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威夷史：第23章互惠条约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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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承夏威夷王国的王位后，戴维·卡拉卡瓦立即提出了与美国签订互惠条约的问题。1874年，在立法机构会议的开幕讲话中，戴维·卡拉卡瓦提到了互惠条约问题。种植园主们提交了一份请愿书。于是，立法机构通过了一部“促进互惠条约谈判的法案”。最高法院的大法官以利沙·H.艾伦告诉戴维·卡拉卡瓦及内阁，与美国签订互惠条约非常重要，应该竭尽全力与美国达成互惠条约。以利沙·H.艾伦建议戴维·卡拉卡瓦亲自访问美国，因为国王访问一般会产生有利影响。然而，戴维·卡拉卡瓦决定派以利沙·H.艾伦与亨利·A.P.卡特前往美国，与美国政府议定互惠条约。1874年10月中旬，以利沙·H.艾伦与亨利·A.P.卡特动身前往旧金山，随后前往华盛顿。

1874年11月中旬，作为美国政府的客人，戴维·卡拉卡瓦乘美国“贝尼西亚”号军舰前往旧金山。陪同戴维·卡拉卡瓦的有瓦胡岛总督约翰·O.多米尼斯、毛伊岛总督约翰·M.卡佩纳和美国驻夏威夷大使亨利·A.皮尔斯。卡美哈梅哈二世访问英国半个世纪后，戴维·卡拉卡瓦决定访问美国。卡美哈梅哈二世出访是为了加强夏威夷王国和英国之间的友谊，戴维·卡拉卡瓦出访是为了拉近夏威夷王国和美国之间的关系。戴维·卡拉卡瓦是第一位访问美国的外国元首。美国各地给予了戴维·卡拉卡瓦作为独立国家统治者应该享有的所有荣誉。在华盛顿，戴维·卡拉卡瓦受到了美国总统尤利西斯·S.格兰特的接见。尤利西斯·S.格兰特向戴维·卡拉卡瓦介绍了美国国会的所有议员。随后，戴维·卡拉卡瓦访问了纽约、波士顿和新英格兰等地，包括新贝德福德港，给当地人留下了深刻印象。新贝德福德港有数百艘夏威夷人熟悉的捕鲸船。戴维·卡拉卡瓦乘美国军舰“彭萨科拉”号从旧金山回到了火奴鲁鲁。1875年2月15日，戴维·卡拉卡瓦回到家中。

与此同时，以利沙·H.艾伦与亨利·A.P.卡特和美国国务卿汉密尔顿·菲什正在谈判一项互惠条约。1875年1月30日，双方签订了互惠条约。一个半月后，美国参议院批准了互惠条约。1875年4月17日，在夏威夷群岛，戴维·卡拉卡瓦批准了互惠条约。互惠条约中的一项条款规定，美国国会批准互惠条约前，互惠条约不得生效。1876年，美国国会和夏威夷立法机构分别通过了一项法律，互惠条约生效。1876年9月9日，互惠条约正式实施。这是夏威夷历史上最重要的一天。

汉密尔顿·菲什

互惠条约规定，未精炼的糖、大米和其他夏威夷产品允许进入美国，不需要缴纳任何关税。作为回报，一份清单上罗列的美国产品允许免税进入夏威夷群岛。另外还有一项非常重要的条款，即只要互惠条约有效，夏威夷王国就不会和其他国家签订同类型的条约，也不会“租赁或以其他方式处置……夏威夷群岛的任何港口、海港或领土，或将其中的任何特殊权益或使用权授予其他政权、国家或政府”。这项条款是美国政府提出的，得到了戴维·卡拉卡瓦的同意。可以肯定，没有这项条款，互惠条约就不可能达成。互惠条约将持续至少七年。七年后的任何时候，只要提前一年通知，夏威夷政府或美国政府就可以终止互惠条约。

