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解】
本篇内容大多是孔子对门人弟子为人、做事的评价,从这些事例中体现出孔子“过犹不及”的中庸思想,先学习后从政的理念,以及对待鬼神、生死问题的态度等内容。
【原文】
子曰:“从我于陈蔡者,皆不及门①也。”德行:颜渊,闵子骞,冉伯牛,仲弓。言语:宰我,子贡。政事:冉有,季路。文学:子游,子夏。
【注释】
①不及门:指不在身边受教。门,指受教的场所。
【品读】
孔子说:“曾跟随我从陈到蔡的学生,现在都不在我身边受教了。”孔子以前被困于陈、蔡之间,绝粮七天,处境艰难。当时跟随他的学生有子路、子贡、颜渊等人。孔子回到鲁国后,子路、子贡等先后离开了他,颜回也早夭。那时跟随他的学生们现在都不在身边了。孔子话中透出浓厚的怀念意味,难忘他们共患难的日子。
孔子对自己门下最优秀的学生按照他们的长处将他们划分为四类,分别是德行美好的有:颜渊、闵子骞、冉伯牛、仲弓。善于辞令外交的有:宰我、子贡。擅长政事的有:冉有、季路。通晓诗书礼乐等古代文献知识的有:子游、子夏。这十人就是我们所说的“孔门十哲”。关于他们的事迹,散见于《论语》各篇各章中,不在此赘述。
【扩展阅读】
导言:孔子厄于陈蔡,很是困难,而门人弟子皆追随,共度坚危。
圣门四科
孔子厄于陈蔡
孔子迁于蔡三岁,吴伐陈。楚救陈,军于城父。闻孔子在陈蔡之间,楚使人聘孔子。孔子将往拜礼,陈蔡大夫谋曰:“孔子贤者,所刺讥皆中诸侯之疾。今者久留陈蔡之间,诸大夫所设行皆非仲尼之意。今楚,大国也,来聘孔子。孔子用于楚,则陈蔡用事大夫危矣。”于是乃相与发徒役围孔子于野。不得行,绝粮。从者病,莫能兴。孔子讲诵弦歌不衰。(选自《史记》卷四十七《孔子世家》)
【原文】
子曰:“孝哉闵子骞!人不间①于其父母昆②弟之言。”
【注释】
①间:非议、挑剔。②昆:哥哥。
【品读】
闵子骞为人表里如一,真正做到了孝悌友善,孔子称赞闵子骞为人有孝悌友善之美德。孔子说:“闵子骞真是孝顺!人们对于他父母兄弟称赞他的话都没有什么异议。”
鲁国的当权者要翻新名为长府的国库。闵子骞曰:“仍旧贯,如之何?何必改作?”子曰:“夫人不言,言必有中。”——闵子骞说:“按照老样子下去,怎么样?何必翻新呢?”孔子说:“闵子骞这个人平日少言寡语,但只要开口就能说中要害。”翻修长府一事是统治者的利己行为,属于劳民伤财之举,不如维持原状。统治者少做劳民的事情就是爱民、仁政。孔子赞赏闵子骞言不妄发、发必有理的品质。
【原文】
颜渊死,子哭之恸①。从者曰:“子恸矣。”曰:“有恸乎?非夫人之为恸而谁为!”
【注释】
①恸(tòng):哀伤过度。
【品读】
颜渊聪颖,不贰过,进德修业,很得孔子赏识。“季康子问:‘弟子孰为好学?’孔子对曰:有颜回者,好学,不幸短命死矣,今也则亡。”颜回不幸早死,孔子内心伤痛不能自已。“颜渊死。子曰:‘噫!天丧予!天丧予!’”老天真是要我的命呀!孔子哭得极其哀伤悲痛。随行之人对孔子说:“您悲伤过度了。”孔子说:“是悲伤过度了吗?我不为颜渊悲伤过度,又为谁呢?”
