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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术与体育教育的重要性及英国学校的实践

时间:2023-10-19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艺术与体育的教育,不仅仅是一门技能,它们更会让一个人变得有灵性,会让一个人成为真正完整意义上的人。过去,我们往往把艺术和体育看成是一门技术,如美术课、音乐课、体育课等,这样就窄化了艺术与体育教育的功能。我们学习的,更应该是艺术与体育的精神、情怀与创造力。英国的学校都是怎样开展艺术教育的?现在,中国的艺术教育比较功利化。一定程度上可能很难说服中国父母鼓励孩子学习艺术,但在我看来艺术教育真的很重要。

艺术与体育教育的重要性及英国学校的实践

艺术体育教育,不仅仅是一门技能,它们更会让一个人变得有灵性,会让一个人成为真正完整意义上的人。过去,我们往往把艺术和体育看成是一门技术,如美术课、音乐课、体育课等,这样就窄化了艺术与体育教育的功能。我们学习的,更应该是艺术与体育的精神、情怀与创造力。

朱永新

根据您的经历,您认为中小学艺术教育究竟应该教什么?音乐、绘画、戏剧等对学生成长有什么作用?英国学校都是怎样开展艺术教育的?

麦克法兰:

在英国,通常父母和学校会通过培养孩子们绘画、手工、舞蹈和戏剧等各种富有表达功能的兴趣爱好来引导他们表达自己的情感和思想。这些能力的培养也体现在正规教学课程中,涉及阅读、写作、算术和语言中符号系统的应用。虽然我在这些艺术和表达方面并不出色,但在学校也学过绘画、音乐、舞蹈和戏剧,可以说它们极大地丰富了我的生活。在培养这些技能上,英国的学校和家庭并没有硬性区分——例如,我的父母也曾鼓励和培养我掌握这些技能。不过,主要还是学校在起作用,学校在帮助我们培养这方面的兴趣爱好。

有意思的是,我完全不记得那些艺术课是在哪里上的,如何上的。我人生各阶段的学习并没有为艺术鉴赏打下基础,不管是在寄宿学校还是在家的时候,我都没主动提出过想去参观画廊或欣赏画展什么的。我一直认为自己在形式艺术方面没有鉴赏力,或许现在终于找到原因了。

其实我们从幼儿园阶段就开始学做手工了。我记得我曾在龙校的木工房里学习锯木头、做接缝、建造摇晃的书架和烤面包架。我可能也学会了缝纫和编织——尤其是法式针织,因为我现在居然还能织一管羊毛线。

至于音乐,龙校并没有任何关于我学习音乐或唱歌的成绩单。这也印证了我没有正式地学习过音乐,我不太确定是我自己要求如此,还是我父母觉得这种花费不必要。但音乐的学习并不仅仅局限于学校,除了学校正规的音乐课和歌剧课程,星期天在新厅和各种教堂的各种礼拜仪式上也有唱歌活动,我觉得这是另外多种形式的音乐学习。

其实,童年的信件记录过我经常去音乐俱乐部,在那里,我们坐下来一起听唱片。男孩可选择自己想播放的唱片。这里音乐作品类型多样,不乏经典代表作。记得俱乐部在学期末还有一个关于“凤梨波尔组曲”(Pineapple Poll)的小测验,这是一部由英国著名作曲家阿瑟·沙利文作曲的芭蕾舞组曲。另外,我还是“歌手俱乐部”的志愿者

我记得我们在龙校虽然只是敲敲勺子和棍子,但那些“组合乐”给我们带来了极大的乐趣,陪伴我们度过了很多美好的夜晚。在学校舞蹈课上,我接触到了苏格兰和爱尔兰音乐的节奏和曲调,在那里我们听到了许多著名乐曲,也第一次听到乡村和西方音乐,以及南美洲令人兴奋的节奏,那真的是一种奇妙的体验。

学校还有各种各样音乐会。一种是由专业演奏者演奏的,另外每个学期还有各种男孩和老师举办的“家庭天才”音乐会。偶尔也会有特别的音乐会,比如学校邀请天才音乐家来做独奏会。

