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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极行记:站长吴金友超越自我,奉献全人类

时间:2023-10-20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在乔治王岛,由于记者职业的习惯,我捕捉到了许多“南极人”的故事,让我们走进他们中去——记者在长城站采访吴金友站长吴金友,50岁,中国南极长城站首席科学家,同时又是在几万多千米外代表祖国行使南极管理权的“最高行政长官”——站长。于是,与家人打电话成了“南极人”最大的奢侈和幸福。

南极行记:站长吴金友超越自我,奉献全人类

2000年北京时间1月7日凌晨,破浪前进的美国“探险家”号芬兰造加强冰级考察船,载我们驶入了南极海域。狂风裹着雪粒和雨点,天空笼罩在似雾非雾的氤氲之中,破冰快艇将我们抛上陆地——南极洲南设得兰群岛中最大的岛屿——乔治王岛。

“啊,南极洲,我们来啦!”

“欢迎你们!”穿着各色羽绒服的各国南极科学家奔向海滩,伸出双臂,热烈拥抱我们。尽管肤色不同、语言各异,在凛冽的寒风中,我们感受到的是岛上考察队员的企盼、热情。经过介绍,我们得知他们中有中国人、阿根廷人、俄罗斯人、智利人、乌拉圭人、波兰人……

我们这些赴南极考察10多天的“过客”,带着一种崇敬之情,将长年工作、生活在地球极端冰雪世界里的人们尊称为“南极人”。

“没有海洋一样的胸怀,就不可能到南极洲来。”这是我国著名诗人艾青对“南极人”的礼赞。

在南极的10多天,我们与来自世界各地的“南极人”朝夕相伴,用眼观察,用心感受。撩去神秘的面纱,凸现在我们面前的“南极人”,是一个个既富传奇色彩、而又普通平凡的人。

在1400万平方千米的南极大陆及周围岛屿上,世界各国先后投巨资建立了100多个夏季考察站、60多个越冬度夏常年考察站。在这片神秘的大地上,集结了大量优秀的科学家,有的国家是16个月一换,有的国家则是24个月一批。在严寒、寂寞的茫茫雪原中生活和工作500到700多天,进入一种生理和精神上“挑战极限”的状态,这是地球上其他人无法体验的境界。

在乔治王岛,由于记者职业的习惯,我捕捉到了许多“南极人”的故事,让我们走进他们中去——

记者在长城站采访吴金友站长

吴金友,50岁,中国南极长城站首席科学家,同时又是在几万多千米外代表祖国行使南极管理权的“最高行政长官”——站长。他个头不高,一脸笑容,说起话来声音嘶哑。他向我解释,南极一年四季风都很大,在户外说话都要放开嗓门。我们到的那天,恰遇我国目前惟一的南北极科学考察船“雪龙”号到长城站给科学家送越冬的给养,几十吨的设备及食品要从“雪龙”号上卸下来。吴金友在风雪中指挥站友们连卸了几个小时,他大声叫喊,喊哑了嗓子。在他的卧室,我们倾心交谈了近一个小时。走进房间,电灯、暖气等一应俱全,12平方米的小屋充满了温馨。吴金友说,除了野外考察,我们考察队员更多的时间就在这“铁罐”式的小屋里生活。中国赴南极考察的驻站队员,一般要呆16个多月,也就是近500天,那可是个漫长的日子。

