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对天鹅的称谓有白鸟、鹄、鹄鸟、天鹅、大鹅、大鹄、大雁、海鹅、江鹅、鸿、鸿鹄、白鸿鹤、黄鹤、黄鹄、丹鹄、白鹅、驾鹅、鹙鸧、白鸿鹤、大金头鹅、小金头鹅、不能鸣鹅、野鹅等。
《诗经·大雅·灵台》中有“王在灵囿，麀鹿攸伏。麀鹿濯濯，白鸟翯翯。王在灵沼，淤牣鱼跃”之句。所称“白鸟”，就是来自天鹅的白色体羽特征。
师旷（公元前572—前532）《禽经》云：“鹄鸣哠哠，故谓之鹄。湖海江汉间皆有之，出辽东者尤甚而畏海青鹘。”道出天鹅原称“鹄”之由来。
尸佼《尸子》：“鸿鹄之鷇，羽翼未合而有四海之心。”借尚在待哺食的天鹅雏鸟，以喻很早便怀有高远志向之有识之士。
屈原（约公元前342—前278）《楚辞·天问》道“缘鹄饰玉，后帝是飨”。（汉）王逸注：“后帝，谓殷汤也。言伊尹始仕，因缘烹鹄鸟之羹，脩玉鼎以事汤。汤贤之，遂以为相也。”后因以“鹄鼎”指佳肴。
又《楚辞·卜居》中也有“宁与黄鹄比翼乎？将与鸡鹜争食乎？”按：所谓“黄鹄”，通常说是根据大天鹅与小天鹅嘴部的黄斑。马鸣等（1993）则提出：实际上白天鹅在越冬时，头和颈常被浸泡着枯草的黄浊死水染成黄褐色，在冬和春季尤为明显。
（约公元前369～前275）《庄子·天运》：“夫鹄不日浴而白，乌不日黔而黑。”意即天鹅并不天天沐浴，羽毛却是洁白的；乌鸦并不天天暴晒，羽毛却是乌黑的。说明物之本质。
（汉）刘邦《鸿鹄歌》中有“鸿鹄高飞，一举千里。羽翮已就，横绝四海”，乃是对尸子隐喻的发挥；《史记·陈涉世家》以陈涉（胜）的口吻道出：“嗟呼，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所称“鸿鹄”，皆指今天鹅。
（汉）扬雄（前53—公元18）《法言·问明》：“鸿飞冥冥，弋人何篡焉？”意即猎手对于飞翔高远的天鹅束手无策。比喻隐者要远走高飞，全身避害。
（汉）许慎（约58—约147）《说文解字》：“鸿，鹄也。从鸟，江声。”（清）段玉裁注：
黄鹄，一名鸿。《豳风》：鸿飞遵渚。毛曰：鸿不宜循渚，鸿飞遵陆。毛曰：陆非鸿所宜止。按郑笺，只云：鸿，大鸟。不言何鸟。学者多云：雁之大者。夫鸿雁遵渚，遵陆，亦其常耳。何以毛云不宜。以喻周公未得礼。正谓：一举千里之大鸟，常集高山茂林之上，不当循小州之渚，高平之陆也。《经》传：鸿字，有谓大雁者。如《曲礼》：前有车骑则载飞鸿，易鸿渐于盘，是也。有谓黄鹄者，此《诗》，是也。单呼鹄，絫呼黄鹄、鸿鹄。黄言其色。鸿之言
也。言其大也。故又单呼鸿雁之大者，曰鸿。字当作
而假借也。按：所见古方志中，多以“鹄”为天鹅别称；个别同时既有“鹄”，又有“天鹅”，前者似称“雁”[27]。“鸿”较多见用于“雁”。如《毛诗品物图考》的相关图、文（图6.28）（冈元凤，1985），可与《本草纲目》（图6.29）的“鹄、天鹅”比较。
（三国吴）陆玑《毛诗草木鸟兽虫鱼疏》释：
鸿飞遵渚
鸿鹄，羽毛光泽纯白，似鹤而大，长颈，肉美如雁。又有小鸿，大小如凫，色亦白，今人直谓鸿也。
按：首见将根据体形，将天鹅区分出大天鹅（鸿鹄）与小天鹅（小鸿、鸿）。（明）毛晋《毛诗陆疏广要》进一步区分天鹅与雁之异同道：
图6.28 “鸿则离之”写意
图6.29 《本草纲目》中天鹅形象（《四库》本）
鸿、雁大略相类。以中秋来宾，一同也。鸣如家鹅，二同也。进有渐，飞有序，三同也。雁色苍而鸿色白，一异也。雁多群而鸿寡侶，二异也。毛有粗细，形有大小……但云：鸿肉美如雁，似与雁非一物。