表演在龙校很重要,最引人瞩目的是每年冬天上演的吉尔伯特和沙利文歌剧,以及每年夏天上演的莎士比亚戏剧。我记得自己参加过五部吉尔伯特和沙利文歌剧表演,这对我产生了深刻的影响。它们把我带进海盗、船夫和日本天皇的想象世界里,增加了我对音乐的乐趣。当然,歌剧中的笑话和文本也教会了我很多关于英国阶层、政治和法律体系的知识,甚至是英国的美学体系知识。此外,我和母亲也针对表演水平展开争论,在多次争论中我可能表现得有些自命不凡——至少过于维护我的学校了。

学校还教我们如何在学校聚餐和集会上正确地坐和站。整个身体的训练一直是整个社会中人类学习和追求的重要方面,我认为很有趣。

上述的这些都是我学生时代关于艺术类学习的一些例子,总的来说,我觉得艺术类教育非常重要,很像您之前提到的人所发展需要的“核心素养”。英国学校的这类教育并没有硬性被分离出来,而是被融入了各种活动和环节之中。音乐、戏剧和辩论中国教育里处于什么位置?相关的艺术教育比重大吗?

朱永新:

其实在中国古代,音乐、戏剧、辩论,就是中国古代“六艺”内容的一部分,可以说在教育中起到了比较重要的作用。但是,从总体上来说,还没有引起足够的重视,没有形成比较好的教育传统。

以辩论为例,在中国古代书院,最重要的学习形式就是自学、辩论和教师的答疑。包括中国的佛教教育,如藏传佛教,教育的最主要形式也是师生之间、学生之间的相互辩论,它对激发学生的思维能力具有非常重要的作用。

对于音乐、戏剧等艺术教育而言,艺术本身就是教育的一个非常重要的内容。我们新教育实验在之前召开的新教育年会上就提出“艺术教育成人之美”的观点。也就是说,真、善、美是一个人发展的三个重要支撑,如果一个人离开了美,离开了艺术,生命就不完整,不是我们提倡的“幸福完整”。

艺术不仅仅是一门技能。过去,我们往往把艺术看成是一门技术,如美术课、音乐课,这样就窄化了艺术教育的功能。再加上这么多年来,艺术教师的短缺,以及整个高考制度的限制——因为艺术教育在高考的时候,起不到多大的作用,加不了多少分,所以很多学校不重视艺术教育,连音乐课都不开了,戏剧就更不用说了。这样一来,学生艺术的知识、艺术的能力、艺术的精神都受到很大的限制。

我们认为艺术教育不仅仅是美术、音乐,它应该是艺术的精神、艺术的情怀、艺术的创造力。艺术会让一个人变得有灵性,会让一个人成为真正完整意义上的人。同时艺术教育和智力教育是相辅相成的,很多心理学家通过研究发现也证明了这个论断。所以这几年来,我们一直呼吁中国能够加强艺术教育,加强音乐、戏剧、绘画、雕塑等各种各样的艺术样态,让人成为一个艺术的人。我觉得这是一个很值得我们关注的问题。

现在,中国的艺术教育比较功利化。父母们让孩子去学习艺术只是为了获得考试的加分,在一些学校里艺术课程也被边缘化,对此您怎么看?

麦克法兰:

中国有悠久的书画传统,所以如果父母对孩子接受艺术教育兴趣不大,这对孩子来说有些可悲。不过在中国学校参观时,我确实记得有很多书法和艺术课。一定程度上可能很难说服中国父母鼓励孩子学习艺术,但在我看来艺术教育真的很重要。我在寄宿学校接受艺术教育(以及学习手工课)长达十年,尽管我在艺术上没太有天份,但我可以看到艺术教育的价值。所有学校都应该有一个专门的艺术学习区域,并配备良好的师资和教材。如果将艺术教育与更现代的交流形式相结合(例如,学习制作动画/卡通片,电影),中国父母和孩子可能会发现艺术不仅是一种古老的交流形式,而且对我们日益发展的视觉文明至关重要。当下中国的艺术教育您觉得存在哪些问题?