1875年以前，美国几乎垄断了夏威夷群岛的贸易。美国商人将大量资金投到夏威夷群岛，尤其是甘蔗种植园。美国对夏威夷群岛影响很大。但夏威夷群岛上的很多英国人一直试图加强英国对夏威夷群岛的影响力。由于美国的高额关税，甘蔗种植园主的收益并不乐观。因此，甘蔗种植园主四处寻找比旧金山更好的市场。1873年，甘蔗种植园主将超过三分之一的糖输送到了澳大利亚、新西兰和不列颠哥伦比亚省。据美国政府报告，夏威夷群岛的种植园主计划将1875年到1876年制成的所有糖出口到澳大利亚、新西兰和不列颠哥伦比亚省。这样一来，美国将失去夏威夷市场，夏威夷群岛的贸易很快会转向英国。为了防止出现这样的结果，美国愿意签订一份互惠条约。戴维·卡拉卡瓦访问美国促进了美国与夏威夷王国的友谊，促成了互惠条约的签订。

互惠条约对夏威夷群岛的农业企业产生了巨大影响。不到四年，夏威夷群岛的糖和大米产量增加了一倍多。十五年来，夏威夷群岛每年的糖出口量增加到1875年的十倍以上。1875年，夏威夷群岛出口了两千五百万磅糖，1890年的糖出口总额超过两亿五千万磅。夏威夷群岛制糖业的发展超过了互惠条约签订前所有人的期望。许多美国人不相信夏威夷群岛能在短短几年时间内生产出这么多糖。一些美国人怀疑夏威夷人将从其他国家进口的糖出口到美国。但调查发现，夏威夷群岛出口的所有糖都是本地生产的。

夏威夷群岛如何实现了制糖业的跨越式发展？制糖业的快速发展离不开两个要素，即资本和劳动力。商人们只要确定夏威夷群岛是一个有利可图的市场，就会毫不犹豫地将资金投入夏威夷群岛的制糖业。来自美国的大量投资涌入夏威夷群岛，尤其是甘蔗种植园、制糖厂和灌溉工程。克劳斯·斯普雷克尔斯是加利福尼亚地区一位富有的糖商，一直反对美国与夏威夷王国签订互惠条约。互惠条约生效后，他立即来到夏威夷群岛，将大量资金投入制糖业，很快获得了巨额利润。夏威夷群岛制糖业的发展与商人们的信仰和干劲密切相关。互惠条约签订前，这些商人已经在夏威夷群岛扎下根。

互惠条约取得的初步成果是制糖厂机械进口量的大幅增加。火奴鲁鲁钢铁厂的产量迅速增加。制糖厂设计并使用了改进后的机器操作方法。1882年，种植园劳工和供应公司成立。该公司是夏威夷甘蔗种植园主协会的前身，主要目的是保障种植园主的利益，为种植园主和劳工提供一种新的合作方式。与此同时，在桑福德·B.多尔、W.R.卡斯尔和威廉·O.史密斯的指导下，《种植园主》月刊开始出版。

促进糖生产的方法之一是建设大型灌溉工程。很早以前，夏威夷人已经开始尝试建设小型灌溉系统。1857年，在瓦胡岛的利胡埃，第一个甘蔗种植园挖了灌溉沟渠。然而，直到签订互惠条约后，夏威夷人才开始建设大型灌溉工程。第一个大型灌溉工程是毛伊岛的哈玛库亚渠。1876年，在毛伊岛的帕亚、塞缪尔·T.亚历山大和亨利·P.鲍德温建了一个小种植园。两人制订了一项计划，试图通过一条沟渠将水从哈雷阿卡拉山的北山坡引到毛伊岛中部的干旱平原。他们讨论了多年，但截至目前，他们还没有将计划付诸实施。塞缪尔·T.亚历山大和亨利·P.鲍德温与其他几人一起，从夏威夷政府手中获得了一份租约，并且借了一笔钱建设水渠。当时，这是一项浩大工程，花费了约八万美元。哈玛库亚渠穿过一片崎岖地区和几条纵深峡谷。想要穿过峡谷，必须在峡谷两壁和底部铺设管道，形成倒虹吸管。

