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胜才
巴丹吉林大沙漠,4万多平方公里,内里深藏大大小小的海子百余个,被人所识者却寥若晨星,何耶?
答案只有一个,生得太奇,藏得太深!若没有沙海泛舟的勇气和深险觅奇的意志,你就无法得见它们的尊容。
从阿右旗出发百十公里处,我们的车子向北拐了个弯,便进入了一望无际的巴丹吉林大沙漠。有道是“沙漠风光无限好,瀚海行舟却崎岖”。其实哪里有道,哪里又有路啊?车子一会儿被颠上高高的沙尖,一会儿又被甩入深深的沙谷;一会儿侧身驰过坡度极大的沙坡,卷起一柱沙龙;一会儿又直直地飞过沙峰,挫卷一刃锋利。双手紧紧抓住拉手,双目牢牢盯住前方,不知道又有什么险境在等待着我们。虽然刺激,却也胆寒。偷眼看沉默驾车人,却也镇静、专注……
好在虽然惊出一身冷汗,却也无虞生命。两位车手都是瀚海弄潮儿,其中一位就是曾经参加过“人类首次驾驶汽车摩托车穿越巴丹吉林沙漠”壮举的徐守虎,另一位则是久居大漠深处的范永新。两位既是沙漠的征服者,又是沙漠的痴心爱人。生在沙漠,长在沙漠,恨在沙漠,爱在沙漠,沙漠就是他们的家。又有哪一个人不了解自己的家?
沙漠里的花色蔡忠原摄(www.xing528.com)
“情侣湖” 蔡忠原摄
巴丹湖,是我们通过长途跋涉进入巴丹吉林大沙漠之后寻访到的第一个海子。正当我们在查干扣老人的房子里吃完饭,稍事休息即可出发的时候,突然一阵雷阵雨不期而至,将我们堵在屋内。刹那间,雷声隆隆,电光闪闪,沙山空蒙,雨线成帘。老人喜悦地说,你们的运气真好。原来沙漠里下雨和下雪一样难遇。
雨住风停,我们即刻出发,寻找另外一个海子。在到达“情侣湖”的时候,天已日暮,夜色降临,因此对山下那一抹幽蓝未加注意。直到第二天一早,随大家伙儿下山,才得见它们的真容。
“情侣湖”这个名字是我杜撰的,取其形而已。不知道沙漠里的人怎么叫。其实取名“象眼湖”也许更合适,只是那样一来,就少了许多人情味,更少了许多“传说”依据。骆驼是大漠骄子,而大象则是热带巨兽,虽然用它们可以形容天下任何地方的山形水势,但它们各自的生存环境却是截然不同。而称其为“情侣湖”,却只有一个条件,相爱相依,当然若是有一个“孩子”则更酷俏。“情侣湖”其实就是由三个各不相干、大小不一的小海子组成的,因此它们更像是一个家。其中两个距离较近,中间一道从沙山猛俯下来低矮如象鼻子的沙梁,因此称其为“象眼湖”也不是没有理由。左边的海子稍大,中间浮游着许多野鸭和其他水鸟,划破了黎明的水面。我们没有过于接近,它们没有受惊,只是其叫声密集了许多,不知道它们在说些什么。岸边绿草丛生,两头骡子自自在在地吃草。其中一头总是随意地翻越那象鼻子,在两个海子里觅食。右边的海子较小,里面生满了芦苇与野草,据说那些野鸭及水鸟的窝就在里面。只是水已不多,从留在岸边的蓄水线可以看出,先前的水位不低。两湖虽然隔着个象鼻子,但其声气一定息息相通。不然它们何以会隔山相守,望眼欲穿,要把泪水哭干?在其不远的小沙梁背后,有一更小的海子,取名北湖,说是在那被我们称为“情侣湖”背面的缘故。而此湖大概不足100平方米,但却汪着一湖清澈,浅草葳蕤,新鲜的驼印从其四面围走。它不正是那对“情侣”的孩子吗?前来饮水的骆驼和水鸟给它们互相传递着生命的信息。
行走沙山 李和善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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