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知州李炘捐出薪俸,将两大引水工程提上议事日程后,于工程兴修前,当地士绅即普遍看好其预期效益。例如,学正蒋志堉云,“我秭归泮池向无水”,而“后山卧牛垭有泉,若引之入城达于泮池,既可以助文澜,满则溢出太平池,复可以资民饮”[58]。事实上,卧牛垭工程兴修完成后,其效益也确如众人先前所预期的那样,“满则注于宫墙外之太平池,以助文澜,兼资民饮”[59]。
这两项规模浩大、周期长达一个半月的引水工程,对其最终显现的工程效益而言,不管是当地士绅还是捐资主修者李炘本人,应该说都是非常满意的。士绅向国庠记载说卧牛垭引水工程在“不惜劳,不惜费”的情况下,“卒以告成”,“方今源源活水,溢于泮池”[60],工程效益十分显著。同样,向国庠说磨刀溪引水工程引水成功后,众人“俯彼清泉,弥弥焉,浼浼焉”,进而肯定地说:“而今而后,咸食其利于无穷。可无远汲之劳,直不啻家给而人施之也。”简直是不亚于将水施赠给了城中的每家每户乃至每个人,并感叹说“所谓‘可用汲’者,此欤”,用《井卦》之语以表达感奋之情[61]。
如果说当地士绅的有关记颂也许因存在溢美之词而有失真之嫌的话,那么,捐资主修这两项工程的李炘本人的相关记述则应该能大体能反映事实,且看他对工程完工后引水效益的描述:“爰集同城僚佐,俯彼清流,其来汩汩。美哉!自今以往,吾民可以取之无尽,用之不竭矣。”[62]读到这里,我似乎就看到了一幕这样的景象:一位恪尽职守、心系百姓的知州,正带领着他的同僚和下属在兴高采烈地观览汩汩流淌着的甘洌清泉。我几乎能感受到他英姿勃发、风流倜傥的身影和在清凉的山风中飘动的衣裾,就像当时城中百姓所看到的和感受到的一样。我敢说,这实际上就是当时当地的百姓们心目中的高大的知州大人的形象。与此同时,披览这些文字,我们也不难从其字里行间领略到这位知州大人的喜悦甚至是无比自豪之情,因为所有这些恰恰就来自于知州本人,正是尽职尽责的他,为自己治下的百姓做了实事,收了实效。
应该说,我的这些描绘并非夸张虚饰之词,且看时人对该引水工程及其捐资主修者的评价和议论。如谈到学宫泮池所受之惠,学正蒋志堉叹道:“夫以泽宫育才之区,即隐寓利用斯民之意,一举而教养兼该,民不知扰,厥功岂浅鲜哉。”[63]士绅向国庠则云:“吾见衹祀至圣,礼仪备矣。小大从公,人才众矣。至于淑问之彰,则公之所优更不待言矣。‘思乐’之盛,谅不是过。将来人文蔚起,道学昌明,于我秭归,非小补也。公之造福于士林者,又可量哉。”[64]
百姓心目中的知州大人李炘之形象之所以高大,尚不止于上述已有之功德,还在于他不仅能自己忧民疾苦,心系百姓,造福百姓,而且为后之来者树立了榜样,更提出了期望,寄予了厚望。且听其言:“夫庶事不难于创始,而增修端赖夫将来。后之继者,其以予为嚆矢乎。”[65]“然而世远年湮,兴废何常。惟期石枧常通,毋有坏堕,使吾民永无升陟挽汲之苦者,斯不能不望于后之君子焉。”[66](www.xing528.com)
对于僚佐与士绅们给予自己的赞颂,“公闻之,瞿然以予言为溢美,弥惴惴焉,如弗克胜者于戏”,知州李炘谦谦君子的形象跃然纸上,故学正蒋志堉说,“此愈见公之目待者厚,而所思者远也”,故蒋志堉“既为州士人之得贤司牧庆,更为文以记,以告后之来者”[67]。
知州李炘关注民生,心系百姓,他为归州人所做的一切,州人感佩。事实上,他每到一地,都在其治下之公共领域和公益事业上做出了贡献,可谓有目共睹。故僚佐叹曰:“宜乎,蜀人士之美斯爱斯,传者为不诬也。乃公即以治蜀者治归,吾恐蜀人之思公,将不得专美爱于前矣。”[68]故李炘虽然自谦,但百姓心中自有一杆秤,且听由士绅之口道出的百姓心声:“行旅咸言,乐出其途。三多之祝,敬效康衢。予心感焉,愿笔之书”;“爰顺舆情,敬为之颂,曰:心湖李公,州之父母。惠保小民,各得其所”[69]。
正是为李炘高尚人格所感动,士绅百姓纷纷为其送上由衷的祝福。例如:“王明受福之占,为公拭目俟之矣。”[70]又如:“造福于人者,天亦福之。育人才、治教化既如鲁侯,则受纯嘏、介眉寿亦如鲁侯,固有可操券而获者”,“拭目于诸君子之凤起蛟腾,复翘首于公之受多祉、膺圣眷焉”[71]。
免责声明:以上内容源自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犯您的原创版权请告知,我们将尽快删除相关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