《古今注》云：“天鹅：似鹅而大，长颈，善斗。”[28]这符合天鹅的形态与习性。
（南朝宋）吴迈远《飞来双白鹄》道：
可怜双白鹄，双双绝尘氛。
连翩弄光景，交颈游青云。
逢罗复逢缴，雌雄一旦分。
哀声流海曲，孤叫出江濆。
岂不慕前侣？为尔不及群。(www.xing528.com)
步步一零泪，千里犹待君。
乐哉新相知，悲来生别离。
持此百年命，共逐寸阴移。
譬如空山草，零落心自知。
按：吴迈远的这首古乐府固然是借喻一对天鹅的相恋相顾来象征人间的爱情，但其中不少行为恰较准确地反映出天鹅的习性，而且还提出“白鹄”的新称谓。
（宋）赞宁曰：“凡物大者，皆以天名。天者，大也。则天鹅名义，盖亦同此。”这只是一说。另有一说，将天鹅与不善飞翔的家鹅（地鹅）进行区分。
（元）忽思慧《饮膳正要》称：
天鹅有四等：大金头鹅，似雁而长项，入食为上，美于雁；小金头鹅，形差小；花鹅，色花；一种不能鸣鹅，飞则翔响，其肉微腥，并不及大金头鹅。各有所产之地。
按：所称4种“天鹅”，据现生种考证：①“大金头鹅”，乃根据天鹅嘴基部的黄斑颜色面积较大，即今称大天鹅；②“小金头鹅”，既然根据体形较小，又考虑到嘴基部的黄斑颜色面积较小，今称小天鹅；③“不能鸣鹅”，指鸣声沙哑而低沉、飞行时发出沉重鼓翅声，今称为疣鼻天鹅；④“花鹅”，是天鹅雏鸟，羽色尚未完全变白前的灰白色，一年后才完全纯白。
《本草纲目·集解》：
时珍曰：鹄大于雁，羽毛白泽，其翔极高而善步，所谓鹄不浴而白，一举千里，是也。亦有黄鹄、丹鹄，湖、海、江、汉之间皆有之，出辽东者尤甚，而畏海青鹘。其皮毛可为服饰，谓之天鹅绒。
按：不仅肯定了有“黄鹄”（大天鹅与小天鹅），而且提出有“丹鹄”（疣鼻天鹅的嘴斑特征）。
清初《鸟谱》[29]，先蒋廷锡原画，傅恒、刘统勋、兆惠、阿里衮、刘纶、舒赫德、阿桂、于敏中题跋；后由余省、张为邦摹彩图。其中有黑嘴天鹅、金头天鹅与红嘴天鹅可与我国现生3种天鹅对应（图6.30～图6.32），题文分别为（李湜等，2014）：
黑觜天鹅
黑觜天鹅：黑睛，白睑，黑觜；顶颊白毛上有浅苍赭晕，通身白质带淡苍；黑足、掌；身似鹅而大，颈甚长而细；展翅甚阔，其飞极高。其毛可织为绒，其油可治疳，肉亦可食。《本草集解》谓：此即鹄。按：鹄有数种，此所谓白鹄也。《古今注》云：天鹅：似鹅而大，长颈，善斗。《本草纲目》云：鹄大于雁，羽毛白泽。其翔极高而善步。所谓鹄不浴而白，是也。师旷《禽经》云：鹄鸣哠哠，故谓之鹄。湖海江汉间皆有之，出辽东者尤甚而畏海青鹘。吴僧赞宁云：凡物大者，皆以天名。天者，大也。则天鹅名义盖亦同此。
图6.30 黑嘴天鹅（小天鹅）
图6.31 金头天鹅（大天鹅）
图6.32 红嘴天鹅（疣鼻天鹅）
金头天鹅
金头天鹅：黑睛，黄睑，黑觜，黄根；顶颊有赭毛金色隐约，通身白质，淡苍边晕；黑足、掌。《饮膳正要》：天鹅有四等：大金头鹅，似雁而长项。入食为上，美于雁。小金头鹅，形差小。花鹅，色花。一种不能鸣鹅，飞则翔响，其肉微腥，并不及大金头鹅。各有所产之地。
红觜天鹅
红觜天鹅：黑睛，黄睑，粉红觜，黑根；有冠顶颊白毛上皆有赤晕，通身白质带微苍；黑足、掌。
免责声明：以上内容源自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犯您的原创版权请告知，我们将尽快删除相关内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