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存
在宁波江北的土地上伫立着几处仿照上海石库门式样而兴建的石库门建筑群,它们虽无璀璨雕饰,却宽阔明朗,静雅得如人间天堂的宅院。
石库门建筑群,是宁波发展的见证者也是历史文化的传承者。因有了它们,我们才能在现代化的进程中,去探寻去体味古朴悠久的历史文化气息;又因有了它们,我们才能感知宁波建筑文化的巧夺天工以及生活在里面的人们的热情、朴实和善良。位于宁波江北白沙街道泗洲路8号的徐宅即为其中一处。
在探访之前,我对徐宅做了一些简单的查证。然而,身临其境却还是被它所震撼。
洗菜、晒衣服、喝粥,冲凉……平凡无奇却又生机盎然,栩栩如生的市井风情画——这就是我穿过一条悠长的弄堂,走进青砖黑瓦的徐宅时,跳入眼帘的场景。
这建筑原本是昔日徐姓大户人家所造,风格上按照西方联排住宅的方式进行布局。正是得益于前后楼并排相连的布局,宅内的多户人家亦如一户大家庭,邻里之间走动频繁,关系十分融洽。谁上班了,谁回家了,谁出去了,谁回来了,似乎都在周围邻居的眼里。大家关心每个生活在他们周围的人,这样人与人之间虽没有血缘却犹如亲人,在荡漾着亦亲亦邻的生活气息中,诠释着“远亲不如近邻”的炽热情怀。几间大的厨房是公用的,在楼梯旁的后厅;水台是公用的,在厨房的一侧。前楼二层有一敞开式平台,夏日,孩儿们在此凑一起乘风凉,大人们在此聊天话家常。冬日,老人们在此凑在一起晒太阳,妇女在此围坐在一处打着毛衣,聊的还是张家长,李家短。这时,晾竿上的花花被暖烘烘的,一派自然和谐,温馨和惬意。
老宅的楼梯,并非所有人都能走得了。很窄,仅容得下一个人上下;很陡,上下楼梯需要斜着身子;很黑,没有灯光时那里伸手不见五指,即使在阳光明媚的白天也是如此。而就这样的楼梯,每天需要上下无数次,除了日常的上下班,每天烧饭、洗漱,还要“铃铛、铃铛”倒马桶去……(www.xing528.com)
正是这种平常、淳朴的生活气息,撼动着我的心灵,这是我们这些居住在新楼里的人们所无法感受到的。这让我进一步了解了徐宅,漫步其中的我一点点理解了老宅居民们自觉担负起保护文化遗产责任的原因。
一位60多岁的老房客告诉我,1954年这里就巳经被政府开始关注了,如今宅院里的木窗门椽、楼台雕刻,几经风雨、几番变迁,却依然透着古朴。
据说,当年徐家主人将其卖给了宁波的源康老板,成了他小老婆的栖身之所。这里面的故事无人知,倒令我想起另一位女人的故事来。这位可怜的女人叫普佩声。当年的她在杭州的师范读书,爱慕已经成名成家的胡适先生。胡适先生向发妻江冬秀提出离婚。不料,江冬秀是个烈性子,一闻此便抄起菜刀抹脖子,吓得胡适再也不敢提这档事。
后来,曾给胡的信中写道:“鱼沉雁断经时久,未悉平安否?万千心事寄无门,此去若能相遇说他听:朱颜青鬓都消改,唯剩痴情在。”曹佩声终身未嫁,在孤独寂寥中离开人世。窃以为痴情女子,爱情多波折。转念间萌生出几缕闲愁,几缕怜悯来。
伫立其中,徐宅的每一处似乎都在向我述说着曾经的点点滴滴。悠悠的石库门里,还有许多的故事等着我们去探寻、去挖掘、去感受。这其实就是一座书写着丰富历史文化的丰碑,也是不可多得的珍贵财富。虽说我是来去匆匆,却也感知到了那里厚重的文化底蕴和古朴的民俗风情,竟不禁艳羡起那些生活在宅院里的人来了。
终是要走,还是带点遗憾,这样的感觉也许更令人回味。夕阳的余晖斜照在“紫气东来”的门楣上,平添了一份深邃。我带着对宅院深深的留恋,放脚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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