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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代与宋明儒学新论:阴阳灾异的力量与君主的爱护

时间:2023-10-19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但孔子“不语怪力乱神”,孟子不讲“阴阳灾异”,荀子更强调“明于天人之分”。此中原因就是董仲舒要“屈君而伸天”,借助“阴阳灾异”来使君主有所“畏”。“灾异”是使国家免于败亡的预警机制,董仲舒说,这体现了“天心之仁”,是对君主的爱护。董仲舒讲“阴阳灾异”,实即借助“天”的权威来“格君心”。程朱的“格君心之非”,一方面是奉劝君主“正心诚意”,另一方面在上奏折或“封事”时也免不了用“阴阳灾异”来儆戒人君。

汉代与宋明儒学新论:阴阳灾异的力量与君主的爱护

汉书·五行志》说:“汉兴,承秦灭学之后,景、武之世,董仲舒治《公羊春秋》,始推阴阳,为儒者宗。”这里所谓“始推阴阳”,是说董仲舒在汉代最先讲“阴阳灾异”,也就是借助“阴阳五行”之说来讲天人感应。董仲舒在《举贤良对策》中说:

臣谨案《春秋》之中,视前世已行之事,以观天人相与之际,甚可畏也。国家将有失道之败,而天乃先出灾害以谴告之;不知自省,又出怪异以警惧之;尚不知变,而伤败乃至。以此见天心之仁,爱人君而欲止其乱也。(《汉书·董仲舒传》)

“阴阳灾异”的思想在《尚书·洪范》《春秋左传》等儒书以及阴阳五行家的思想中早已有之。但孔子“不语怪力乱神”,孟子不讲“阴阳灾异”,荀子更强调“明于天人之分”。为什么汉初的董仲舒却大讲“阴阳灾异”?此中原因就是董仲舒要“屈君而伸天”,借助“阴阳灾异”来使君主有所“畏”。“灾异”是“灾害”和“怪异”的合称,董仲舒说:“天地之物有不常之变者谓之异,小者谓之灾。灾常先至,而异乃随之。灾者天之谴也,异者天之威也。谴之而不知,乃畏之以威。……凡灾异之本,尽生于国家之失。”(《春秋繁露·必仁且智》)这里的“国家”实即君主的代名词。当君主有过失时,天就先以“灾害”来谴责警告(“谴告”)他;如果君主不知自我反省而改正,天就进一步以“怪异”来使其惊骇恐惧;如果君主仍不悔改,那就“伤败乃至”。“灾异”是使国家免于败亡的预警机制,董仲舒说,这体现了“天心之仁”,是对君主的爱护。(www.xing528.com)

先秦时期,孟子提出“惟大人为能格君心之非”(《孟子·离娄上》),但对于“大人”如何能够“格(正)君心”则语焉不详。董仲舒讲“阴阳灾异”,实即借助“天”的权威来“格君心”。他说:“王正则元气和顺,风雨时,景星见,黄龙下;王不正,则上变天,贼气并见。”(《春秋繁露·王道》)这就是说,当君心及其政令正确时,就会风调雨顺,出现景星、黄龙等“祥瑞”;当君心及其政令不正确时,就会“贼气并见”,出现水、旱、蝗灾或火灾地震日食等“灾异”。这样,大臣就可以用“祥瑞”或“灾异”来鼓励或谏止君主做某些事。孔子说:“政者,正也。”(《论语·颜渊》)孟子说:“君正莫不正,一正君而国定矣。”(《孟子·离娄上》)董仲舒在《举贤良对策》中也说:“《春秋》深探其本,而反自贵者始。”所谓“自贵者始”,就是从正君心开始。他说:“故为人君者,正心以正朝廷,正朝廷以正百官,正百官以正万民,正万民以正四方。四方正,远近莫敢不壹于正,而亡有邪气奸其间者。是以阴阳调而风雨时,群生和而万民殖,五谷孰而草木茂,天地之间被润泽而大丰美,四海之内闻盛德而皆徕臣,诸福之物,可致之祥,莫不毕至,而王道终矣。”(《汉书·董仲舒传》)这段话中的“正心以正朝廷”云云后来被二程朱熹反复引用,而程朱认为治理天下的“大根本”就是“格君心之非”。程朱的“格君心之非”,一方面是奉劝君主“正心诚意”,另一方面在上奏折或“封事”时也免不了用“阴阳灾异”来儆戒人君。[9]这也就是宋儒在反对王安石的“三不足”之说时所说:“人主之势,天下无能敌者,人臣欲回之,必思有大于此者把揽之。今乃教之不畏天变、不法祖宗、不恤人言,则何事不可为也!”“阴阳灾异之说,虽儒者不可泥,亦不可全废。王介甫不用,若为政依之,是不畏天者也。”(《宋元学案·荆公新学略》)

“阴阳灾异”之说在中国历史上曾经起过使君主“恐惧修省”的作用(如君主在“灾异”发生时往往要下“罪己诏”),但其历史的局限性也是显而易见的。儒家明清之际黄宗羲的《明夷待访录》始考虑以权力(提升“相权”和“使治天下之具皆出于学校”)来节制君权,我认为这是中国“从民本走向民主”的思想开端。[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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