为了避开宣扬宗教与政治意识形态批判，创立了一个非政治、非宗教性的协会组织——法语联盟。机构的诞生一方面秉承了法国启蒙主义时期的“普世主义精神”，另一方面也迎合了当时法国殖民帝国兴起的需要。1884年，非洲大陆第一所法语联盟在前法属殖民地塞内加尔成立，同年在毛里求斯也开设了一所法语联盟。1906年，美国慈善家海德（James Hazen Hyde）资助建立了法语联盟基金会，从此其公益机构性质确立。法语联盟自始至终以向世界各国推广法语和法国文化为宗旨。在相当长一段时期内，它一直是海外法语教学的主要执行机构。截至2014年，长达130多年历史的法语联盟已遍布世界五大洲的136个国家，共计1040个网点，46万注册学员，其中在非洲及印度洋地区遍及37个国家，共计124个网点，7万多名注册学员¹⁸。

2010年，“法语联盟”与新成立的“法国文化中心”签订协议，两者在对外宣传方面做了更为细致的协调与分工。实际上，今天的法语联盟是对法国文化中心所不能深入之处的延伸和补充。所不同的是，后者为官方机构，它更加强调一种双向的文化交流，它由政府拨款并接受赞助，经营模式固定；而“法语联盟”则侧重法国语言文化的对外输出，其大部分网点自负盈亏，世界各地的网点与巴黎总部是“加盟”与“被加盟”的关系，对外服务无固定模式。

2．法国媒体及国际平台的力量

2.1　法国电视新闻媒体

作为文化和价值观传播的重要媒介，法国电视和广播在法非文化关系中发挥着至关重要的作用。首先，法国世界媒体集团（France médias monde）点评国际时事，对外传播法国观点和法国价值观。该集团包括一个电视台和两个广播电台，即：法国24国际电视台（France 24）、法国国际广播电台（RFI）和蒙特卡洛中东电台（MonteCarlo Doualiya）。在节目安排上，法国24国际电视台周一至周五晚间为非洲新闻时事点评；而作为世界上最大的广播电台之一——法国国际广播电台，自其创立之初起就开设了非洲时事专栏，并提供法语学习免费在线资源，其重点影响区域是非洲大陆和中东地区；蒙特卡洛中东电台则使用阿拉伯语对北非和中东进行广播，目前大约有1500万听众¹⁹。

其次，私人电视媒体积极介入，如法国付费电视集团Canal＋新近创建了非洲电台Canal+ Afrique。实际上，该电视台最早可追溯到创建于1990年面向撒哈拉以南非洲的Canal+ Horizons频道。从2002年算起至今，Canal+ Afrique电视台覆盖了非洲40多个国家，在非洲大陆有近100万用户²⁰；此外，成立于2009年的非洲时事新闻纯私人电视台Africa24也有一定的影响力。

再次，法国纸媒的发展重点也向非洲转移，如法国《世界报》在2015年建成了“法国版”和“非洲版”网页在线报纸，传统杂志《观点》也将建立非洲专刊并建设相应的网站。此外，法国还通过其最大的电信运营商Orange占据了法语非洲国家的通讯市场，调控着这些国家的通讯。截至2013年，该公司的电信业务覆盖了非洲和中东地区的21个国家，具体为：喀麦隆、科特迪瓦、埃及、几内亚比绍、几内亚、赤道几内亚、伊拉克、以色列、肯尼亚、马达加斯加、马里、摩洛哥、毛里求斯、尼日尔、乌干达、中非共和国、刚果民主共和国、塞内加尔、突尼斯、博茨瓦纳、约旦等，共计5900万用户。从2008年开始，该公司在非洲和中东地区的13个国家还拓展承包了手机银行业务²¹。

