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物名称实际上是代码,存在繁杂的同物异名状况,古今中外概莫能外,就是采用双名制的拉丁学名也不能完全避免。故使用异名的同物种记载资料反映其地理分布本无问题,但笔者多年前曾撰就《历史时期大熊猫分布变迁再探索》,是在前人已有基础上着重于新掌握资料与认识的文稿,编辑部转述审稿者意见有2条(作为研究历史动物地理学思维,有必要探讨[31]),其一:
以前有人将“白虎”“貘”“驺虞”“角端”“猛豹”等都看成是大熊猫,是有争议的,而本文从之,未作令人信服的考辨,由此将许多名实有争议的动物分布都当作大熊猫的分布,恐有不妥。故在文献的运用上,有些地方的推论应再加斟酌。
对此,笔者当时申述:
①拙稿中所提古人所称“貘”(通“狛”“貃”“”“獏”“貊”)、“白豹”“食铁兽”等就是大熊猫的古称谓,是文焕然、何业恒(1981)明确,并得到动物地理学家张荣祖教授等肯定的。张荣祖教授在《中国动物地理》中特指出:“……还有少数经过考证,可以确认无误的,如鼍为鳄(张孟闻1978),为大熊猫(文焕然等,1981)。”(张荣祖,1999)。我国研究大熊猫的专家基本上也都认同这些情况,如果需要,我还可以列举。因此,我认为大札所转达的审稿专家提出人们有争议的说法,这就需要看是哪些人,有多少,是否确实有道理。
②拙稿中又提:胡锦矗又认为对古文献中记载的“貔貅”“白狐”“角端”“驺虞”“猛氏兽”“猛豹”等也是今大熊猫的古称谓(胡锦矗,1990)。我认为也有一定道理,但同时对他的某些提法、说明有所保留。
③因为上述两条是他人先论述,并已公开发表的文章,故我认为只要列出参考文献即可。而我此次提出的某些“白虎”“驺虞”,也是大熊猫。古人对物种的认识、描述存在偏差是难免的,就是现今的人们对物种名称也存在误用(2006年在贵刊上刊登的拙文可以说明)。此次投贵刊的拙稿中之所以没有更多论述大熊猫古称的考证:其一,是受篇幅限制(拙文稿已近4万字);其二,此文的重点在于古今大熊猫的分布变迁全貌(如所列大熊猫遗存都有可靠的文献出处,并且比较完整,这也是有别于所见已发表关于大熊猫的其他作品之一)。我还另外写了一篇1.2万余字的《大熊猫的古称考》,已经被中国科学院古脊椎动物与古人类研究所刊物录用,主编告知,尽管文字不少,他们还是要用,分2~3期连载。这可以说明我的相关看法得到更专业的专家认可。
④古人绘制的大熊猫图形,流传至今的,简直难以使人将它们与真实的大熊猫联系起来。但他们的绘制并非无中生有,考证古人的文字论述,皆有来源。故我选出的8幅各时代古人绘制的大熊猫图被《大熊猫:人类共有的自然遗产》采用。该书虽由赵学敏主编,但从其中特约作者、提供资料者名单看,绝大多数是我国从事大熊猫研究的较著名专家、学者(赵学敏,2006)。这可作为研究大熊猫的现代动物学家对我所做的有关研究的认可佐证。
直至最近,历史地理学家王守春在《重要珍稀动物地理分布的变化·大熊猫》中更进一步提到(邹逸麟等,2013):
在中国古代文献中,大熊猫有多种称谓:“貘”“貘豹”“白豹”“猛豹”“貊”或“貊兽”“氁”“花熊”等。另外,中国古代所说的奇兽“貔貅”,胡锦矗认为也是大熊猫(胡锦矗,2001)。但据文献对“貔貅”的描述,把“貔貅”作为大熊猫,尚存诸多疑点。按:据此看,则有更多不同的大熊猫别称出现。此外:
①“氁”,出自《大明一统志·天全六番招讨使司》。虽未见对其描述,但从当地(今四川省天全县)发现有大熊猫遗存,且自20世纪50年代以来调查一直有大熊猫活体,故认为“氁”是大熊猫别称,不无道理。(www.xing528.com)
②对于“貔貅”,窃以为需要具体分析。周建人记述《关于熊猫》(周建人,1957):
据调查者说,本地人叫它“白熊”。这名称也对,因为它的体毛大部分呈白色,形态又像熊。但我们现在称北极熊为白熊,两个名称容易混淆,现在就通叫它熊猫,不叫它白熊了。《辞源》的编者、读书极广博的傅运森先生曾经对我说过,古时候所谓貔貅大概便是指这动物。他说时虽没有十分断定,但这里不妨记一笔。
《峨眉山志》记述(《峨眉山志》编纂委员会,1997):
大熊猫:……大熊猫别名较多,又名白熊、花熊、竹熊、银狗、大浣熊、豼、貊、貘等。属食肉目,大熊猫科,自成一科……
典籍中早有记载,宋人罗愿的《尔雅翼》说,大熊猫“出蜀中,今蜀人云,峨眉山多有之”。峨眉山古称“貔貅”,据清代大学士胡世安《译峨籁》载:“貔貅,自木皮殿以上林间有之。形类犬,黄质白章,庞赘迟钝,见人不惊,群犬常侮之,声訇訇,似念‘陀佛’。能援树,食杉松巅并实,夜卧高篱上。古老传名‘皮裘’,纪游者易以‘貔貅’。此兽却不猛。”木皮殿即今大乘寺,海拔2 300m。
从大乘寺至山顶,在针阔叶混交林、常绿针叶林中,生长着丰茂的箭竹等竹类,是大熊猫最喜爱的主食,尤其是竹笋,有时它也食其他一些植物。大熊猫通常过着孤独生活,繁殖能力(力)低,发情期为每年的3~6月,分娩期多在9~10月,每胎产1仔。它的产量极为稀少,极难发现它的踪迹。
早在1943年,河北一家报纸有峨眉山大熊猫的报道。1948年12月18日,《东南日报》也报道,当年8月中旬,在峨眉山获一雄性幼仔大熊猫,重12kg,训练4个月后准备展出,因故未成。据峨眉山市有关部门透露,70年代修建峨眉山后公路时,有一位民工在雷洞坪附近、海拔2 355m的双水井捕杀过一只大熊猫;80年代,在山麓的高桥乡张沟村(摄身岩[32]下)和千佛岩下的龙池,以及张山等地,也有当地村民捕杀或发现过大熊猫。按:仅从以上摘录看,不仅确是大熊猫,而且从宋代以来一直有记载;此“貔貅”,由古名“皮裘”转称;峨眉山位于今四川省峨眉山市,至今仍有大熊猫分布。窃以为,将此貔貅与大熊猫画等号,难道还有争议吗?
限于篇幅,不多论述,有兴趣读者可参见笔者关于大熊猫古称的争议观点(文榕生,2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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