【原文】
颜渊死,门人欲厚葬之,子曰:“不可。”门人厚葬之。子曰:“回也视予犹父也,予不得视犹子也。非我也,夫二三子也。”
【品读】
颜渊死了,孔门弟子想要隆重地安葬他。孔子说:“不能这样做。”弟子们仍然隆重地安葬了他。孔子说:“颜回把我当父亲一样看待,我却不能将他当亲生儿子一样按礼制丧葬。这不是我的过错,是那些学生们做的主。”丧葬的厚薄俭奢,是根据家庭的经济能力而定;颜渊家贫却厚葬,这是不合礼义的做法。所以孔子予以制止,说不能像对待自己亲生儿子那样,按照礼的规定予以安葬。而弟子们知道颜渊深得老师喜爱,希望厚葬以安慰孔子。孔子以为,应该爱人以礼,而不是超出礼制的规定。
【原文】
季路问事鬼神。子曰:“未能事人,焉能事鬼?”敢问死。曰:“未知生,焉知死?”
【品读】
子路向孔子请教怎样侍奉鬼神。孔子说:“没能侍奉好人,怎么能侍奉鬼神呢?”子路又问死是怎么回事?孔子回答说:“还不知道活着的道理,怎么能知道死呢?”事人即指侍奉君父,对君父如果不能尽忠尽孝,以诚敬之心侍奉活着的人,那么其死后也就谈不上孝敬鬼神。同样,要先清楚生是怎么回事,才能谈死,要遵循事物本身的发展顺序。诚然,孔子“不语怪力乱神”,“祭如在”,“敬鬼神而远之”等,对超乎此生此世的问题、对象,采取了一贯“存而不论”的态度,既不肯定,也不否定。相较而言,实乃对现实人生的肯定,是儒学实用理性精神的体现。
【原文】
闵子侍侧,訚訚①如也;子路,行行②如也;冉有、子贡,侃侃③如也。子乐。“若由也,不得其死然。”
【注释】
①訚訚(yín):说话和悦而又能辨明是非。②行行:刚强的样子。③侃侃:和乐的样子。
【品读】
孟子讲“得天下英才而教育之”,乃人生一乐。孔门弟子,堪称天下英才,每个人经历不同,个性形象鲜明,孔子对诸弟子有着很深切的了解。闵子骞侍立在孔子身旁,说话和悦又能辨明是非;子路是一副刚强的样子;冉有、子贡是温和快乐的样子。孔子很高兴。然而孔子说:“像子路这样,只怕会不得善终吧。”子路性格刚毅勇敢无谋,尽管他非常刚强,但不懂委婉迂回变通之道,过刚易折。孔子为其弟子各有所长而高兴,又担心子路,唯恐他不会有好的结果。后来,子路为卫大夫孔悝之邑宰,孔悝作乱,子路在外,闻之,而驰归。为人所攻,击断子路之冠缨,子路曰:“君子死而冠不免。”遂结缨而死。孔子闻卫国之乱,曰:“嗟呼!由死矣!”不久,就得到子路战死的消息。
【原文】
子曰:“由之瑟奚为于丘之门?”门人不敬子路。子曰:“由也升堂矣,未入于室也。”
【品读】
子路,字仲由。刘向《说苑·修文》记载,子路鼓瑟,有北鄙杀伐之声。就是说,子路性格气质勇武,缺乏中正平和之气,所奏音乐也随人的气质而有杀伐之气。孔子认为,子路入其门下,得到礼乐教化的熏陶,瑟音应该温和中正。“今由也匹夫之徒,布衣之丑也,既无意乎先王之制,而又有亡国之声,岂能保七尺之声哉?”遂感慨地说:“子路在我门下,为什么还奏出这样有北鄙杀伐之声的瑟音呢?”孔门其他弟子听了孔子的话后,因此都不尊敬子路。孔子见到此种情形,就为子路解释,说:“子路在学习上已经达到升堂的程度,只是还没有入室罢了。”堂是正厅,室是内室,孔子以升堂入室来形容学习程度的深浅,说子路之学,已到达正大高明之域,有所成就,但还未深入精微之奥,需要再接再厉,不应该以一件过失就否定全部。据说,子路知道夫子的批评之后,痛加悔改,孔子说:“由之改过矣。”
【原文】
子贡问:“师与商也孰贤?”子曰:“师也过,商也不及。”曰:“然则师愈①与?”子曰:“过犹不及。”
【注释】
①愈:胜。
【品读】
子贡问孔子:“子张(颛孙师)和子夏(卜商)相比谁更好一些呢?”孔子说:“子张是过了,子夏是不及。”子贡说:“那么是子张更好一些吗?”孔子说:“过和不及都是一样的。”子张才高意广,好为苟难,常常过于“中”这个度;子夏笃信谨守,规模狭隘,于“中”常有不及。孔子的教育,是抑其过,引其不及,使之归于中道。过犹不及,体现出孔子的中庸思想。
【原文】
季氏富于周公,而求也为之聚敛而附益①之。子曰:“非吾徒也。小子鸣鼓而攻之,可也。”
【注释】
①益:增加。
【品读】
季氏比周朝的周公还要富有,而冉求(字子有)善于理财,还在为季氏聚敛钱财。孔子说:“冉求不是我的学生了,你们都可以对他鸣鼓而攻之!”