2.2　法语国际组织

成立于1970年的法语国家国际组织（OIF），是法国本国机构之外的法国文化价值观输出的重要平台之一，总部设在巴黎。目前该法语国家国际组织在全球有57个成员和23个观察员国家²²，在西非多哥、中部非洲加蓬设有两个办事处。法语国家与地区峰会是该组织的最高权力执行机构。峰会每两年举行一次，参会代表为各国国家元首。第一届法语国家与地区峰会于1986年在法国凡尔赛举行，至2014年共举办过15届峰会，其中6届在非洲²³。由于法语国家之间力量悬殊，法国必然成为法语国家国际组织的轴心国，并对非洲地区的国际组织成员国产生着不可忽视的影响力。

表2．非洲大陆的法语国家国际组织成员国²⁴

2013年4月，借助法语国家国际组织，法国总统奥朗德在巴黎举办了首届“法语国家妇女论坛”，进一步强调了人权和妇女地位的提高。而2014年在塞内加尔达喀尔举行的第15届法语国家与地区峰会也以“妇女和青年”为主题。可见法国在该国际组织中的重要角色。

此外，法语国家国际组织还有四个重要执行机构，它们也成为法国推广其影响力外交的重要力量。

首先是创立于1984年的国际法语五台TV5MONDE，其总部设在巴黎，法国国家电视台持有该电视台最大股份²⁵。该电视台下设的非洲频道TV5 Afrique于1991年创建。国际法语五台目前已成为非洲法语国家最重要的电视台之一：在48个非洲国家中达1000万用户，其中包含22个法语国家，尤其在马里、刚果民主共和国和塞内加尔分别达到97.7％、94.6％和93.6％的收视率，在布基纳法索、贝宁、尼日尔、佛得角、布隆迪等国家也有很大的影响力²⁶。

其次，1961年创立于加拿大蒙特利尔的法语大学联盟（AUF）也是法国推行其大学教育技术与合作的重要国际平台。该联盟的资金主要来源于法国、瑞士、比利时、加拿大、塞内加尔和埃及等国家，其中法国资金投入最多。从1989年起法语大学联盟专注于法语国家的高等教育与研究合作。每年有4000万欧元的预算，2000份奖学金用于资助研究和法语培训。1995年法语大学联盟在非洲创立“中部非洲办事处²⁷”，其服务涵盖了22个非洲法语国家，并与该区域的74所大学有长期的合作关系。2014年法国与该机构的合作项目主要有：2014年4月，法国发展研究中心（IRD）与法语大学联盟签订科技合作协议，旨在促进中部非洲与北部国家在全球气候变化、生物多样性以及中部非洲森林地区的卫生等方面的合作与研究；2014年9月，法国外交部国际事务发展处与法语大学联盟签订了一份促进中部非洲与大湖地区的高等教育的专业化和现代化发展的合作协议；目前，针对非洲区域网络普及率低及网络不稳定的状况，法语大学联盟还与法国维基百科、法国文化中心三方合作，推出“非洲维基百科Afripédia”，即以法语大学联盟为平台，设置一个离线维基百科数据库，并对使用人员提供培训，以更好地普及文化百科知识。

再次，亚历山大·桑格尔大学（UILFDA）担负着培养博士学位层次的非洲精英以及高级教员的使命。该机构于1989年在埃及创立，在法语国际组织的非洲各成员国均设立有分校。大学专业的设置紧密结合非洲的实际需求，如环境管理、行政管理、医疗卫生、文化遗产管理等。从2008年4月开始，该机构首次以全程远程教学方式培养硕士。法国是世界第四大精英培养大国，毫无疑问，此机构是其中一个重要的平台。

最后，还应提及1979年在时任巴黎市市长希拉克的主持下创建的法语国家市长协会（AIMF）。该协会自创立之初起一直由巴黎市历届市长领导主持。它由来自49个国家的200座城市的市长组成，共计225名成员。其宗旨在于促进地方民主发展进程，地方社会经济发展以及女性地位的提高。通过资助的方式，至今它已实现了超过700个项目。在非洲贝宁、布基纳法索、喀麦隆、科特迪瓦、几内亚、马里、尼日利亚、刚果民主共和国、塞内加尔、摩洛哥、突尼斯等各国均有平均10个以上城市是其会员²⁸。

3．多层次的文化内容

3.1　语言推广与文化产业新趋势(www.xing528.com)