朱永新:

最首要的,可能就是现在艺术教育目标越来越功利化了。中国现行的普通中小学艺术教育的功利色彩太浓重了。学校里的艺术教育只重视少数尖子生、特长生,把应该普遍提升的艺术素养、普遍培养的艺术思维,变成少数人的专利,名为素质教育的成果、实为应试教育的遮羞布。在家庭教育中,父母们为孩子报各种各样的艺术辅导班,美其名曰是艺术教育,事实上为加分而艺术,为攀比而艺术。学校和家庭打着艺术教育之名,行着“反艺术”之实,艺术教育异化严重,和艺术精神、幸福完整等目标背道而驰,结果是用艺术杀死了艺术。艺术教育内容也越来越庸俗化。现在的艺术教育中,多数都忽略了对中华优秀传统艺术文化的挖掘、继承与发展。一方面是因为学生的生活被流行艺术包围,对影、视、歌星感兴趣,普遍与民族艺术、高雅艺术距离遥远,因而缺乏兴趣。另一方面,我们在以优秀传统文化为内容开展艺术教育时,重点也放在了知识、技能的训练上,忽视了审美意识的培养,忽视了鉴赏美、表现美、创造美的能力及创新能力的训练。

麦克法兰:

的确,当下中国学校的艺术教育目标与我小时候学习艺术的目的不太一样。我记得在我小时候学校会有舞蹈课,一提到跳舞我就很有热情。记得学校当时每周六晚上都有自愿参加的舞会,很受学生欢迎。学校也会每年举行一次舞蹈比赛。记得当时我们主要学习的是苏格兰乡村舞和英国交际舞,有时还有拉丁美洲或美国风格的舞蹈。

我觉得舞蹈是一种非常有趣、有意义的交流方式。跳交际舞让我了解到男女双方在互动时的角色差别,跳舞时,一方主导,另一方被主导,一推一拉之间演绎了主动和被动的角色,实在有趣。在寄宿学校舞会上,偶尔有人和年纪小的男生跳舞,小男孩流露出来的一丝羞涩,让人着迷,这也给跳舞增添了一种特别的吸引力

年幼时我们所学的舞蹈,以及对舞蹈的重视,也呈现了我们日后要进入的真实社交生活的模样。因为初出茅庐,我们需要借助跳舞这种交际方式进入当时的中产阶级,走进他们的圈子。虽然这个圈子目前正在消失,因为现在很少有机会再用到这些交际方式了。

到现在,我都认为会跳舞非常重要,至少是在除了骑自行车游泳跑步之外,练习平衡和举止仪态的重要手段。对男孩来说,这种仪态的教育相当于女孩们所上的芭蕾舞形体课。

朱永新:

您说得很对,而且除了功利化之外,我们的艺术教育课程也被边缘化。现在艺术课程在学校教育教学中处于弱势,甚至可有可无。许多学校的艺术课程已沦为名符其实的“杂课”和“副课”,处于可上可不上的边缘状态。而且在应试教育“唯分数”的指挥棒下,所谓语数外等“主课”进行题海战术的训练,需要大量时间,艺术课常常是最先被“掠夺”和“侵占”的对象,以至于很多学校出现“阴阳”课表的现象,即在正常教育教学过程中制作出两套课程表来使用,一套课表用来应付教育部门检查,另外一套课表用来实际安排上课。这样应付检查的阳奉阴违,最直接损害的是本就相对薄弱的艺术教育。目前,其实艺术教育课堂也呈现非常单一化的现象。普通艺术教学模式死板、形式单一、内容陈旧,加之教师或者备课不认真、或者业务素质所限,导致课堂上应付和随意的成分比较大,因此根本无法激发学生的艺术兴趣,当然更谈不上培养学生的艺术爱好。学生对这样的艺术教育普遍兴趣不高,这也反过来减低教师的工作兴趣与乐趣,从而让本就偏少的艺术教育课时成效更低微,也就更加难以调动相关的所有人对艺术教育的学习热情与创造精神。

