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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代歌舞与城市娱乐:《时兴呀呀呦》

时间:2023-10-20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时兴呀呀呦》,是清代嘉庆年间的一部民歌选集。清代俗曲民歌集有《霓裳续曲》《白雪遗音》等刊本,还有非常形象生动的《时兴呀呀呦》抄本。又如《寄生草·情人送奴一把扇》:情人送奴一把扇,一面是水,一面是山。

清代歌舞与城市娱乐:《时兴呀呀呦》

《时兴呀呀呦》,是清代嘉庆年间的一部民歌选集。作者姓名已不可考证,整个题目可以分为前后两个部分来理解,第一,所谓时兴,指的是当时在社会上流传甚广,受欢迎度极高的作品。第二,所谓“呀呀呦”,指出民歌的语言是最为地道的民间口语。民歌之所以能够成为清代都市的代表性歌唱形式,其核心原因是宋元时期较为兴盛的曲子词演唱,在清代已经没落。文人士大夫再也不会像宋代柳永一样为歌妓乐工创作歌词。同时还有一个次要原因也导致了民歌的兴起,那就是随着元代民族大融合的完成,原有的燕乐体系开始逐渐不能适应市井居民娱乐的需求。清代俗曲民歌集有《霓裳续曲》《白雪遗音》等刊本,还有非常形象生动的《时兴呀呀呦》抄本。

这些民间歌曲,多为男女相思之作,曾流传于城市酒楼、茶馆、妓院,凡是关涉到男女恋情的,大部分都是从女性的视角去抒写,往往都是在描写女性对于爱情的大胆追求,或是求之不得后的苦闷徘徊。当然大部分的民歌中对于女性情爱心理的描写,还是在一定程度上保有着女性独有的矜持之美,如《寄生草·濛淞雨儿点点下》:

濛淞雨儿点点下,偏偏情人不在家;若在家,恁凭老天下多大。劝老天,住住雨儿教他回来罢。淋湿了衣裳事小,冻坏了情人事大。常言说:黄金有价人无价。

又如《寄生草·情人送奴一把扇》:

情人送奴一把扇,一面是水,一面是山。画的山,层层叠叠真好看;画的水,曲曲弯弯流不断。山靠水来水靠山,山要离别,除非山崩水流断!

这两首民歌中的女子,秉性温婉可人,虽然心中有着对于爱情的深度渴望,但是依然保持着欲说还休的羞涩。两首民歌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它们都是借外物起兴,一首用雨,一首用扇,将丝丝小儿女情说得淋漓尽致,让人读后,如食橄榄,回味无穷。(www.xing528.com)

清代还有一部分民间情歌出自山野,语言简白清新,直吐胸臆流传市邑,李调元的《粤风》、清初吴淇所编的《粤风续九》、王士祯的《池北偶谈》、陆次云的《峒溪纤志志馀》和无名氏的《四川山歌》等书均有收录,如:“妹相思,妹有真心弟也知。蜘蛛结网三江口,水推不断是真丝。”“高高山上一树槐,手攀槐枝望郎来;娘问女儿‘望什么?’‘我望槐花几时开。’”山野情歌篇幅较之前作短小许多,然而“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女子炙热的情感渗透在浓缩的篇幅内,甚至颇具理趣。作者巧妙地将“真丝”与“真思”,“花开”和“郎来”做谐音处理,即将自己的感情表现无遗,又体现出女子独特的情爱智慧。当然并不是所有的爱情都是圆满可人的。在中华漫长的男权社会中,许多鄙陋的婚俗导致无数渴望真爱幸福的女子,一生在泥泞的婚姻沼泽中跋涉。所以,相当一部分民歌就成为那个时代女性反抗婚姻暴力、追求个人幸福的“战歌”,比如收入《四川山歌》中的《十八女儿九岁郎》:

十八女儿九岁郎,晚上抱郎上牙床,不是公婆双双在,你做儿来我做娘!

童养媳制度无疑是中华文明史上非常可耻的一页。童养媳实际上使女子的婚姻义务无限扩大,在不提供等额回报的前提下,妻子要提前承担起保姆的责任,而女子在最渴求真正爱情的年龄却要被禁锢在自己小丈夫的身边,等青春逝去,容颜不再,自己已经长大的丈夫却正值年少,这些男人往往会无情地抛弃他的原配,去追求他的幸福,而童养媳却又不能改嫁,只得一人独守空房,寂寞终老。这首民歌用看似调笑的语气,无情地讽刺了童养媳陋习的罪恶,揭示出女性追求自身独立婚姻自由的强烈愿望。当然,任何时代,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当对爱的渴望达到极限之后,女性便会抛弃一切束缚,大胆地去拥抱自己的爱情,如《京都小曲钞》所录《冤家要去难留下》:

冤家要去难留下,满满斟上一杯茶。这杯茶,留下冤家说句儿话:既要去,就该留下知心话;偷偷瞒瞒不是个常法。到不如瞒着爹妈,逃走了罢!瞒着爹妈,逃走了罢!

这首民歌中的女主人公为了真爱,已经不顾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直接向自己心爱的人提出私奔的要求。甚至还有这样一首民歌“思想着才郎,恼恨着爹娘。脚鹿着花盆,手扶着墙;两眼不住的泪汪汪。因为才郎挨了一趟打,打的奴浑身上下茄样。郎嗳!能舍这皮肉不舍亲郎”,女主人公为了追求真爱而遭到父母的毒打,但是身体的苦痛不能阻止女主人公追求爱情的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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