中国南极长城站队员们生活的环境是:开门开窗,眼前所见,除了冰雪还是冰雪。冬天,最低气温达零下50至60摄氏度,推开窗子,将一杯滚烫的开水泼出去,首先听到的是一声“叭”的爆炸声,这是热水和冷空气碰撞发出的巨响,然后就是热开水骤然变成冰条。在南极每年短短的三个月夏季中,气温稍高,长城站附近的冰雪融化了一部分,见到的也只是裸露的岩石,没有一点充满生机的绿色。因为,目前在南极绝大部分地区都没有土壤,因此也就几乎不可能有高等植物生长,仅有低等植物如地衣和苔藓。各国科学家要互相串门倒是很容易的,因为南极洲是当今世界上惟一没有国界、没有海关的特殊地区,建在这里的各国考察站,都是友好的邻居,不用护照,不用签证,不同国籍的科学家随时可以互相串门,交流感情,互通研究成果。同时,这里实行“共产主义”,要吃什么,要用什么,打个招呼就可互相享用,美元、欧元日元人民币在这里一概不流通。可是,这样的交流却不是经常可以进行的,因为科学家们要投入大量的时间和精力进行野外考察和室内研究,况且从一个科学考察站到另一个站,在风雪天中行走十分困难,所以几国科学家能欢聚在一起仍是一种莫大的享受。

英国科学家在南极考察站

“牺牲情感,牺牲娱乐,牺牲现代都市生活……‘南极人’面对的就是这样的现实。”吴金友说,他在站里年龄最大,年届半百,家事国事忙在一堆,他上有身体欠佳的老父老母,下有即将参加高考的女儿。可是,为了祖国的荣誉,为了全人类的科考事业,这一切都只好搁于脑后。吴金友还向我介绍了他的队员:尹雪斌、洪旭光、李铁胜、申庆荣、尹涛、郭英林等,他们中年龄最小的仅25岁,是大学里的在读博士生,更多的是国内各科研院所里的骨干,他们来自中国科技大学、国家海洋局中国科学院、中国气象科学院、国家海洋环境预报中心和中国地震局等10多个单位。大家来到南极,吴金友当“家长”,其他人都成了“家庭成员”。在恶劣的环境下,他们不仅要战胜无数意想不到的困难,而且还要承受精神上的巨大压力——为人子、为人夫、为人父……在这500天内,这种责任,却只能是一种愿望了。在科考队员中,有人尝到过被女朋友抛弃的滋味,有人家里亲人去世,却不能放下手中的研究考察工作远道回国去探望……

“耐得住寂寞”,这是在南极工作、生活的最大挑战。在南极,看不到电视,读不到报纸,听不到广播,天天见面的就是十来二十几个人,时间长了,人的情绪变化很大,常会变得脾气暴躁,郁闷压抑。人是感情动物,在南极的科学家也不是超人,喜、怒、哀、乐需发泄,七情六欲该满足,体内才会平衡。随队医生告诉我,不用说到南极,就是在荒无人烟的地方呆上十天半月或坐在火车上、在单调的沙漠上行驶几天几夜,也有许多人会沮丧、郁闷、烦躁,乃至歇斯底里,有自杀者,也有跳车者。

驻站科学家介绍,曾有这样的记录,有个国家的一名南极考察队员,因耐不住单调的生活,几次要求回国,但由于种种原因,暂时不能满足他的要求,于是发生了放火焚烧考察站的事。据说,智利的空军在世界上是一流的,这个国家把优秀的飞行员派到南极进行生理、心理训练,以求他们获得良好的心理素质和健壮的体魄。吴金友说:“作为站长,我主要的职责之一就是稳定队员们的情绪,不断地帮助他们调整心态。”(www.xing528.com)

“最温馨、最令人激动的事是‘听房’”,考察队员说到这句话,眼里都放出异样的光彩。我第一次听说“听房”这个新名词。在南极,因为与国内的联系靠的是通信卫星电话,但打这电话价格昂贵,所以不可能在电话里聊天,只有遇上紧急事情才拨电话。在那莽荒雪原孤寂的环境中,人们是多么需要来自祖国、亲人的问候和进行情感交流啊!于是,与家人打电话成了“南极人”最大的奢侈和幸福。于是便有了这样一幕:只要考察队员中有哪一位要与家人或同事通电话,其余中国考察队员都会整齐地聚集在那间十几平方米的电话室内,把电话机拨到免提位置,夫妻间、恋人间、父女间、母子间的一切亲切问候和甜言蜜语,在这一时刻,全都成了“公开的秘密”——这是南极考察队这个特殊的大家庭中的每一个成员在分享亲情、温馨和快乐。