周公是王室至亲,有大功,且位居冢宰,他的富有是合宜的。季氏是诸侯,却非常富有,如果不是攘夺其君、刻剥其民,怎么会这么富有呢?冉求为季氏宰,不能帮助季氏改正不好的作为,却帮助季氏多方聚敛钱财,搜刮人民。《礼记·大学》说:“百乘之家,不畜聚敛之臣。与其有聚敛之臣,宁有盗臣。”所以孔子很生气,批评冉求,说要断绝师生情谊,而且让其他学生大张旗鼓地去反对。(www.xing528.com)
【扩展阅读】
导言:季孙想按田亩征税,聚敛钱财,派冉求询问孔子意见。
不对田赋
季孙欲以田赋
季孙欲以田赋,使冉有访诸仲尼。仲尼曰:“丘不识也。”三发,卒曰:“子为国老,待子而行,若之何子之不言也?”仲尼不对。而私于冉有曰:“君子之行也,度于礼:施取其厚,事举其中,敛从其薄。如是,则以丘亦足矣。若不度于礼,而贪冒无厌,则虽以田赋,将又不足。且子季孙若欲行而法,则周公之典在;若欲苟而行,又何访焉?”弗听。(选自《春秋左传注·哀公十一年》)
【原文】
子张问善人之道。子曰:“不践迹①,亦不入于室②。”
【注释】
①践迹:迹,脚印。踩着前人的脚印走。②入于室:比喻学问和修养达到了精深地步。
【品读】
子张向孔子请教善人之道。所谓“善人”,是指本质善良美好但没有经过学习的人。孔子说:“善人不沿着别人的脚印走,善人的学问和修养也达不到入室的地步。”善人品质美好,行事一本天性,即便不学习,不依成法,也不会有恶行;然而孔子认为,如不学习,善人本身学问平平,达不到精深的地步。孔子的意思是,人虽有美质,但还应当不断学习进步。
【原文】
子曰:“论①笃是与②,君子者乎?色庄者乎?”
【注释】
①论:言论。②与:赞许。
【品读】
孔子说:“听到人说话议论内容笃实诚恳就会表示赞许,但怎么知道他到底是不是君子呢?还是仅在表面上摆出一副庄重神色的人呢?”不能仅凭一个人的言辞就判断他是什么样的人。为人不但要说话笃实诚恳,而且要言行一致。所以看人应当“听其言而观其行”,在观察别人的时候,不仅要看他说话时诚恳的态度,而且还要看他的行事作为,言行一致才是真君子。
【原文】
子路问:“闻斯①行诸?”子曰:“有父兄在,如之何其闻斯行之?”冉有问:“闻斯行诸?”子曰:“闻斯行之。”公西华曰:“由也问闻斯行诸,子曰‘有父兄在’;求也问闻斯行诸,子曰‘闻斯行之’。赤也惑,敢问。”子曰:“求也退,故进之;由也兼人②,故退之。”
【注释】
①斯:就。②兼人:好勇过人。
【品读】