除了上述文化机构和载体，文化关系的发展显然离不开文化实体。在当代法国的文化策略中，语言的推广仍然被放置为“影响力外交”的支柱地位，图书出版、电影、音乐、游戏²⁹等文化产业越来越成为文化输出的核心，网络、数字化³⁰等新手段的应用也越发受到重视。简言之，法非文化关系的趋势是：语言推广仍然为支柱，文化产业出口为核心，新手段不断涌现。

一方面，语言是法国文化外交的基石。不论是法语联盟、法国文化中心，还是法语国家国际组织，法语的推广都是重中之重。而非洲是世界法语国家的集中区域，法语的推广也在非洲取得了最佳效果，并且非洲大陆的法语发展最富有潜力。这是因为，一方面，非洲法语国家本身已经有法语作为官方语言或者第二语言的基础，另一方面，这些国家也确实需要法国这一轴心国给予更大的支持与帮助。根据法语国家国际组织官方数据统计显示，截至2014年，全球有2.74亿人使用法语；预测至2050年，这一数字将上升至7–8亿人，其中85％使用法语的人口在非洲³¹。

另一方面，文化产业越来越成为法国对外文化关系的重点。当前法国文化产品出口已达到其出口总额的5％，并主要集中在图书、音乐、电影、电子游戏、设计、建筑艺术、视觉艺术等领域。同时借助数字化的应用，法国文化推广有了更为便捷的渠道。在非洲法语国家，由于受到当地的经济、文化及网络通讯等水平的限制，法国音乐和游戏尚未形成大的需求市场，而电影和图书则成为其对非文化关系的最主要文化出口要素。

电影是展示国家软实力的重要手段。2013年，法国成为仅次于美国的世界第二大电影出口国。其电影推广渠道主要有：1）法国文化中心定期现场放映、网上电影馆（IFcinéma）、多媒体图书馆借阅、翻录等方式；2）国际法语五台电影频道（TV5MONDE+ Cinéma）每年大约播放250部法国电影，Canal+Afrique也成为其重要的电影传播渠道；3）随选视讯系统（VoD/UniversCiné:VoD），通过该系统可以实现付费在线观看或下载观看；通过网络，法国还连续举办五届网络在线法国电影节³²；4）建立非洲电影资料馆，大力帮助非洲法语国家发展电影事业³³；5）法国电影联盟（Unifrance）联合法国文化中心对外推广法国电影。

法国也是图书生产、销售和出口大国。法国图书出口业务收入占图书总收入的25％，主要通过法国国际出版署（BIEF）和法国文化中心驻外图书服务及多媒体图书馆实现。法国国际出版署在非洲的27个国家设立了分支机构，其中包括22个法语非洲国家，实现了与当地图书出版机构的合作。除了官方机构，私营出版机构也纷纷走出国门，进驻非洲，如法国L'Harmattan出版社在非洲也有12个分支机构³⁴，具有很大的影响力。

3.2　文化交流与援助齐头并进

新时期的法国“影响力外交”，是打着“促进文化多样性”的旗号，以“倾听，交流，智慧的碰撞”为宣传标语，本着“合作与开放”的理念，更加体现平等性、互动性以及相互之间的包容性。这是因为，殖民时代早已结束，单向的文化输出显然已不再适应现代社会的需求。但是，相对于文化薄弱的非洲国家，富有文化输出经验的法国显然占有绝对优势。

在北非马格里布地区，法国主要通过语言和艺术的合作与交流来加强其影响力，如法国与摩洛哥的戏剧艺术交流；而在撒哈拉以南的黑非洲地区，法国则以发展教育为基础。在总体战略上，为促进法非关系的发展，法国仍然把文化领域的援助放在重要地位，具体体现在：

3.2.1　图书出版援助

对外，法国帮助发展中国家发展图书业务项目，在版权转让与合作出版方面特别照顾；同时在一年一度的“巴黎书展”中，专门开设“南部国家图书”专窗，展销非洲及南美加勒比海地区的法语文学作品，并针对这些地区开展培训业务，培养文化服务人才，帮助建立文化服务网络，增进与法国文化的合作。对内，法国外交部与法国国际出版署资助本国图书出版业务参加国际图书展销会，鼓励图书翻译事业，培训译者，推广法国自然科学文化，建立专家与资源在线中心。

