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庄子：道法自然，无为无欲，玄之又玄，斯为倾第五十八章

【题解】

本章是《道德经》中“道经”的最后一章，老子把第一章提出的“道”的概念，落实到他理想的社会和政治——自然无为。在老子看来，统治者若能依照“道”的法则来为政，顺应自然，不妄加干涉，百姓们将会自由自在，自我发展。在二十五章提到“道法自然”，自然是无为的，所以“道”也无为。“静”“朴”“不欲”都是无为的内涵。统治者如果可以依照“道”的法则为政，不危害百姓，不胡作非为，老百姓就不会滋生更多的贪欲，他们的生活就会自然、平静。

【原文】

道常无为，而无不为。侯王若能守之，万物将自化^[329]。化而欲作^[330]，吾将镇之以无名之朴^[331]。无名之朴，夫亦将无欲。不欲以静^[332]，天下将自定^[333]。

【译文】

“道”经常是无为的，却又成就了所有的事情。王侯如果能遵循着它，万物将自我化育发展。在化育发展中如有欲望产生，我将用无声无形的“道”使它们安定下来。这个道的无名真朴，就能根绝这种贪欲，天下将自然会太平安定。

【注释】

[1] 道可道：第一个“道”的意思是规律、法则。第二个“道”的意思是道说。

[2] 常道：永恒不变的规律。常，永恒。

[3] 名可名：可以叫得出的名字，也即具体事物的名字。具体事物总会消失的，它们的名字当然也要跟着消失，所以下一句说它们“非常名”。

[4] 无名：没有名字的东西，实际即“无”。无，虚无，这里指空间。

[5] 有名：有名字的东西。这里泛指存在的物质。

[6] 有人从“常无”“常有”后断句，但帛书于两个“欲”字后有“也”字。通观全书，于“欲”字后断句较为合理。

[7] 其妙：指天地万物的微妙之处。其，代指上文的“天地”“万物”。

[8] 徼（jiào）：边界，引申为表面。

[9] 两者，同出一处。两者，指“无”与“有”。没有“无”就没有“有”，反之亦然。一般认为应解为“同一个来源”，也就是说，“无”指“道”，“有”指“天地”，那么“无”与“有”就不是“皆自于道”，而是“有”来自“无”。

