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中国历史上看,以悲为美作为一种相对普遍的审美意识早在先秦时期就已初见端倪。春秋战国时期,悲歌悲乐就已经大量涌现,《诗经》中之变风变雅多悲歌开此先河,屈原《离骚》中《九歌》之《湘君》、《湘夫人》、《山鬼》、《国殇》均是悲歌,中山之民“歌谣好悲”、“丈夫相聚游戏,悲歌慷慨”;还有《列子·汤问》中所载韩娥的悲歌演唱:“曼声哀哭,老幼悲愁,垂泪相对,三日不食。”“故雍门之人至今善歌哭,放娥之遗声”。雍门周为孟尝君“引琴而鼓之”使其“涕浪汗增,欷而就之曰:‘先生之鼓琴,令文立若国亡邑之人也’”[48]。
此外,在《韩非子·十过》中所载晋平公不顾身家性命欲听悲音的故事也可窥一二:
公曰:“《清商》固最悲乎?”师旷曰:“不如《清徵》。”……平公曰:“寡人之所好者音也,愿试听之。”师旷不得以,援琴而鼓。……平公大说,坐者皆喜。平公提觞而起,为师旷寿。反坐而问曰:“音莫悲乎《清徵》乎?”师旷曰:“不如《清角》。”……平公曰:“寡人老矣,所好者音也,愿遂听之。……晋国大旱、赤地三年,平公之身遂癃病。”[49](www.xing528.com)
这里,通过平公闻悲声,听《清商》、《清徵》、《清角》三曲愈悲愈以之为美而“大说”、“坐者皆喜”,足见平公及其左右“好悲声”之况。至于对晋平公听悲乐后所导致的严重后果(大旱、赤地、得癃病)实属受战国时的阴阳五行思想及巫术观念的影响,关于这一点王充在《论衡》中亦已“辩其诬”,此不赘述。
从上述的文献中可见先秦时期悲情情感的社会化程度,悲感具有了普遍性,并成为了大众的审美对象。人们对悲音的爱好,下起平民上至国君都乐此不疲,尚悲作为一种社会的音乐审美潮流与心理偏向,在先秦时期确已初行于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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