麦克法兰:

如果现实是这样,长期下去会造成不可弥补的恶性循环。

朱永新:

是的,目前中国的艺术教育常常都是用成人的感觉、视野、思维和方法,来“越位”和“代替”儿童过一种非儿童化的艺术教育生活,其目的根本不是培养孩子的艺术兴趣和天赋,而是关注其能否过级拿奖;更不是培养孩子们发现美的眼睛和耳朵,而是用艰深的技能“恐吓”孩子等等,这样下去必然会使儿童的艺术教育生活被扭曲,甚至被肢解。到那时,艺术也就真正远离了儿童。正如苏霍姆林斯基所说:“儿童时代错过了的东西,到了少年时代就无法弥补,到了成年时期就更加无望了。这一规律涉及孩子精神生活的各个领域,特别是美育。”孩子们的艺术教育也正是如此!

麦克法兰:

如果您现在所说的是目前中国艺术教育的整体情况,那农村呢?农村艺术教育的开展是不是会更加艰难?

朱永新:

目前中国艺术教育最严重的一块短板,仍然是在农村。思想观念落后,物质资源匮乏,艺术教师欠缺,农村学校的艺术教育可谓步履维艰。之前有关调研统计数据表明,农村中小学艺术教育课程的开课率非常低,小学一至五年级徘徊在50%左右,六年级基本不开;初中一、二年级不足40%,初三基本不开;高中则低于20%。根据哈尔滨师范大学艺术学院教授马卫星等2009年到2010年对黑龙江省部分农村中小学进行的调查,没有音乐教师的中学占40%,没有音乐教师的小学占30%,在调查学校60名小学音乐教师中仅有9名专职音乐教师,占15%;20名农村中学音乐教师中,专职教师虽然占80%,但其中39.6%为非音乐专业毕业。另据扬州大学艺术学院音乐研究所副所长杨殿斛2012年对贵州省黔南布依族苗族自治州进行的调查,全州1477所中小学仅有555位音乐教师,几乎是3所学校才有1位音乐教师,而且大多集中在县城及条件较好的乡镇,偏僻的乡镇特别是村级小学几乎没有音乐教师。在许多农村中小学,不仅音乐师资匮乏,而且大多没有任何乐器,更没有专用的音乐教室。(www.xing528.com)

怎样解决这些问题,让艺术教育得以正常开展?如何借鉴国外艺术教育的先进经验,缩小中国在艺术教育上与发达国家的差距?这是摆在我们中国教育工作者面前的重大课题。

麦克法兰:

其实,就我的观察来看,目前在世界范围内,艺术课程的设置主要采取两种方法:一种是设置音乐、美术、戏剧、舞蹈等分科课程,如美国研制公布的《艺术教育国家标准》包括四门艺术学科:音乐、舞蹈、戏剧、视觉艺术;澳大利亚制定的《全国课程规划》中包括视觉艺术、音乐、舞蹈、戏剧、媒体艺术五项艺术形态。另外一种是设置综合音乐、美术、舞蹈、戏剧各门类的艺术课程。似乎在中国,音乐课和美术课是学校开展艺术教育的最基本的两种形式,单独的综合性艺术课程一直少见。您怎样看待这种现象?