[10] 玄：玄妙。

[11] 玄之又玄：不断探索奥妙。这两个“玄”都用如动词，是探索奥妙的意思。“玄之又玄”，即探索再探索的意思，与四十八章“损之又损”句式一样。

[12] 众妙之门：万物奥妙的大门。

[13] 斯恶已：就显露出丑恶的东西来。斯，此，为指示代词。恶，丑恶，此处用作名词。已，通“矣”，语气词。

[14] 斯不善已：已有不善的存在。已，通“矣”。

[15] 有无相生：物质和空间在相依而生。

[16] 相形：相互比较。形，比较。

[17] 相倾：相互依赖。倾，偏侧，引申为依赖。

[18] 音声相和：音和声相互应和。形成音乐节奏的为音，简单的发音为声。

[19] 处无为之事：做顺应自然的事。处，行，做。无为，顺应自然，不胡作非为。

[20] 作：兴起。不辞：不拒绝，不限制。

[21] 为而不恃（shì）：帮助万物而不自恃其能。为，帮助。恃，依赖。

[22] 是以不去：因此不会失去。

[23] 尚贤：尊崇贤人。尚，崇尚。

[24] 为盗：当盗贼。为，当。

[25] 不见（xiàn）可欲：不显露那些可以引起欲望的事物。见，通“现”，显露。

[26] 虚其心：净化民众的心灵。其，指百姓。

[27] 志：这里指欲望。

[28] 不敢为：不敢妄为。

[29] 为无为：执行无为政策。第一个“为”是动词，执行。

[30] 治：安定，太平。

[31] 冲：空虚。

[32] 或不盈：意为巨大的空间，因而能够无穷无尽地使用。盈，满，圆满。

[33] 渊：深邃复杂，难以认识。

[34] 宗：宗主，主宰者。

[35] 挫其锐：挫去万物的锋芒。其，代指万物。

[36] 和其光：使万物的光芒（喻优点）柔和一些。与“挫其锐”近义。光，泛指人或物的长处、优点。在第五十八章中，老子认为圣人应做到“光而不耀”。

[37] 尘：尘埃，比喻污垢、缺陷。与“光”相对。

[38] 湛（zhàn）：深沉。

[39] 象帝之先：似乎是天帝的祖先。象，似乎。

[40] 仁：慈爱之心。这里有偏爱的意思。

[41] 刍（chú）狗：古代祭祀时使用的用草扎成的狗。

[42] 橐（tuó）（yuè）：风箱。

[43] 屈：尽，竭。

[44] 多言数穷：越多为就越行不通。言，除说话的意义外，这里还含有行动的意思。“多言”即多说。数，屡次，多。穷，困厄，行不通。

[45] 守中：保持住天地中虚静的状态。中，象征着虚静无为的道体。

[46] 谷神：道的神奇作用。谷，代指空虚的道。

[47] 是谓玄牝（pìn）：这就叫作玄妙的母体。是，代词，代指谷神。玄，玄妙。牝，雌性的鸟兽，这里泛指母体。

[48] 门：这里指母体的生殖器官。

[49] 绵绵：不断绝的样子。

[50] 勤：“勤”应读作“觐”，古代铜器铭文中，“勤”“觐”都写作“堇”，“觐”即“见”的意思。一说“勤”是“尽”义。

[51] 不自生：天地运行不是为了自己的生存。

[52] 后其身而身先：处处把自己的利益放在后面，反而能得到人们的拥护，结果占先了。

[53] 外其身：把自己置之度外。

[54] 上善：指道德高尚。

[55] 所恶：所讨厌的地方。指低洼之地。

[56] 几于道：差不多符合道的原则。几，接近。

[57] 居善地：居住时善于选择地方。这个地方指卑下之地。本段中的“善”都是“善于”的意思。译文为了避免重复生硬，一律免去。

[58] 渊：深，可容纳万物。

[59] 与善仁：与别人交往要仁爱。与，交往。

[60] 信：诚实。

[61] 正善治：为政要顺道而善治。正，通“政”，执政。治，清静安定。

[62] 时：选择时机。

[63] 尤：过失，罪过。这里引申为灾难。

[64] 持而盈之：做事要求圆满。持，握持，引申为做事。盈，圆满。

[65] 已：停止。

[66] 揣（zhuī）而锐之：锤锻而使之锐利。揣，锤击锻磨。锐，用作动词，使之锐。

[67] 莫之能守：莫能守之。莫，没有人。之，代指金玉。

[68] 咎：灾难。

[69] 天之道：大自然的规律。

[70] 载：语助词，无实义。一说同“哉”，句尾语气词，应属上章。营魄：身体和灵魂。寄托之处叫营，古人认为肉体是灵魂的寄托之所，所以把肉体叫作“营”。一说“营魄”即灵魂的意思。抱一：结为一体。道家反对魂不守舍的行为，后来的道教还把这一观点发展为重要的养生方法。