孔子很重视因材施教,特别注重受教育者个体的独特性,针对不同人的个性和心理特征,加以诱导、劝诫、批评,发掘其优点、避免缺点,从而最大限度地发挥其能力。子路问孔子:“听到了就应该行动起来吗?”孔子说:“有父兄在,怎么可以听到后马上就做呢?”冉有问:“听到了就应该行动起来吗?”孔子说:“听到了就应该行动起来。”公西华说:“子路问‘听到了就应该行动起来吗’,您回答说‘有父兄健在’,冉有问‘听到了就应该行动起来吗’,您回答‘听到了就应该行动起来’。我被弄糊涂了,请问这是怎么回事。”孔子说:“冉有做事总是退缩,所以我鼓励他前进;子路好勇过人,所以我约束抑制他做事不要过于冲动。”有父兄在,就应当先听取长辈意见再行事,不能自己独断专行,否则伤于义。《论语》中有“子路有闻,未之能行,唯恐有闻”的记述,可见子路性格急躁冒进。因而孔子要求子路多听取父兄的意见,斟酌损益后再付诸行动。
这是孔子把中庸思想和因材施教理念贯穿于教育实践中的一个具体事例。孔子要求弟子行事既不要退缩,也不要冒进,要进退适中。对于同一个问题,孔子针对子路与冉有的不同性格做出了不同回答。
【扩展阅读】
导言:孔子善于依据实际情况分析问题解决问题,对于不同人提出的相同问题,从来不会机械地给出相同答案。
叶公子高问政
叶公子高问政于仲尼,仲尼曰:“政在悦近而来远。”哀公问政于仲尼,仲尼曰:“政在选贤。”齐景公问政于仲尼,仲尼曰:“政在节财。”三公出,子贡问曰:“三公问夫子政一也,夫子对之不同,何也?”仲尼曰:“叶都大而国小,民有背心,故曰‘政在悦近而来远’。鲁哀公有大臣三人,外障距诸侯四邻之士,内比周而以愚于君,使宗庙不扫除,社稷不血食者,必是三臣也。故曰‘政在选贤’。齐景公筑雍门,为路寝,一朝而以三百乘之家赐者三,故曰‘政在节财’。”(选自《韩非子集解》卷十六《难三》)
【原文】
子畏①于匡,颜渊后。子曰:“吾以女为死矣。”曰:“子在,回何敢死?”
【注释】
①畏:指被围困。
【品读】
孔子一行人在匡地被围困,颜渊最后才逃出来。孔子说:“我以为你死了。”颜渊说:“您还活着,我怎么敢死呢?”体现出颜回待孔子,事师如事父。为什么这样讲呢?钱穆说:“孔子尚在,明道传道之责任大,不敢轻死,一也。弟子事师如事父,父母在,子不敢轻死,二也。颜子虽失在后,然明知孔子之不轻死,故己亦不敢轻身赴斗,三也。曾子曰:‘任重而道远,死而后已。’重其任,故亦重其死。”(《论语新解·先进篇第十一》)《吕氏春秋·劝学》中曾子说:“君子行于道路,其有父者可知也,其有师者可知也。夫无父而无师者,余若夫何哉!”曾点派他的儿子曾参外出,过了约定的日期却没有回来,人们都来看望曾点说:“怕是遇难了吧。”曾点说:“即使他要死,我还活着,他怎么敢自己不小心遭祸而死!”颜回对待孔子如同曾参侍奉父亲一样。古代的贤人尊重老师达到这样的地步,所以老师尽心竭力地教诲他们。
【扩展阅读】
导言:阳虎虐待匡人,而孔子相貌很像阳虎,当孔子途经匡地时,遂被囚拘,非常危险。《子罕篇》曰:“子畏于匡,曰:文王既没,文不在兹乎?天之将丧斯文也,后死者不得与于斯文也;天之未丧斯文也,匡人其如予何?”
