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理论教育 《诗经》抒情:历代诗人抒写真挚情感与章法修辞运用的共识

《诗经》抒情:历代诗人抒写真挚情感与章法修辞运用的共识

更新时间:2025-01-18 工作计划 版权反馈
【摘要】:诗歌可以用以叙事、论理与抒情,但以抒情为主,这是历代诗人与诗学家的共识。前面一节阐述作诗之法,所举《关睢》、《静女》、《鸱号鸟》皆抒情佳作也。只要诗歌抒发的是真挚之情且能运用章法修辞抒写之,皆可为上品。《风》诗中写男女夫妇之情者尤多,如《卷耳》。这首《卷耳》写妇人对于役远方的丈夫思念之情。这首《卷耳》在写情诗中独绝,何故?除写男女情感之外,《诗三百》还有抒写亲子之情。如《蓼莪》蓼蓼者莪,匪莪伊蒿。

诗歌可以用以叙事、论理与抒情,但以抒情为主,这是历代诗人与诗学家的共识。前面一节阐述作诗之法,所举《关睢》、《静女》、《鸱号鸟》皆抒情佳作也。诗既以抒情为主,那么,小到男女夫妇之私情,大到社会国家之豪情皆可以抒写。只要诗歌抒发的是真挚之情且能运用章法修辞抒写之,皆可为上品。若以抒发的感情内容性质而论,则有男女之情,亲朋之情,思乡之情,闲适之情。现分述之。

男女之情之抒写。《风》诗中写男女夫妇之情者尤多,如《卷耳》。

采采卷耳,不盈顷筐。

嗟我怀人,寘彼周行:

陟彼崔嵬,我马虺隤。

我姑酌彼金罍,维以不永怀!

陟彼高冈,我马玄黄。

我姑酌彼兕觥,维以不永伤!

陟彼石且矣,我马瘏矣,我仆痡矣,云何吁矣!

这首《卷耳》写妇人对于役远方的丈夫思念之情。卷耳,植物名,可采以为食。顷同倾,倾斜之筐,指盛物易满,而不盈者,并非卷耳不易觅、不易采,而是因为采卷耳的妇人心怀远人而无意采之耳。所以,接下去,诗云“嗟我怀人,只彼周行”,周行即大道。以下三章全是妇人设身处地,想象远人行役之劳,思家之苦。连用六个“我”字,皆非自指,实指远人。用“我”字写“亲”情,“崔嵬”“高冈”“石且”皆指远人行役所经历的险阻艰难。”虺隤”“玄黄”“瘏”皆指远人所乘的马病重。“金垒”“兕觥”则指酒杯。这一切都是妇人想象远方丈夫,此时当登陟高山,其马且病,其仆且痡(跛了),何况刻刻想家的远方人?姑借酒浇愁,陶然自乐,以不致乐怀家长感伤而忧伤致疾。而末章最后一句,诗人顿转一语“云何吁矣?”其辞若有憾,只因深念之故也。这首《卷耳》在写情诗中独绝,何故?因为它写怀远之情,不从抒写自己的心情着笔,反写远人之念家之苦境,这确实是深一层的写法,高一手的作者。

除写男女情感之外,《诗三百》还有抒写亲子之情。如《蓼莪》

蓼蓼者莪,匪莪伊蒿。

哀哀父母,生我句力劳。

蓼蓼者莪,匪莪伊蔚。

哀哀父母,生我劳瘁。

瓶之罄矣,维罍之耳心。

鲜民之生,不如死之久矣!

无父何怙,无母何恃!

出则衔恤,入则靡至!

父兮生我,母兮鞠我。

拊我畜我,长我育我,

顾我复我,出入腹我。

欲报之德,昊天罔极!

南山烈烈,飘风发发。

民莫不谷,我独何害!

南山律律,飘风弗弗,

民莫不谷,我独不卒!

此诗当是亲丧之后,痛哭陈辞。“蓼蓼者莪乎?非莪也,蒿也,蔚也。悲痛交集,泪眼模糊,所以不辩蒿莪。为何如此哀号?盖因哀我辛劳一生之父母也。而今无父无母,复何所怙恃乎?出则心情怀忧痛,忽忽不知我所往,入则睹物思亲,惘惘如无所归焉。生我者父母,养我者父母,抚慰我,顾视我,反反复复惦念我牵挂我、出入怀抱我,皆父母也。父母之德如昊天之无穷,我又何从报答?南山烈烈而高大,飘风拂拂而凛冽;回瞻丘墓,黯然神丧。世有无父无母之人,为何我独遭遇?此篇诗句,从至性至情中流出,可谓真正的情动于中而形于言也;若同此遭遇之读者读之,定然如触心尖。不禁潸然泪落。毫无疑问,这首《蓼莪》诗的真挚感人的情感开了后世各类动人心脾悼亡诗之先河。(www.xing528.com)

此外,还有抒写离家失国之悲情,如《黍离》

彼黍离离,彼稷之苗。

行遇靡靡,中心摇摇。

知我心者谓我心忧,

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悠悠苍天,此何人哉!

彼黍离离,彼稷之穗。

行遇靡靡,中心如醉。

知我者谓我心忧,

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悠悠苍天,此何人哉!

彼黍离离,彼稷之实。

行遇靡靡,中心如噎。

知我者谓我心忧,

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悠悠苍天,此何人哉!

此诗作者重过故都废墟,看到昔日繁华如梦的都市,而今已废毁成田,顿有苍桑变故的伤感,心中摇摇,如醉如噎。所以是黍是稷,泪眼迷蒙已无法分辨矣。不相识相知的人,见如此萎蘼困顿的路人,以为有所求而惘然如此,相识的人亦只知其心有所忧,苍天呵,这苍桑之变,究竟何为?究竟何为?

全诗三章,每章前两句只变换一字或“苗”、或“穗”、或“实”,中间亦只更换二字,或“摇摇”、或“如醉”,或“如噎”而已。然而读来不仅不嫌其重复,不嗤其板滞,反觉有极浓厚强烈的情感,好象随着黍稷的成长成熟,心中的悲痛亦日益加剧,竟至于哽哽咽咽,泣不成声。离乡失国之悲情表现至此,能不成诗中妙品?

诗三百中,还有一种闲适之情感,读来亦绕有兴味,如《衡门》。

衡门之下,可以栖迟。

泌之洋洋,可以乐饥。

岂其食鱼,必河之鲂?

岂其娶妻,必齐之姜?

岂其食鱼,必河之鲤?

岂其娶妻,必宋之子?

衡门者,即横木为门,环堵之居,贫士所栖之地。陋巷箪瓢,不改其乐,洋洋泌水,有浴河风雩之趣也。世人之所以多为贫贱移其心志,盖因口体享受之欲望太奢。饮食妻妾之奉,念念不忘。实际上,钓于水皆可食,何必非黄河之鲤始为美味不可?糠糟妻不下堂,何必齐宋之贵姬始为佳偶?尚如此,则可以隐居守志安贫乐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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