[71] 专气致柔：专一精神，以达到柔弱状态。气，精神。

[72] 涤（dí）除玄览：清除尘垢，保持心灵的清明。涤，洗。玄览，指心灵。“览”应作“鉴”，镜子，比喻能观照万物的心。

[73] 疵（cī）：毛病，错误。

[74] 天门开阖（hé）：大自然的变化。天门，指自然。一说指耳目口鼻。开阖，即开闭，比喻变化。

[75] 雌：柔和。

[76] 四达：处处通达明白。

[77] 畜之：养育万物。畜，养。之，代指万物。

[78] 为而不恃：帮助万物却不占用它们。为，帮助。恃，依赖，引申为占用。

[79] 长而不宰：使万物顺利生长却不做它们的主宰者。

[80] 是谓玄德：这就算是高尚的品德。是，代指以上做法。玄，高深，高尚。

[81] 三十辐共一毂（gǔ）：三十根辐条集中在一个车毂上。辐，车子的辐条。共，集中。毂，车轮中心有圆孔可以插轴的部分。

[82] 当其无：正因为车毂中有个空间。当，正，引申为正因为。无，空间，这里指车毂中间的圆孔。

[83] 埏（shān）埴（zhí）以为器：糅合黏土制造陶器。埏，揉。埴，黏土。

[84] 无：指陶器中空的地方。

[85] 户牖（yǒu）：门和窗。

[86] 无：指房屋中的空间。

[87] 有之：指物质部分，与下句中的“无（空间）之”相对。之，无实义。下句中的“之”与此同。

[88] 五色：青、黄、赤、白、黑。这里泛指各种美丽的色彩。

[89] 五音：宫、商、角、徵、羽，也叫五声。这里泛指美妙的音乐。

[90] 五味：酸、苦、甘、辛、咸。这里泛指美食。爽：伤。

[91] 驰骋（chěng）：驱马奔驰。畋（tián）猎：打猎。狂：心疾，即今天所说的精神失常。

[92] 行妨：品德、品行受到伤害。这里主要指盗窃，掠夺之类的恶行。

[93] 目：这里泛指以上所说的各种耳目享受。

[94] 去彼取此：去掉耳目享受，只求填饱肚子。彼，指上文讲的五色、五音、五味、畋猎等。此，指“为腹不为目”的生活。

[95] 宠辱：都为动名词，指受到宠辱。

[96] 贵：看重。

[97] 宠为下：受宠是卑下的事情。

[98] 之：代指荣宠。

[99] 是：代指上述情况。

[100] 何谓：何为，为什么。

[101] 有身：即有我、有私，看重自己的意思。

[102] 及吾无身：如果没有了自身的存在。及，如果。据王引之《经传释词》，“及”与“若”古代通用。

[103] 贵以身为天下：情愿把自己全部身心投入治理天下的人。贵，看重，引申为愿意。以，用。为，治理，也可理解为介词“为了”。“以身为天下”全部属于“贵”的宾语。“爱以身为天下”的句式与此相同，意思也相同。

