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美国课堂,感受最深的一点是教师没有中国教师那样刻板而严肃的面孔,没有按自己的预设滔滔不绝地讲授,学生没有中国式的正襟危坐,也没有那种形式化的小组合作。课堂就是一种“围炉式”或叫“茶馆式”的轻松的对话。它是学生积极参与、主动求知的过程,是自主建构的过程,通过师生双方的共同创造达成各自的完善与满足。
在这样的课堂上,学生可以随时提出疑问打断教师的讲话,而每一次被打断的教师总会停下来,耐心地给予指导,或请其他学生为其解释。学生发言不用站起来,甚至不用举手,随时都可以发出自己的声音,表达自己的观点。
在一年级的一节阅读课上,一个学生到台前展示自己图文并茂的作品,他指着图画说:I'11 show my friend to bake a cake.(我将向我的朋友展示怎样烤蛋糕)老师马上微笑着问他:“Can I come?”(我也能来吗)学生笑了:“Of course.”(当然了)
在这样的课堂上,学生不仅仅是学习知识,而是一种与教师或同伴之间真正的对话。这种感受随着我不断地走进美国课堂,在一点点加深。
在一节初中一年级的数学课上,大卫老师给学生上的是相似图形面积的比例关系。一个学生在上课十分钟后才进入教室,但大卫老师并没停下来批评或指责她为什么迟到,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继续讲课。从迟到女孩疑惑而费解的眼神可以看出,她显然跟不上老师的讲课。有好几次,大卫老师都主动停下来问她是否有不明白的地方,并耐心为其解释。可有一个问题,这个女孩始终没弄明白。这时,女孩的同伴站起来对大卫老师说:“我可以到讲台上为她讲吗?”大卫说:“当然可以。”于是,这位学生大步流星地走上讲台,用画图的方式进行了生动的解释。
“对话式”课堂理论根基是“建构主义”学习理念,它认为在学习中,教师是学生的“学习伙伴”,教师不应始终以知识权威、文化先知的角色参与到教学活动中。支持学习的建构性、协商性和参与性,因而本身蕴含着教学民主的价值预设,并以发展学生的主体功能为旨归。在这样的课堂上,师生之间、生生之间是没有任何距离的。(www.xing528.com)
在一年级的一个教室,有一个学生在回答问题时遇到障碍,好长时间没答上来。但老师一直用关注和激励的眼光看着他,等他说出答案。有的学生等不及了,举手想帮忙,但老师却用手势作了一个制止的动作,说:No,I want him to think more.(不,我想让他多想一会儿)在中国的课堂上,老师可能等不上5秒钟就会叫起其他同学回答。可是,这位老师足足等了这个孩子10多秒钟,直到他说出答案,然后夸张地赞叹道:“excellent!”其他孩子也跟着鼓起掌来。我看到那个孩子的眼睛里露出无比骄傲的神情。
有了对话,才会有生成,课堂才会洋溢着生命的气息。我不由得想起中国的那种完全按教师预设推进的课堂,那种充满了功利性浮躁与作秀式虚假的课堂,那种为了讲给听课者听,而不是真正基于学生生命需要的课堂,与美国的对话式课堂相比,我们缺失的可能不仅仅是行为本身,而是一种真实的平等和骨子里对生命真正的关怀。
所以,在中国的课堂上,当教师问学生“对不对”时,答案一律是“对”;当教师问学生“懂了没有”,学生们会异口同声“懂了”;当教师问会了的请举手,所有的学生都会毫不犹豫地一齐举起手。学生为了迎合教师或逃避批评,不会装会、不懂装懂,因为只要随便叫起一个学生,可能就会一问三不知。这种毫无意义的问答并不能称之为对话,它不过是教师自欺欺人的自我安慰而已。
所谓“对话”,必须在思想上与学生对等。“对话”视野中的教学,是师生共同构建、共同创造的过程。它的前提与基础是确立师生间的人格平等,消解教师传统的权威地位,给学生最大的自由空间。只有这样,学生才可能发表个性化的见解或提出自己的真实疑惑和有意义的问题。但令人忧虑的是,中国的学生不仅习惯于顺着老师说老师爱听的话,而且习惯了听老师说话。我曾经听初中的一位老师说,他问他的学生:“你们愿意听老师讲,还是喜欢合作讨论式的课堂?”大部分学生还是愿意选择听老师讲。
教师权威的消解不是一蹴而就的事。学生长期以来所形成的依赖心理和被动接受“标准答案”的习惯已成定势,要加以改变形成对话式的课堂尚需过程与时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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