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战国“礼崩乐坏”,东周列国逐鹿中原的混乱局面。秦始皇用前所未有的铁血手腕统一了纷乱的中国,建立了中国历史上第一个专制的中央集权封建主义王朝——秦朝。在秦始皇实施治国的种种高压血腥举措之时,还在咸阳大兴土木,仿照被消灭统一的其他六国的宫殿意在天下归心。并将原六国的姬妾舞伶及乐器等,搜刮迁入宫中,其时“妇女倡优,数巨万人,钟鼓之乐,流漫无穷”。秦王朝虽短暂,但秦始皇统一六国和汇集诸国乐舞艺人的举措,为汉代舞蹈繁荣,做了很好的铺垫。雅乐舞并没有在“礼崩乐坏”之后,彻底退出历史舞台,而在秦汉以来封建社会的土壤中,继续发展变化。而宫廷豪门贵族阶层也在蓄养女乐队伍,并由此产生女乐歌舞表演,并在新的社会生产发展和财富积累中,继续发展扩大。除此之外,为了适应新的社会生产关系,一种更加充满活力的乐舞形式——百戏,走进了汉朝的都市。百戏是杂技、武术、幻术、滑稽表演、舞蹈、器乐演奏、歌唱表演等多种技艺的综合展示。百戏又叫角抵戏。而“角抵”最早是民间古老的摔跤角力运动,人们往往带着戏谑的情绪进行观赏,目的就是放松劳累的身心。在秦朝时,单纯的比赛不再被人们所看重,角力开始向一种表演过度。后来内容形式不断丰富扩大,形成汉代百戏。虽然又叫角抵戏,实际上泛指乐舞杂技。汉代百戏内容丰富多样,其中包括杂技武术类,如寻橦(爬竿)、走索、舞剑、弄丸(跳丸)、吐火、吞刀、杠鼎(举重)、冲狭(钻刀圈)、燕濯(翻跟斗越过水面)、胸突铦锋(以胸腹抵刀悬空而卧)、倒立、马术等;还有音乐舞蹈节目,如《盘鼓舞》《巾舞》《舞袖》《建鼓舞》等;也有模拟鸟兽的表演,如《鱼龙曼衍》;同时还穿插侏儒、俳优等滑稽表演。[4]
图12 河南新密打虎亭汉墓宴会百戏图(www.xing528.com)
汉代开始出现的《东海黄公》,是我国较为早期的伏虎故事。这个“赤刀粤祝,冀厌白虎”的故事,在《西京杂记》中就有详细的记载:“余所知有鞠道龙善为幻术,向余说古时事,有东海黄公,少时为术能制御蛇虎,佩赤金刀,以绛缯束发,立兴云雾,坐成山河。级衰老,气力赢惫,饮酒过度,不能复行其术。秦末有白虎见于东海,黄公乃以赤刀往厌之,术既不行,遂被虎所杀。三辅(今陕西中部地区)人俗用为戏,汉武亦取以为角抵之戏焉。”[5]齐鲁之地古称东海,春秋战国时代方士盛行,这位东海黄公者,显然是方士。他在与白虎争斗中因为法术不灵而被老虎吃掉,显然带有当时人们对方士的嘲弄的意思。这种有人物、有情节的角抵戏,具备了歌舞戏或小舞剧的雏形,对后世影响深远。
汉代百戏,是汉民族文化与周边少数民族文化交融碰撞的结果,其艺术形式充分吸收了其他民族文化中的精髓,同时还保留了汉民族传统的文化伦理观念,充分做到了“和而不同”。汉廷举行宴会时,多用大型百戏招待外来宾客和使臣,以显示汉王朝包容天下的雄心。汉宣帝将解忧公主嫁给乌孙王时曾亲临平乐观,举行大型角抵戏表演,以送公主远嫁。可见当时宫廷普遍欣赏百戏。在民间,百戏娱乐之风更为盛行。《盐铁论·崇礼篇》记载,当时“夫家人有客,尚有倡优奇变之乐,而况县官乎”[6],从一般家庭,到县官,以至宫廷,百戏成为全社会共同喜爱的表演艺术。百戏纷纭庞杂的包容性,不仅表现在内容形式上,也体现在整个社会对它的需求上。而汉代的舞蹈,由于受百戏影响,有很强的技艺性,是传统雅乐雅舞形式的一次重大革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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