朱永新:

其实在2001年,中国教育部公布了一些决定。按照决定里的要求,在具体实施的过程中,各地区各学校可以根据实际情况,对三个课程标准进行选择。其中,决定里强调美术课程标准与音乐课程标准必须同时实施,艺术课程标准则可以单独实施,不必再开设其他课程。我想现今中国多数都是单一的音乐和美术课而缺少综合类艺术课的原因,正是因为一定程度的行政决定。其实现在在新艺术教育的需求和要求下,作为学科意义上的艺术课程,势必会与其他学科共同构成基础教育的学科体系。在国家的课程标准框架下,目前新艺术教育对以美术、音乐两种分科课程和综合艺术教育课程都进行了一些探索。

新艺术教育中的音乐课程主要是以感受、表演、创造为基本活动的一门课程。目前我们在音乐课程方面进行了一些初步探索,比如海门实验区研发的百首名曲课程,根据不同年龄孩子的身心发展规律和不同音乐类型的风格特点,遴选出一批风格迥异的名曲,充分运用视频、录音等各种现代教育科技,通过聆听、演奏(唱)、解析等多种方式,让学生有规律、有体系、有兴趣、有质量地走进音乐,发展所有学生的音乐潜能。

而美术课程则是以对视觉形象的感知、理解和创造为特征的一门艺术课程。有专家学者指出,美术的潜能是最容易随着年龄而丧失的。我们认为,美术课程的探索应该朝着创作、欣赏、文化这三大领域齐头并进。目前我们主要开发了百幅名画鉴赏课程。通过欣赏评述、创意性临摹等多种手段进行赏析,“叫醒”儿童的眼睛,开发儿童的想象,发现自我的世界,获得观察、理解、创造的思维方式和能力,实现由“入画”到“出画”的转变,提升儿童的美术素养,培育儿童的卓越人格,帮助儿童追求丰富而充实的精神生活,过一种美好、幸福、快乐的人生——审美人生。

而新艺术教育中的综合艺术课程则是指基于艺术学科与其他学科之间的相通性,将具有内在逻辑或价值关联的课程进行整合,使学生形成关于艺术的整体性认识的一种课程。综合艺术课程的特点也非常突出:在教学目标上,主要通过生动有趣的艺术活动来促进学生整体人格的发展;而在教学方式上,则注重不同艺术学科的融合以及艺术与其他学科的贯通;在教学内容上,主张信息多样化,拓展艺术视野,同时倡导从当时、当地、当人出发的高度个性化;在教学环境上,则是充分发掘学生的生活经验,利用社会社区的文化资源,来延伸和拓展艺术课堂的内涵和外延。

麦克法兰:

其实艺术课程并不需要仅仅局限于美术、音乐,学校也可以设置更多视觉方面的课程。记得20世纪50年代,当时最主要的智能通信技术仍是书写文字。那个时候在学校,几乎所有的教学都是围绕阅读与写作展开。现在世界发生了巨大变化,我们获取的全部信息,有四分之三来自视觉媒体,如电视、网络、电影等各种媒介。遗憾的是,现在还没怎么看到教孩子如何“读懂电影”或者制作电影(理解电影的最好方法)相关的课程。我觉得学校应该设置解释视觉影像相关课程,无论是电影、电视或网络,教授创作电影的方法,不仅是教孩子们学习如何编辑拍摄与把电影放到网络,还要学会网页制作方法等。学生应该学习视觉媒体相关的各种技能,如电影制作、摄影、美术、绘画、设计等,我觉得这非常重要。

您刚刚所说的新艺术教育才刚开始起步,是否面临艺术教师紧缺的问题?因为如果没有好教师,孩子们也很难有好课堂。有什么好的方法可以解决吗?

朱永新:

这确实是个棘手的问题。可能首先我们需要创新艺术教育的课程样式。因为如果艺术课程自身不创新,艺术师资紧缺的局面很可能没有办法从根本上得到解决。因为艺术的形式那么多,再按照现在音乐、美术、戏剧等各自独立的艺术课程板块来进行教学的话,艺术教师无疑是永远不够的,学校也不可能为每一种艺术形式的教学去配备一名专业的艺术教师。所以,艺术课程自身的创新就显得尤为关键。用艺术课程创新来解决艺术师资的紧缺问题,应该是一条治本之策。

其次,可以由各教育行政管理部门牵头组建学区或教育集团,把辖区内所有的学校纳入学区或集团统一管理,把体制内的教师变为系统内的教师,并使系统内的人流动起来,打破原学校之间、教师之间的归属隔阂和限制。让老师变成属于学区整个集团管理的老师,而不再仅仅是某个学校的老师。这样,教育行政管理部门可以根据各学校的师资配置情况,合理调配,填平补齐。

