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介石访周陵茂陵：考证与话语

1934年，中国共产党和工农红军鉴于华北危急，决定实行战略转移。同年7月7日，红军第七军团组成“中国工农红军北上抗日先遣队”，由中央苏区的东部出发，北上抗日。7月15日，中国共产党向全国发出了《红军北上抗日宣言》，提出：“苏维埃政府与红军不辞一切困难，以最大决心派遣抗日先遣队，北上抗日。”正当红军几个方面军开始向西北转移时，蒋介石及“豫鄂皖剿总”副司令张学良由洛阳来到西安，此行的目的是亲自策划杨虎城十七路军阻击向北转移的红军。蒋介石在陕期间，于10月12日同夫人宋美龄等来咸阳游谒了周陵和茂陵。来咸阳的目的是蒋氏自认为自己为姬姓一族，专程来拜谒周陵，还是因为蒋介石及夫人想一观茂陵石刻？今已无法考证。但就所掌握的资料看，各家对蒋介石此行的记述有很大差异，本文拟就相关问题提出讨论，与大家共考。

一、来咸阳时间

（一）年时：《咸阳市志·大事记》《西安事变与第二次国共合作》记述为1934年。《渭城文史资料》第二辑《蒋介石谒周陵》（赵西文）、《渭城文物志·其他·纪事》记述为1932年。

（二）月时：《西安事变与第二次国共合作》《咸阳市志》《渭城区志》记述为10月。《蒋介石谒周陵》《渭城文物志》记述为春天。

（三）日时：《渭城区志》《咸阳市志》记述为20日。《西安事变与第二次国共合作》记述为21日。《渭城文物志》等其他资料没有记述具体日时。

由上记述蒋介石一行来咸阳的时间，我们可以断定以1934年10月21日这个时间为准较妥。《渭城文物志》显然是采用了《渭城文史资料》中赵西文《蒋介石谒周陵》的资料。据笔者调查，赵西文写这篇文章完全是靠自己的记忆而文，以年龄推算他当时是周陵小学的小学生，半个世纪后只能在记忆中回忆这些事，具体时间和细节也就可能模糊了。

二、拜谒周陵、茂陵的次序

图1　渭河渡口船上

图2　下船之后上河岸

图3　张学良在渡船上特写(www.xing528.com)

图4　文王陵前合影

图5　武王陵前合影

在翻阅资料的过程中，我们提出蒋介石一行拜谒周陵、茂陵的先后次序，众资料都记述他们是当日下午离开咸阳驱车去黄帝陵的，但没有记述是先到周陵还是先到茂陵。赵西文的回忆文章记述为某日上午。从笔者目前掌握的照片资料来分析：蒋介石一行人是从咸阳渡口进入咸阳，从照片中两位女士（宋美龄、傅学文）的着装不难看出10月下旬的咸阳原上早晚已有凉意，所以她们在周陵时旗袍外加穿有外套。再从茂陵石鱼上的宋美龄的衣装来看（傅学文在蒋介石之后，照片只能看见脸部），虽然深秋的咸阳早晚见凉，如果天气晴朗中午还是热意浓浓，因而照片上的宋美龄自然不见了加在旗袍外的外套。从照片上的时影来看，我们还可以把时间具体一些，众人在文陵碑前和武陵前历代御制祝文碑间合影上人物显示出的时影，特别是碑石上显示出的较为明显的时影可推断，应该是下午1～2时，那么到茂陵的时间就应为下午3～4时。另外，从传统礼制上讲也应先到周陵。

图6　蒋介石、宋美龄及傅学文坐在石鱼上

三、戴季陶是否随行？

赵西文在回忆文章中不但肯定戴季陶随行，而且还记述了蒋介石一行人在周陵的简单祭祀仪式是由戴季陶当司仪。祭祀时众人碑前站立，蒋介石在中间，戴季陶在左边，宋美龄在右，戴季陶也是长袍便装，紧随蒋介石并不时地说些什么。《西安事变与第二次国共合作》是陕西省地方志编撰委员会主编的一部大型文献图书。主要以图片资料介绍蒋介石1934—1936年此次来陕西策划内战，及“西安事变”发生后，中国共产党以民族安危为己任促使国共第二次合作的全过程。应该说这些图片资料是真实的全面的，但笔者通过阅读全书发现，蒋介石此次来陕西的随行人员中没有戴季陶。根据蒋介石一行人拜谒周陵的照片中的人物来分析赵西文所描述的“戴季陶”应该是“杨永泰”。据了解，赵西文1920年生，那么1934年他只有14岁，所以事件的许多内情和细节他不可能尽知。

四、蒋介石一行人在茂陵群碑前的合影

就目前的资料来看，此照片被作为蒋介石来咸阳的佐证在广泛使用，但通过对蒋介石一行来咸阳的照片分析，认为此照片注释为“在茂陵群碑间”不妥。首先，从照片的摄像角度和距离分析，若是茂陵，众人身后的陵墓背景应很高大。另外，陵墓显示的形状和茂陵也不对应；其次，把此照片与和蒋介石、宋美龄在茂陵石鱼上的照片相比较，宋美龄的着装也不同（宋美龄的着装前文已叙述）。最重要的疑点是茂陵前没有众多的祭碑，五陵原上的历代帝陵只有周陵存立有历代祭周碑石，其余皆无，这是众所周知之事实。据笔者调查，周陵的历代御祝祭碑在1939年前就在文王陵和武王陵之间通道两旁存立。1939年周陵中学建校后将众碑移至现在的位置。所以笔者认为此照片为蒋介石一行人在武王陵前的合影为妥。

结语：蒋介石1934年来陕西策划拦截北移红军，是陕西近代史上的一件大事，但目前众多资料在记述此事相关问题上不尽一致。咸阳诸多资料记述他们离开咸阳后驱车去了黄陵，但通过和黄帝陵基金会资料室及黄帝陵管理局联系，得知都没有蒋介石去黄帝陵的记述。《黄帝陵志》也没有蒋介石来祭陵的记述。所以就目前所掌握的资料显示，对1934年蒋介石来咸阳期间的诸事加以考证，不尽详致，与众家商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