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国传统文化中,梅花与松、竹并称为“岁寒三友”。因其凌寒盛开、独天下而春,常被誉为坚强、忠贞、高雅、孤芳自赏的谦谦君子。而以梅花为题材的乐曲自然也是看中梅花所蕴含的“君子”气概。据《神奇秘谱》中对《梅花三弄》的解题可知,此曲起初并非琴曲,而是一首笛曲。乐曲除大标题外,还有十段小标题,是首典型的标题性乐曲。因其主题分三次进行再现、变奏,而得“三弄”之名。从今人对此曲的解题来看,主要是描写梅花高洁、安详的形象,并借此表达一种“桀骜不驯”“无惧无畏”的君子品德。
总体而言,乐曲在审美上将“梅花”之凌寒盛开、独天下而春的自然属性与君子“清高傲世、坚贞不屈的精神品格和高尚情操”相比附,让人在聆听乐曲时,不仅联想到梅花的“傲雪”精神,更能领略到“桀骜不驯”“坚贞不屈”的君子风度和情操。这种审美倾向无不深受我国“比德”思想的影响。
在我国传统文化中,除梅花之外,幽兰也常被暗喻为君子。而且,因二者(梅花、幽兰)自然特征之不同,也展现出不同的人文内涵。崔涂的《幽兰》:“自无君子佩,未是国香衰。白露霑长早,青春每到迟。不知当路草,芳馥欲何为。”以幽兰之物状隐喻一种幽淡孤清、清秀雅洁,芳香馥郁的彬彬君子之风韵。这主要也是受我国传统文化中“比德”自然观的影响,使自然界之幽兰附有了君子的人文气韵,并使乐曲的标题(幽兰)起到非同寻常的审美作用:“在没有听到《幽兰》的琴声之前,只看到乐曲的标题,便立刻会让人想到远离尘嚣、孤芳自守的君子形象。”我国近代竹笛大师也曾以“幽兰”自诩,并创作《幽兰逢春》,以幽兰之自然属性来暗寓主体的人生境界和各中情志。可以说,客观真实的描写已不是乐曲审美的最高追求,而将主体之情志借幽兰之形满胸而抒,进而彰显君子风度,才是乐曲的审美意义所在。除以上乐曲(梅花主题、幽兰主题)外,我国传统音乐中还有大量类似作品,如表现君子“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之超脱气质的《出水莲》以及“歌颂松树傲然挺立,不屈不挠的坚强性格的《听松》(阿炳曲)等。可以说,这种“以物寓人”的手法在我国传统音乐中比比皆是。从美学上来讲,这种手法的主要特点是将客观物象之自然属性与主体的内在道德情操、精神品质相比附,追求一种以物寓人、以物比德的审美效果。但是在西方以自然为主题的标题乐曲中,这种手法却并不常见,其往往只是抒发主体对外物的一种感受。如贝多芬的《田园》交响曲,乐曲也包括描绘田园风光的大小标题。按照贝多芬个人的解释,此曲主要是为了表达对田园风光的一种主观感受,“抒情多于描写”。其在审美观上只是将外物(田园风光)当作所要感受的对象,并没有借物象(田园风光)的自然属性来表达主体自身的内在品德与气质。也就是说,并没有“比德”之倾向(这是由中西方不同的思维方式决定的)。(www.xing528.com)
由上述梅花、幽兰、莲花、松等自然之物所蕴含的人文气韵可看出,我国传统审美观具有浓重的“人文”色彩。此外,这种“比德”的审美特点不仅表现在上述“花木精神”之中,也体现在“山水之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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