当然,如果距离较近的各个学校之间,能自发组建教育共同体,那也会是一个非常好的解决方式。各学校可以根据师资情况,充分发挥各自师资特点,进行资源共享、优势互补。每学期,各学校的艺术教师可以结合自己的艺术特长,针对其他学校教学的需要,轮流到各学校不同的班级去上课。

充分挖掘和利用民间的艺术人才资源,请他们担任学校的艺术教师,进入教室、进入课堂、进入课程,支援学校艺术教育也是目前很多北京的学校采取的方式之一。在这些社会师资在开展正常的教育教学过程中,还可以通过“结对子”和“师带徒”等形式,指导和培养一批艺术教师,为学校艺术教育的开展储备后备力量。我觉得民间的力量与学校相互结合,是一种优质的补充形式。

持续组织艺术专题的支教、实习活动也应该会是好的方式之一。组织艺术教师以及艺术人才进行艺术主题的支教,能促进相关人才在城乡之间的交流;组织师范院校的艺术类学生、甚至艺术院校的学生进入缺乏艺术教师的地区实习,不仅能让艺术教师、专业人才在更丰富的教育活动中拥抱生活,开拓视野,也让缺乏艺术师资的地区能够在最短时间里开展艺术教育。以海门新教育实验区的做法为例,海门会专门挑选出一位音乐教师、一位美术教师,让他们在全市的各所学校、尤其是乡村学校巡回开设音乐欣赏课、美术欣赏课,确保每个学生一个学期能够上最少一节高品质的音乐欣赏课和美术欣赏课。

我觉得上述的方法和方式,对于解决艺术类教师人才缺乏的问题,可能是有效的。其实除了艺术教育,体育相关的教育越来越受到学校和社会的重视。我们都知道剑桥与牛津的划艇比赛早在1827年就已经问世,现在也开始对中国的大学产生一定的影响,中国有一些城市的大学也搞起了划艇比赛。你在书中介绍了剑桥的体育精神,认为身体的挑战与精神的挑战一样重要。英国大学的体育,究竟是怎样开展的,就是以提供俱乐部的形式然后学生们自主选择去参与吗?学生参与的程度究竟如何?您认为体育对于大学究竟具有怎样的作用?

麦克法兰:

几百年来,体育运动和游戏一直是英国教育的核心部分。因为人们相信,你只有拥有“健全的身体”才能拥有“健全的头脑”。只有身体健康,心理才会健康。几个世纪以来,大学甚至各级的学校都引进了绅士运动,如骑马、打猎、跑步、击剑和游泳。19世纪下半叶,在公立学校和大学的改革中,又增加了许多体育运动。例如,剑桥首次制定了足球比赛规则,牛津和剑桥之间的年度划船比赛也是在那时开始的。

现在,女性也更多地参与到许多体育比赛中,大学和学院为了鼓励体育运动而提供了各种各样的体育设施。同时教师也鼓励学生玩游戏和从事体育活动,来为个人或学校赢得声誉。

我从八岁起就开始积极参加体育运动,一直延续到我在牛津大学的职业生涯结束。后来,我继续以比较温和的方式来进行相关的运动,例如在山上散步,钓鱼,还有游泳。我认为体育和游戏使人能够更好地处理日常问题,也能让人从竞争激烈的社会压力中放松下来。

对此我也有相应的疑问,比如为什么在中国的学校和大学里,体育运动一直以来都没有被足够地重视?难道中国的教育学家们还没有意识到鼓励更多的儿童参与体育运动的好处吗?

