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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子宗教思想:天人合一,伦理归宗

时间:2023-10-23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论语》关于宗教,哲学之言论殊鲜。虽然以此而谓孔子毫无宗教哲学之思想亦非。至少其自身实为有此具体而微之思想。孔子宗教思想之中心为天。然则孔子此等拜天思想,久之遂达天人合一之境。次述孔子关于祭祀之思想。天神地祇,则有日月星辰山川等称,此显然为多神教。此于《论语》虽未明言,隐约中亦可窥见其思想之所在。要之孔子之宗教思想,专以伦理为归,而蝉脱三代以来之纯粹宗教思想。盖孔子以后,上代宗教思想之分裂。

孔子宗教思想:天人合一,伦理归宗

论语》关于宗教哲学之言论殊鲜。盖孔子设教之初意,本以明伦讲道为旨。一味驰骛神秘,高唱玄谈,固其生平之所不喜也。此观《论语》:“子不语:怪、力、乱、神。”(《述而篇》)又“季路问事鬼神,子曰:‘未能事人,焉能事鬼!’敢问死,曰:‘未知生,焉知死’”(《先进篇》)之记载,至为显然。盖不知日常现实之道,徒自驰骛于超自然,形而上之议论,于其自身及天下国家,究有何补?而况孔子自身,为一救世主义实行者。彼当中年之顷,日惟尽瘁于政治道德之生涯,至于深奥玄秘宗教哲学之研究,彼殆未遑及此也。

虽然以此而谓孔子毫无宗教哲学之思想亦非。至少其自身实为有此具体而微之思想。一为细心考察,不难于言外意旨而稍稍窥见其端倪。

然则孔子之宗教思想为何?在未入细论之前,先就其特点而一言之。孔子之宗教,可谓为伦理的宗教,而与三代所谓宗教的宗教异趣。所谓宗教的宗教者,要之为信仰本位,情操本位。详言之,认许超绝人间势力之存在,敬谨皈依,发为行为,形诸祭祀,因而奉之为主宰者、绝对者,而肃然尊崇之者也。斯即上帝崇拜、自然崇拜、鬼神祭祀诸种仪式之表见。而此时代,宗教情操,至为热烈。至于孔子,其所心仪而景行者,只为伦理道德及理性方面之事。此由下述之记载而知之。

孔子宗教思想之中心为天。此思想非孔子所独创,渊源三代而继承之。盖如上述,所谓天者,无论为自然之义,或人格主宰之义,早自尧舜以前盘亘于群众思想之中。

孔子之所谓天,非仅为形体之天,即非为苍苍有形之天,而实则为具有聪明睿智与强大意志之人格的天。例之“知我者其天乎”(《宪问篇》)又“子疾病,子路使门人为臣,病间曰:‘久矣哉!由之行诈也。无臣而为有臣,吾难欺?欺天乎!’”(《子罕篇》)此当为前者形体之例。又如“子畏于匡,曰:‘文王既没,文不在兹乎!天之将丧斯文也,后死者不得与于斯文也;天之未丧斯文也,匡人其如予何?’”(《子罕篇》)又曰:“天生德于子,桓鬼其如予何?”(《述而篇》)此当为后者人格之例。

而此之天,以聪明睿智监视一般之行动,以强大之意志下命令于人群。称此天所下之命令,曰天命。然则此天之意志,及其所命者为何?曰道曰德,换言之,为道德之完成。彼之“天生德于子”之自诉,即谓此也。又天之所命于人者在德,人有此德,则天与之寿、位及禄为常例。盖体天意而行,乃人事之当然也。虽然此之位寿与禄,不必与德为一致。颜回贤而短命,孔子牢倒终身,其明证也。而孔子卒委之于命,不怨天,不尤人。何则,天之广大无限而悠久,以视人力,则微乎其微,人类所谓最上之德,有时不值上帝之一顾,因而一般遂有尽人事而俟天命之达见。君子处此,泰然自若,委身于命,敬恭无违,此即所谓乐天知命之圣境。此观之下列记载,至为显然。《论语》:“子曰:‘不知命,无以为君子也。’”(《尧曰篇》)又曰:“君子有三畏:畏天命,畏大人,畏圣人之言,小人不知天命而不畏也,狎大人,侮圣人之言。”(《季氏篇》)凡所云云,于天命之为何,及人当如何而对天命,论述至为详尽。

然则孔子此等拜天思想,久之遂达天人合一之境。《论语·阳货》:“子曰:‘予欲无言。’子贡曰:‘子如不言,则小子何述焉?’子曰:‘天何言哉?四时行焉,百物生焉。天何言哉?’”此则孔子不言之教,与天道不言之化为一致也。(www.xing528.com)

次述孔子关于祭祀之思想。所谓祭祀,祭神鬼也。而三代以来之神鬼,则有种种。今大别之,为(一)天神;(二)地祇;(三)人鬼。天神者,天之神,地祇者,地之神,人鬼者,人之灵。天神地祇,则有日月星辰山川等称,此显然为多神教。此皆四时供物,或王者亲临致祭,典至隆也。

至于孔子,将此宗教的祭祀,一变而为伦理的尊崇。此所谓祭,于古有报本、祈福、禳祸三义,孔子则只取其报本一义而已。此于《论语》虽未明言,隐约中亦可窥见其思想之所在。例之“子疾病,子路请祷,子曰:‘有诸?’子路对曰:‘有之,诔曰:“祷尔于上下神祇。”’子曰:‘丘之祷久矣!’”即谓此也。何则,若为养德修身以求福于天神地祇,不惟无异论,孔子固早行之矣!世人不然,不知修德,而一味祈祷以求不可必得之冥福,此何能与孔子之祷相提而并论也。

要之孔子之祭祀,在于报本,毫无疑义。而此之报本,实为伦理的性质,而脱离一般宗教的迷信的意味。盖祭神鬼,非为福利,而此宁为其末务,吾人不可不就其本旨其深长思之也。

又次孔子之祭祖,亦非出自利己祸福之动机,总之不外报本追远,一申己心之敬而已。亦即惟报本之是图,绝无私利私欲诸念之存在。故孔子之祭祀,其主要之动机,不在于畏而在于敬。畏者有所为而为之,伦理之他律义,而敬则无所为而为之,伦理之自律义也。《论语》载:“祭如在,祭神如神在。”此之“如在”,即致其敬心之状态。盖一心追想祖考在世之色笑、食事、动作等,专心凝念,如临之上,如质之旁,而一心以致其诚敬。此即如在之真义。后世不然,其祭也,一惟避祸求福之是务,其与孔子祭祀之本旨,失之远矣。

要之孔子之宗教思想,专以伦理为归,而蝉脱三代以来之纯粹宗教思想。所不无遗憾者,彼之宗教过于伦理化,失却热诚之深度,而于萌芽之民族宗教心,不无夭折之嫌。盖孔子以后,上代宗教思想之分裂。一为孔子之德教,而一为民间之迷信,其明征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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