[104] 若可：才可。若，乃，才。

[105] 之：本段中三个“之”字都代指道。夷（yí）：灭，没有。这里指没有形影。

[106] 希：少，罕，这里引申为没有，指没有声音。

[107] 搏：用手去触摸。微：无，没有，这里指没有形体。

[108] 致诘（jié）：追究到底。致，极尽。诘，追问，追究。

[109] 混而为一：合为一体。混，合。一，一体，这个“一体”指的是道。

[110] 其上不（jiǎo）：它的上面不太明亮。其，代指道。，明亮。道是规律，规律是无形的东西，所以它的上面不太明亮，而下面也不太昏暗。

[111] 昧（mèi）：昏暗。

[112] 绳绳（mǐn）：无形无影的样子。不可名：无法称说，无法形容。

[113] 复归：二字同义，都是归属、属于的意思。

[114] 象：形象。

[115] 惚恍：迷离恍惚、无法捉摸的样子。

[116] 执：秉执，依照。

[117] 御：驾驭，支配。今之有：现在的万物。有，物质存在，泛指万物。

[118] 古始：二字同义，指原始古代，这里指原始古代的情况。

[119] 道纪：道的纲纪，即规律。

[120] 善为士者：善于当士的人，这里指懂得“道”的人。为，当。士，这里指有才能的人。

[121] 玄通：指思想深邃而通达。

[122] 识：认识，理解。

[123] 夫：发语词。惟：仅仅，正因为。

[124] 容：用如动词，形容，描述。

[125] 豫：“豫”与下句中的“犹”原为一个双声词“犹豫”，迟疑不决的样子。此处拆开使用，作互文看待。引申为办事谨慎小心、反复考虑的样子。

[126] 涉川：赤脚渡水。

[127] 俨（yǎn）：恭敬，庄严。下句的“客”，王弼本作“容”，据河上公本改。

[128] 涣：散。这里形容思想开通而不固执。

[129] 释：消融。

[130] 敦（dūn）：敦厚。

[131] 朴：未加工的素材。

[132] 旷：空阔开朗。

[133] 混：浑厚。

[134] 浊：混浊的大水。

[135] 孰能浊以止：谁能像混浊的大水那样而停留在这种状态上。孰，谁。以，而。止，停留。

[136] 静之：使浊水安静下来。之，代浊水。

[137] 动之徐生：慢慢萌动生机。之，代指上句讲的清静状态。

[138] 保：占有，掌握。不欲盈：不自满。

[139] 敝而新成：去故更新。敝，破旧，比喻有缺陷的旧状态。新成，新的成功，新的事物。

[140] 致虚极：极力做到虚寂寡欲。虚，内心虚寂寡欲。极，表程度深的副词。

[141] 笃（dǔ）：深，甚。

[142] 作：生长起来。

[143] 以观其复：凭借（清静寡欲的品质）观察万物循环往复的情况。以，凭借。后省略宾语“虚”“静”。复，循环往复。

[144] 芸芸（yún yún）：众多的样子。

[145] 根：出发点，这里指死亡。

[146] 静：这里指虚寂死亡。

[147] 是谓复命：死亡之后会重新获得生命。是，代指“静”，死亡。

[148] 常：自然法则。

[149] 明：明智。

[150] 妄作：胡乱行动。妄，胡乱。

[151] 容：包容。指包容一切，既能包容生、强、荣等，又能包容死、弱、辱等。

[152] 公：公允，正确。

[153] 全：周遍。

[154] 天：指天之道，也即自然规律。

[155] 没（mò）身不殆（dài）：终生不会遇到危险。没，通“殁”，死。殆，危险。

[156] 太上：最上，这里指最好的统治者。

[157] 侮：轻视，轻慢。

[158] 信：诚实。下一句中的“信”是“信任”的意思。

[159] 悠：悠闲，即清静无为。贵言：不轻易施行言教。

[160] 功成事遂：天下治理好了。功、事，都指治国的事。成、遂，都是成功的意思。

[161] 自然：本书的“自然”全作“本身的样子”讲，与今天“自然界”的意思不同。自，本身，本来。然，……的样子。

[162] 六亲：父、子、兄、弟、夫、妇。这里泛指亲人。

[163] 孝慈：子女爱父母叫孝，父母爱子女叫慈。

[164] 圣：聪明通达。与“智”义近。(www.xing528.com)

