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调式思维来看,首先,在调式心理中的诸如稳定、动荡、倾向、期待、解决、缓解,以及人们对所习惯的某一种调式中的每个音级应在的音高位置所形成的心理期待等等,都是人类共同的、先天性的音乐审美心理特征。如在调式变化中打破原先调平衡的离、转调时,无论中西的人群都会在生理与心理产生大约相似的一定紧张度与失衡感,只不过在程度上会有差异。西方音乐常在对比加大、矛盾激化的段落里用频繁的离、转调的手法,引起情绪的起伏与波动。中国人的音乐审美心理亦然,当音乐的发展偏离了原先的调性范围时,人的心理会产生一种异样的反应与波动。如《红楼梦》第八十七回中,描写宝玉、妙玉听琴一段有载:“……妙玉听了,讶然失色道:如何突作变徴之声!”这段文字即可看作是中国人音乐审美心理过程中的内省材料,反映出调性变化时审美主体紧张性的心理情态体验,对同一调性(“守调”)的心理期待。
在中国多调式体系中,宫调式乐曲在数量上占了绝对优势,这与西方调式中也是以大调式为主相同。大调式中强调do作为主音的倾向与调式感,在中国也有强调以宫定调、从宫的乐学传统,都有着潜在的社会心理上的原因。[9]张振涛先生在《乐音材料的相同性与听觉习性的相通性》[10]一文中曾用表格说明,在音乐的艺术性思维较发达的乐种中,我们印象中落煞徴声最多的曲调已被羽调的优势所取代(除了占绝对优势的宫调)。作者认为,中国的多调式体系呈现出来的发展趋势与欧洲早期的多调式体系逐步归向大小调体系的这一历史趋势亦有共同之处。并且,这种中西调式思维演进过程中的相似趋向,也是中国人在音乐的调式思维方面与西方的共通,从而成为中国人能够较好地接受大小调的合理解释之一。(www.xing528.com)
此外,西方现代音乐中的多调性技术虽然因为与其古典音乐的主调观念不同而显得现代与前卫,而其实在中国的民间音乐中,早就不乏这种用不同调的人声或乐器来唱奏同一首乐曲,在有意或无意识之间进行着一种民间所谓的“各吹各的调”或“各唱各的调”的原始的多调性的音乐实践。在中国的传统音乐中,还有一些潜藏在民间的十分朴素的复调审美意识,由于其行腔时的自由即兴,所以各声部所生成的音程与线性流动关系也与具备世界性的现代音乐创作的审美意识相通、相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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