“南极人”的野外考察生活是如何度过的?让我们再看看有名的格罗夫山考察队员们的生活。

刘小汉,52岁,中国第十六次南极考察团格罗夫山综合考察队队长,知名的南极地质学家。早在1984年11月,36岁的刘小汉就以博士生的身份参加了中国首次南极考察队。他回忆,那时,从上海出发,乘坐“向阳红10号”船开始远征南极,一个多月后才抵达南极洲乔治王岛。作为中国首批到达南极的地质科学工作者,他们怀着激动的心情,对长城站周围进行多方位野外地质考察,对不同时代的岩石构造进行分层描述,测量了5个岩石地层剖面,并系统采集了岩石标本,那时他们就发现南极乔治王岛是南极地区矿化程度最高的地区之一。“当时我多么年轻!一晃16年过去了。”刘小光说道。如今,50出头的刘小汉对南极仍充满了勇于探索的激情。他说,现在他和队员们要在南极突破几个禁区,征服其他国家科学家未能涉足的处女地。这不,他把目标瞄准在格罗夫山这片3200平方千米的神秘地区,这是目前南极洲东南极地区极少数尚未有任何国家开展正规考察的地区之一。刘小汉带着地质、测绘、极地、海洋研究等方面的7位考察队员,对属于南极冰盖内的冰原角峰群中的64座角峰进行地形图绘制,力争在地质、冰盖运动学、冰盖演化历史、现代冰盖内部结构、气候环境变化监测、陨石回收等领域获得研究成果。

这支格罗夫山考察队的装备中有两架德国雪橇,专门用来拉队员的乘员舱、发电舱;另外两架可拉4吨物资的雪橇,专门用来拉仪器设备、燃油、食品、标本;还有两架可拉300千克的轻型雪橇,用来运输各种配件及回收垃圾(在南极不能把任何垃圾乃至粪便随地乱倒,世界共同制订的《南极条约》要求各国科学家要竭力保持一个永远纯净的南极)。考察队还配有雅马哈雪地摩托车3辆,再就是必要的通讯设备如导航仪、卫星电话、对讲机、电台等。

在风雪弥漫的野外考察中,只有严格遵守安全纪律,才能防止意外事故的发生。在冰原中作业,包括驾驶雪地摩托车都必须做到两人以上,并系好安全带,携带升降器、冰爪、备用食品和帐篷等,以防万一出现不测,可以维持5至7天的生命。在雪地车内住宿,也要严格遵守人体及车辆的保温要求,否则就会人车“冻死”,寸步难行。在野外宿营,队员们首先要挖一个雪坑挡住风暴,牢固架设帐篷,穿上足够的保暖羽绒服。在雪原上行走也要十分小心,科学家们曾发现,南极有深达1000多米的冰缝,表面上根本看不出,若不小心一脚踏下去,那将会永远留在南极大陆了。因此,在南极进行野外考察,要求队员成为“全才”,不管是哪方面的科学家,都必须掌握驾驶、发电、住宿、通讯联络等基本技能及经验。这样,在极其恶劣的冰雪世界中才能救生应急,而不至于被暴风雪吞噬。

1999年至2000年初,这支中国格罗夫山远征军,不断向世界传来了好消息,中国中央电视台在《新闻联播》中郑重宣布:中国科学家在格罗夫山发现土壤、发现大冰缝、发现并回收十几块陨石,寻找到了陨石富集区……这一切来得多么不容易!