[165] 利：货利。

[166] 此三者以为文不足：即“以此三者为文不足”，把这三条仅放在口头上作为理论谈谈还不行。文，文字，引申为理论。

[167] 所属：有所依归，有所落实。即为以上三条落实一个具体的解决办法。

[168] 见素抱朴：行为单纯，内心淳朴。见，通“现”，表现，行为。抱，怀抱，指内心坚持。

[169] 无忧：无忧无虑。

[170] 唯：表赞成的应答之声。阿：通“诃”。

[171] 相去：相差。

[172] 荒：荒远，久远。

[173] 未央：没有尽头。央，尽头。

[174] 熙熙（xī xī）：快乐的样子。

[175] 太牢：宴会或祭祀时并用牛、羊、猪三牲，叫太牢。

[176] 泊：漂泊。

[177] 未兆：没有任何表现。兆，征兆，引申为表现。

[178] 孩：婴儿笑。

[179] 傫傫（léi léi）：垂头丧气、狼狈不堪的样子。

[180] 无所归：无家可归。

[181] 有余：有富裕的财产。

[182] 若遗：好像被抛弃了一样。

[183] 沌沌：无知的样子。

[184] 昭昭：炫耀自己。

[185] 昏昏：糊涂的样子。

[186] 察察：精于计算。

[187] 闷闷：与“昏昏”同义，糊涂的样子。

[188] 澹（dàn）：辽远。

[189] 䬟（liù）：急风。

[190] 无止：没有归宿。止，停止，停止的地方。

[191] 有以：有用。以，用。

[192] 似：通“以”，而。鄙：浅陋无知。

[193] 食母：即“食于母”，从“道”那里得到营养。母，即“道”，因为“道”是天下万物产生的根本，故称其为“母”。

[194] 孔德：伟大的品质。孔，大。德，品质。容：动。

[195] 惟道是从：古汉语的一种宾语提前句式，等于“惟从道”。惟，同“唯”，仅仅。从，遵循。

[196] 惟恍惟惚：即“恍惚”，隐约不清、难以捉摸的样子。惟，语气词。下文中的“惚兮恍兮”“恍兮惚兮”意思同此。

[197] 象：形象，引申为内容。

[198] 窈兮冥兮：即“窈冥”，幽暗深远、难以认识的意思。

[199] 精：精气，精气说为道家所发明。

[200] 信：真实。

[201] 其名：指道的功用。

[202] 以阅众甫：凭借道了解万物开始时的情况。以，凭借。后省宾语“道”。阅，检查，认识。众，万物。甫，开始。

[203] 何以：以何，凭什么。

[204] 曲：委曲。

[205] 枉：弯曲。

[206] 惑：迷乱。

[207] 抱一：守道，指圣人体魄与精神的合一。式：楷模。

[208] 见：通“现”，表现。

[209] 明：是非分明。

[210] 彰：彰显。

[211] 伐：夸耀自己的功劳。

[212] 矜（jīn）：骄傲。

[213] 诚全而归之：确实做到周全，就会回归于道。诚，确实。全，周全。之，代指道。

[214] 希言：字面意思是很少讲话，引申为少发政令。

[215] 飘风：狂风。终朝：整整一个早上。

[216] 为此：产生这些狂风暴雨的原因。为，产生。

[217] 故从事于道者同于道：所以寻求道的人要与道合一。俞樾《诸子平议》考之甚详。从事，寻求。

[218] 失：失道，失德者。

[219] 同于道者，道亦得之：愿意同道在一起的人，道也愿意同他在一起。这是一种形象的说法，与孔子的“仁远乎哉？我欲仁，斯仁至矣”（《论语·述而》）的意思相似。下两句与此同。