3.2.2　电影援助

法国国家影视中心（CNC）通过法国文化中心推行的“世界电影资助项目³⁵”，每年向全球提供25万欧元前期制作资助或者5万欧元后期制作经费。该项目还为非洲成立了专项的“南方国家电影资助基金会”（Fonds Sud），目的在于援助非洲及其他发展中国家的电影发展与制作。同时在每年的法国戛纳电影节上，法国文化中心邀请资助发展中国家年轻导演参加电影节³⁶。

3.2.3　教育、科研援助与合作

法国为进一步拓展其对外合作交流的领域，成立了“法国驻外科研中心”（Institut français de recherche à l'étranger），该机构于2007年统一冠名，受法国外交部和法国国家科学研究中心（CNRS）的共同管辖，共计27个独立机构，分布于世界五大洲，其中在非洲设有当代马格里布研究中心、雅克－贝尔克中心、苏丹学研究所、内罗毕研究所、南非约翰内斯堡研究所、埃塞俄比亚研究中心、尼日利亚研究所等7个分支机构。此外应提及法国开发署（AFD）是一个法国对外援助的主要融资机构。该机构在撒哈拉以南的非洲国家援助的资金和比例都最高，仅2013年就达到了总融资金额的46.6％³⁷，并且有大量的资金是用在教育上。根据教育水平的不同，资助动向也有区别：在非洲最穷的国家，如贝宁、布基纳法索、科摩罗、加纳、几内亚、马达加斯加、马里、毛里塔尼亚、尼日尔、中非共和国、刚果民主共和国、塞内加尔、乍得、多哥等主要以资助普及基础和初等教育为主；而在中等发展水平的其他非洲国家，则主要扶持他们的经济，推进他们的文化交流和精英的培养，帮助提高政府管理和拓展相关联合发展项目等。

3.2.4　媒体援助

媒体是文化的载体。法国在非洲的文化输出策略还注重加强对非洲媒体的援助。首先设有专门机构——法国媒体国际援助机构（CFI）。该机构是由法国文化部牵头，外交部管辖的对外媒体合作及援助机构。近年来，法国尤其对马里、刚果民主共和国、科特迪瓦等提供新闻记者和广播电视人员的培训和援助，这一机构被视为法国的软实力媒介。其次，法国借助国际力量平台进行媒体援助。此类国际平台主要有两个：第一，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旗下的国际法语电视广播理事会（Cirtef）。它成立于1978年，与法语国家国际组织（OIF）一起对非洲国家广播电视人才进行培训，通过培训会议平台（SEFOR），实现发达国家与非洲国家的广播电视专业人才的交流与培训。第二，法语国家国际组织（OIF）旗下的法语媒体援助基金（Fonds d'appui à la presse francophone）。该机构成立于1998年，专项援助其成员国的纸媒或网络报业的发展。2013年，突尼斯、贝宁、喀麦隆相关报业共获得15万欧元的资助³⁸。

结语

由于国际格局的变化、国际竞争加剧以及法国自身国力和经费预算下降等因素，法国在非洲的传统势力受到影响。但是，法国通过灵活地运用文化因素的优势，使法非文化关系得以维持，并在一定程度上得到了开拓。从长期来看，在西非法语国家，法国仍然占据着较大的影响力，单项的文化输出和文化教育援助为长期的战略重点，而在北非国家，法国则更多地采用地缘政治策略，推进法国与马格里布地区的文化互动关系的发展。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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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国外交部网站：http://www.diplomatie.gouv.fr/fr/politique-etrangere-de-la-france/ (Page consultée le 30 janvier 2015).

法语国际组织网站：http://www.francophonie.org/ (Page consultée le 30 janvier 2015).

刘天南　博士

国际关系学院外语学院法语系讲师

研究领域：法国文化

E-mail：violine505@1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