孔子畏于匡
孔子之宋,匡简子将杀阳虎,孔子似之,甲士以围孔子之舍。子路怒,奋戟将下斗。孔子止之曰:“何仁义之不免俗也!夫《诗》、《书》之不习,礼、乐之不修也,是丘之过也。若似阳虎,则非丘之罪也。命也夫!由歌,予和汝。”子路歌,孔子和之,三终而甲罢。(选自《说苑校证》卷十七《杂言》)
匡人解围
【原文】
季子然问:“仲由、冉求可谓大臣与?”子曰:“吾以子为异之问,曾由与求之问。所谓大臣者:以道事君,不可则止。今由与求也,可谓具臣①矣。”曰:“然则从之者与?”子曰:“弑父与君,亦不从也。”
【注释】
①具臣:充数的普通臣子。
【品读】
季子然(鲁国季氏的同族)问孔子:“仲由和冉求可以算是大臣吗?”当时冉求和子路都是季氏的家臣。孔子说:“我以为你会问些别的事,原来是问仲由和冉求啊。所谓大臣是能够以周公之道来侍奉君主的,如果做不到这样,宁肯辞职不干。现在仲由和冉求这两个人,只能算是充数的普通臣子。”季子然说:“那么他们会一切都听从季氏的命令吗?”孔子说:“如果是杀父弑君之事,他们是不会听从的。”仲由和冉求虽不足于“大臣”之道,但君臣之间最基本的道义还是熟知于心的,必然不会遵从犯上作乱之事。孔子这里指出“以道事君”的原则,这是最高标准。孟子说过“君有过则谏,反复之而不听,则去”,这是为臣的道义所在。如果反复谏言国君却不听,自己还不离开,做官的目的就是谋求利禄了。
季氏专权僭越,关于季氏的无道逆行,论语中有不少记载,如《八佾篇》季氏旅于泰山章,《季氏篇》季氏将伐颛臾章,本篇季氏富于周公章等内容。仲由和冉求二人在季氏家做事,知道季氏的作为不妥却不能阻止,这样不能算是行大臣之道,只能说是一般凑数的臣子。当时的季氏已经有“无君之心”,想要所有人都听命于他。孔子言明仲由和冉求虽不得为臣之大道,但也能恪守君臣之义,不会犯上作乱,同时对季氏有警示之意。
【原文】
子路使子羔为费宰。子曰:“贼①夫人之子②。”子路曰:“有民人焉,有社稷③焉。何必读书,然后为学?”子曰:“是故恶夫佞者。”
【注释】
①贼:害。②夫人之子:指子羔。③社稷:社,土地神。稷,谷神。本章社稷指祭祀土地神和谷神的地方,即社稷坛。
【品读】
子路为季氏宰,遂举荐子羔去做费邑宰。孔子说:“这简直是害他。”孔子认为子羔年龄尚小,没有学成,就让他去从政治民,这会害了他。子路狡辩说:“那个地方有百姓,有社稷,治理百姓和祭祀神灵都可以学习,难道一定要读书才算学习吗?”孔子说:“所以我讨厌那种花言巧语狡辩的人。”孔子认为做官为政,必须要学之已成,以自己所学,用在政事之上。如果不加学习就去尝试为政治民,这是怠慢神灵,怠慢百姓的行为。自古都是学而后入政,未闻以行政事来学习的道理。道之本在于修身,而后才能推己及人治理百姓,子路使子羔以政为学,是本末倒置之举。听了孔子之言,子路理屈,他的狡辩之辞,遂被孔子斥责为佞。
【扩展阅读】
导言:郑国上卿子皮(名罕虎)想用尹何为邑大夫。子产(名公孙侨)不同意,认为应该先让尹何学习,然后再来治理政事,并从多方面说明不经过学习就去从政的危害。
子产论尹何为邑
子皮欲使尹何为邑。子产曰:“少,未知可否。”子皮曰:“愿,吾爱之,不吾叛也。使夫往而学焉,夫亦愈知治矣。”子产曰:“不可。人之爱人,求利之也。今吾子爱人则以政,犹未能操刀而使割也,其伤实多。子之爱人,伤之而已,其谁敢求爱于子?子于郑国,栋也。栋折榱崩,侨将厌焉,敢不尽言?子有美锦,不使人学制焉。大官、大邑,身之所庇也,而使学者制焉,其为美锦不亦多乎?侨闻学而后入政,未闻以政学者也。若果行此,必有所害。譬如田猎,射御贯,则能获禽,若未尝登车射御,则败绩厌覆是惧,何暇思获?”子皮曰:“善哉!虎不敏。吾闻君子务知大者、远者,小人务知小者、近者。我,小人也。衣服附在吾身,我知而慎之;大官、大邑所以庇身也,我远而慢之。微子之言,吾不知也。他日我曰,子为郑国,我为吾家,以庇焉,其可也。今而后知不足。自今请,虽吾家,听子而行。”子产曰:“人心之不同如其面焉,吾岂敢谓子面如吾面乎?抑心所谓危,亦以告也。”子皮以为忠,故委政焉,子产是以能为郑国。(选自《春秋左传注·襄公三十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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