[220] 企：踮起脚跟。

[221] 跨：迈大步。

[222] 自见者不明：表现自我的不高明。

[223] 其：代指以上行为。

[224] 余食赘行：剩饭赘瘤，比喻多余无用的东西。赘：多余的。行：通“形”，形体。

[225] 或：也许。恶：厌恶。

[226] 不处：不这样做。

[227] 混成：混然而成。

[228] 寂兮寥兮：寂，无声。寥，无形。

[229] 周行：循环运动。殆：通“怠”，懈怠，引申为停止。

[230] 母：根本，基本。

[231] 逝：行进，发展。

[232] 远：伸展遥远，这里指发展到极盛状态。

[233] 反：通“返”。

[234] 道大：同义词连用，目的是为了同下文协调。大，根据“强为之名曰大”，“大”指道、规律。

[235] 王：称王，治国，统治天下。

[236] 域中：这里指天地间。

[237] 自然：本身的样子。自，指道本身。

[238] 躁：动。君：主，引申为根本。

[239] 终日：整天。辎（zī）重：原指行军带的粮食、装备等，此处指君子出门所带的衣食用品。

[240] 虽：即使。荣观：相当于今天的“奇观”，美好的景色。

[241] 燕处：安闲而居。燕，安闲。处，居。超然：不为外物所动的样子。

[242] 万乘（shèng）之主：拥有万辆战车的君主，指大国君主。乘，古时一车四马叫一乘。以身：因为个人。以，因。身，指万乘之主自己。

[243] 辙迹：车轮碾过的痕迹。一说，辙，车迹；迹，马足踏过的痕迹。

[244] 瑕谪（zhé）：玉上的斑点，比喻缺点、毛病。

[245] 筹策：古时计数用的筹码。

[246] 关楗（jiàn）：关闭门户用的器具，相当于今天的门闩。

[247] 绳约：绳索。约，绳子。

[248] 弃人：被遗弃的人。

[249] 袭明：是明智的。袭，掩藏的，不外露的。明，明智。

[250] 资：凭借。

[251] 要妙：精妙。

[252] ：溪流，老子书中以溪流的意象，代表甘居低下的地位且能万川归之。

[253] 常德不离：高尚的道德永远不会丧失。

[254] 白：显明。此处指显赫的地位。

[255] 黑：幽暗，此处指不显赫的地位。

[256] 式：榜样。

[257] 忒（tè）：错误，差失。

[258] 无极：无穷。

[259] 谷：山谷，虚空的山谷可包容万物，所以有虚怀若谷的成语。

[260] 朴：未经加工过的木材，这里比喻“道”。

[261] 朴散则为器：这是个比喻，用原木可以分别做成各种各样的器具，来比喻“道”可以分别变为各种各样的“德”。

[262] 用之：顺应万物各自的本性。用，因，顺应。之，代指万物本性。

[263] 官长：领导，管理。

[264] 大制不割：完美的体制浑然如一。大制，完美的制度。不割，不割裂事理。

[265] 取：治理。

[266] 不得已：达不到目的。不得，得不到自己所想得到的。已，通“矣”，语气词。

[267] 神器：神圣的东西，指天下。

[268] 或：有的。行：与“随”相对，表示前行。

[269] 嘘：慢慢地吹。吹：急吹。

[270] 羸（léi）：瘦弱。

[271] 挫：此处与“隳”相对，表示减损一点儿。隳（huī）：毁坏。

[272] 泰：过分。

[273] 佐：帮助。

[274] 以兵强天下：靠武力逞强于天下。

[275] 好还：很快得到报应。好，甚，很。还，还报，报应。

[276] 所处：所驻扎过的地方。

[277] 大军：这里指大战。

[278] 凶年：灾荒年。

[279] 果：胜利。

[280] 取强：逞强。

[281] 矜：自大。

[282] 伐：夸功。

[283] 不道：不符合道。

[284] 已：停止，这里指灭亡。

[285] 夫唯：发语词。

[286] 恶（wù）：讨厌。

[287] 处：处理，安排，这里引申为使用。

[288] 居：平时。贵左：以左边为贵。古人认为左阳右阴，阳代表生，阴代表杀。所以平时以左为贵，战时以居右为贵。

[289] 君子：指有道之人。

[290] 恬淡：淡漠。

[291] 美：动词，赞美。

[292] 而：如果。

[293] 尚：崇尚，与上文“贵”同义。

[294] 偏将军：副将。

[295] 上将军：主将。

[296] 泣：读为（lì），通“莅”，临，到，参加。

[297] 无名：虚无。这里指规律处于一种看不见、摸不着的虚无状态。

[298] 朴虽小：道虽然像未加工过的木材一样微不足道。朴，未加工过的木材。小，道作为规律，本无所谓大或小，这里用“小”来形容“道”总是不求为主而处于卑下地位。详见三十四章。

[299] 臣：动词，臣服，役使。

[300] 守之：坚守规律，遵循规律。

[301] 宾：宾服，顺从。

[302] 天地相合，以降甘露：天之气和地之气相互交融而降下甘露。这属于“天人感应”思想。古人认为，社会政治清明，就会影响自然界，冷热合时，风调雨顺，并出现各种祥瑞。

[303] 民莫之令：即“民莫令之”，没有人指使它。古代“民”与“人”通用。之，代指自然、天地。

[304] 制：制作，这里泛指人类活动。有名：有名称的东西，泛指各种器物。

[305] 殆：危险。

[306] 譬（pì）：打比方。

[307] 强行：坚持力行。

[308] 不失其所者久：不失根基就能够长久。失，丧失，引申为违背。其所，他所凭借的。根据全书的意思，所凭借的东西当指“道”。本句的意思与十六章的“道乃久”一样。

[309] 死而不亡：身死而道犹存，类似今天讲的“身死而精神长存”。

[310] 泛：广泛，普遍。

[311] 左右：泛指各处。

[312] 恃：依赖。不辞：不拒绝。

[313] 名有：求名、占有。

[314] 衣：用如动词，覆盖，保护。

[315] 名于小：可以把它叫作“卑小”。

[316] 为大：追求成为伟大者。为，追求。

[317] 大象：大道。

[318] 往：归附。

[319] 安平泰：三字同义，都是太平安乐的意思。

[320] 乐与饵：音乐与美食。这里泛指各种生活享受。

[321] 过客：过路人。此处指归往“大象”的人。“乐与饵，过客止”是说人们本来是要归向“大象”的，但往往受到各种生活享乐的引诱，半道而废。

[322] 不足：不能。

[323] 既：尽，完。

[324] 歙（xī）：收缩。

[325] 固：同“姑”，姑且，暂时。

[326] 微明：指在事物发展中能及早发现变化的细小征兆，从而做正确的判断。微，细微的先兆。

[327] 脱：离开。

[328] 利器：优良的武器。示人：让人看。

[329] 自化：自我化育发展。

[330] 欲作：有欲望产生。欲，本章皆作“欲望”解。作，起，产生。

[331] 镇：使安定。无名之朴：无声无形的道。无名，虚无。朴，比喻“道”，详见第三十二章引语。

[332] 以：而。

[333] 自定：自然安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