中国科学家在南极写下的辉煌中,值得一提的还有冰川学家秦大河横穿南极大陆、南极点探险的故事。在中国首次南极考察团出发之前,秦大河就先期前往澳大利亚的南极凯西站参加了越冬考察。1987年他又作为中国第四次南极考察队副队长在中国长城站进行了度夏考察,一年后又作为中国长城站越冬站站长在南极继续进行考察。42岁那年,他作为泱泱大国的代表,与美国、法国、前苏联、英国、日本的考察队员参加了国际横穿南极科学探险队,完成了人类历史上第一次徒步探索南极大陆的壮举。

那次横穿南极大陆,走的是一条无比艰难的漫长路线。6名探险队员代表6个国家,驾驶3架狗拉雪橇踏上了征程。除了坐雪橇外,他们还要掌握滑雪技术,秦大河克服重重困难,很快成了全天候滑雪队员。那些拉雪橇的狗,每12只组成一队。这些狗是用北极的爱斯基摩狗与澳大利亚南极用狗杂交培育出来,综合了南北极耐寒狗的优势,它们在零下50至60摄氏度的严寒天气下,不管风雪怎么大,它们依然奔走自如。据说,即使是发生雪崩或者遇到暴风雪,身体被大雪埋住了,只要露出脑袋,它们也能睡得香香的。一只狗拉着20多千克重的雪橇,可以在雪地里连续奔跑十几个小时。这种狗还能够辨别方向,并能用冻得坚硬的海豹肉充饥。

探险队员不可能带足九个月的食品,人和狗的给养靠飞机每月空投一次。有好几次因为暴风雪太大,飞机无法找到投放目标,队员们在帐篷里焦急地等待,他们都自觉减少饭量,狗也连续多日被减少饲料。可是,在极度严寒中,人和狗要维持生命、补充热量,减少食物意味着生命受到威胁。风雪中,队员们饥肠辘辘,十分虚弱;帐篷外,饥饿的狗汪汪乱叫,眼中射出蓝森森的寒光,它们再也无力驰骋雪原……终于,飞机在风雪稍停后发现了目标,探险队员和狗的生命才得以延续。

在极度寒冷的地区,探险队员们一回到帐篷,首先要敲碎身上的冰条,然后用火把衣服烤干。就是在大小便时也十分困难,探险队员们只要一解开裤子,刺骨的寒风就会卷着冰冷的雪粒往身体里钻。所以,大小便时要先在雪地上挖个坑挡住风雪,撒出的小便还没落到地上就已结成了冰。

在野外吃东西,也不是好受的。由于温度极低,食品冻得像石头一样,根本咬不动,探险队员就把它放进保温杯里加热,可是还没等食品泡软,开水就已冻成了冰。在帐篷里睡觉,身体上面的室温可达20摄氏度,而身体下面的地温只有零下20摄氏度,每天早上队员们起床时,十个手指都被冻得无法伸开,队员们只好互相捏住对方的手指,一个一个慢慢掰开。雪橇在雪地上奔驰,寒风卷着雪粒扑面而来,队员们个个都成了冰人,面部全部裹住,只露出了两只眼睛,嘴里呼出的热气在眉毛上结成了冰粒。狗的腿上也结了一层厚厚的冰,跑起来很吃力,这些狗就用嘴去咬,结果连皮带毛一起撕了下来,弄得鲜血淋淋,冻伤的狗举步艰难。吃不好,睡不香,队员们的体重直线下降,身高1米84,出发时体重82千克的秦大河在不到3个月的时间,一下子减少了15千克。然而,他们凭着顽强的毅力,在出发100多天后,终于登上南极点,这是人类第一次用狗拉雪橇登上南极点。

队员们还闯过了“不可接近地区”。在那里,由于天气恶劣,六分仪和指南针都失去了作用,而且太阳黑子活动频繁,无线电通讯无法进行。但是在近九个月后,6名探险队员历尽千辛万苦,走完了5986千米的路程,完成了人类探索南极大陆的壮举。

万古长寒的南极洲,广袤无垠的冰雪世界。它环境恶劣,条件艰苦,同时,它又充满神秘,诱人挑战。

这地球上因为有了“南极人”,人类才撩去了极地的神秘面纱,全球才加快了和平利用南极的进程。我在这里向你介绍的“南极人”,仅是上千上万个“南极人”中的几个代表。

揭秘南极,造福人类,这是过去、现在和将来无数“南极人”不懈的追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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