朱永新:

的确像您所说的,在中国的大学,体育远远没有像西方大学那样受到重视。

我们知道,在西方的大学里面,工资最高的人是那些运动队的教练,招生进来的体育特长生也可以进入世界的各个名校。但是,在中国大学里,体育竞技基本上还没有形成气候。因为中国大学没有重视体育的传统。即使是中国古代的书院,也是把学术和道德放在首位的。但是,最近这几年来,中国的大学也开始注重体育运动了。包括像剑桥、牛津做的赛艇比赛那样,中国很多大学也开始做赛艇比赛、龙舟比赛。前不久我刚刚看了在福建举行的中国大学的龙舟赛,那是富有中国传统文化特色的一种体育比赛。

现在中国的大学也开始搞足球、篮球等联赛了。越来越多的人认识到,中国的球类运动,如果没有大学生的参与,很难真正做好。过去大家没有把体育作为大学的主要任务,大家可能都认为大学是个传授知识,从事科学创造、科学研究的场所,所以对体育一直不是很重视。甚至,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体育好的人在中国经常被认为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在学习上往往是没有前途的。

我一直认为儿童参与体育是非常重要的,因为身体的运动和心灵的成长本身关系非常密切。我曾经专门写过一篇文章,讲的正是“理想的体育”。我觉得一个人的很多基本素质和品质,通过体育、通过竞技是可以得到磨练的。比如说竞争与合作、领导力、意志力等很多心理素质或者人的品质,是需要通过运动来磨练并形成的。所以运动对人的成长起着非常重要的作用。

您最喜爱的体育运动是什么?您从小就积极参与体育运动吗?您觉得该怎么样在中国大学里形成体育传统?

麦克法兰:

我小时候最喜欢的运动是足球。因为它需要强大的团队合作精神,只有与他人密切配合才能获胜,当然也需要一些个人天赋。我从3岁起就开始和比我年龄稍大的叔叔一起踢球,一直踢到我21岁大学毕业。从那以后,除了和孩子或是和朋友一起,我没怎么踢过球了。

我的另一大爱好是在英格兰北部和苏格兰钓鱼,主要是钓鳟鱼。正如我的自传里提到的,在12岁至25岁之间,我沉迷于钓鱼,这是一种极好的放松方式,像禅修一样,平静而专注。我钓鱼的爱好一直持续到三十多岁。现在我经常散步,喜欢园艺和瑜伽,可能也是因为年龄渐长的缘故。我们有句谚语:“健康之精神寓于健康之身体”,即运动是保持健康的绝佳方法。

鼓励大学建立运动传统,这显然非常重要。我多次到中国大学参观,发现那里的体育设施不是太少就是种类有限。剑桥的26所学院都有宽阔的运动场和各种各样的球场,还有可以划船的河。

在我访问的中国中小学学校中,设施缺乏的问题非常突出,通常整个学校只有一个中等规模的区域。没有足够的运动场地,可能因为土地成本在大城市确实是个问题,因此地下运动场设施可能更适用。除非孩子们在中小学就热爱运动,否则不太可能一到大学就热爱运动。在我看来鼓励学校发展体育的一种方法是将一些体育技能纳入大学考核体系,这一直都是英国大学的特色。我觉得中国也可以参照来实行!

我知道中国的竞技运动很厉害,但很多团队运动相对较弱,不知道您怎么看待这两种运动在中国的发展?

朱永新:

中国学校的竞技运动的优势项目,是与整个国家的体育运动相联系的。比如我们在乒乓球、排球等一些传统的优势项目上比较领先。但是,中国的体育运动有个很重要的特点,就是在个体的项目上相对领先,而在团体的项目上往往相对薄弱。所以中国人可能在合作上,竞争能力会差一些。那种依靠身体的碰撞、激烈的竞争的项目上,我们力量还不够。而在依靠智慧的项目上,相对来说我们还是比较领先,西方的一些传统的项目像高尔夫、网球,近年来中国的进步也非常之快……

其实体育运动的发展需要有两个条件:一是全民参与度。大部分人都来参与的项目,水准就提高得快。比如中国的乒乓球,现在的水准就比较高;二是一个国家一个民族对自己一些特殊的传统的项目的重视。但总的来说,重视各个年龄段的体育运动是绝对没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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