桑福德·B.多尔

“建设沟渠的人面临的最后一个巨大障碍是马利科峡谷。在马利科峡谷建设沟渠的地方，沿着峭壁向下然后向上铺设管道，工人必须手攀绳子降到悬崖底下。一开始，工人们拒绝这样做。亨利·P.鲍德温挺身而出，用双腿和一只手臂攀住绳子，不断下移……独臂经理亨利·P.鲍德温表现出的勇气使工人们感到非常羞愧。工人们毫不犹豫地跟着亨利·P.鲍德温沿绳而下。为了鼓舞工人和监督工作进展，亨利·P.鲍德温每天都体验类似的危险。”^[1](www.xing528.com)

哈玛库亚渠总长十七英里，每天的运水量为四千万加仑。不久，克劳斯·斯普雷克尔斯在同一地区挖了一条渠，位置比哈玛库亚渠低，总长三十英里，每天的运水量有五千万加仑。几年后，毛伊岛中部平原的另一边又挖了第三条渠。由于这些水渠，毛伊岛中部贫瘠的平原变成了一大片甘蔗地。其他岛也效仿毛伊岛，开始修建水渠，并且很快获得了可观利润。

如果没有劳动力的大量增加，夏威夷群岛就不可能实现农业的跨越式发展。因此，移民问题再次摆在了夏威夷政府面前。1875年，夏威夷群岛的人口量达到最低点。1878年的人口普查结果显示，夏威夷群岛的人口已经开始增加，但夏威夷本地人口依然在继续减少。外来人口的涌入满足了夏威夷群岛的劳动力需求。1875年以来，夏威夷群岛的人口快速稳步增长，但其性质发生了巨大变化。1878年，夏威夷群岛的原住民占总人口的82%，1890年不到50%。

互惠条约生效后，夏威夷群岛对劳动力的需求迅速增加。种植园主需要大量廉价劳动力，夏威夷政府需要能够与本地人融合或者可以成为理想公民的移民。1877年到1890年，五万五千多名移民来到夏威夷群岛，其中有一半是中国人。一些中国移民并不了解夏威夷群岛的实际情况。中国移民的大量涌入令夏威夷人感到惊慌，夏威夷人担心如果继续下去，夏威夷群岛会成为中国殖民地，岛上的夏威夷-盎格鲁-撒克逊文明会被东方文明取代。夏威夷政府采取了防止被中国移民殖民化的措施，严格限制中国移民的迁入，同时大力吸引其他国家的移民，尤其是来自葡萄牙属岛屿和日本的移民。从财政角度来看，引入葡萄牙移民的费用非常高。因此，几年后，夏威夷政府不得不放弃引入葡萄牙移民。然而，事实证明，葡萄牙人非常能干。起初，日本政府不允许日本人移民到夏威夷群岛，但最终被说服了。1886年，就移民问题，日本政府与夏威夷政府签订了条约。当时，夏威夷群岛还有许多来自德意志帝国、斯堪的纳维亚半岛和南太平洋诸岛的移民。

夏威夷群岛正在迅速变成一个民族大熔炉。1890年的人口普查结果显示，夏威夷群岛约有九万人口。其中，四万一千人是夏威夷人，一万五千人是中国人，一万两千人是日本人，九千人是葡萄牙人，二千人是美国人，一千人是德意志人，一千三百人是英国人。

制糖业和大米业的迅速发展要求夏威夷政府完善交通设施。1877年，在旧金山，夏威夷政府建造了轮船“利凯利凯”号。“利凯利凯”号和旧轮船“基拉韦厄”号被卖给了塞缪尔·G.威尔德。不久，塞缪尔·G.威尔德成立了威尔德轮船公司，将几艘轮船投入了运营。1882年，托马斯·H.霍博恩、托马斯·R.福斯特等人成立了岛际汽船航运公司，与威尔德轮船公司展开竞争。1890年，威尔德轮船公司和岛际汽船航运公司共有十四艘轮船，一些是小型轮船。1905年，几家轮船公司合并成了现在的岛际汽船航运公司。

除了轮船，夏威夷群岛还有一支从事岛际贸易和国外运输贸易的纵帆船帆船队。轮船和帆船在夏威夷群岛的不同港口之间来往，使夏威夷人的出行变得越来越方便，同时吸引了很多游客来夏威夷群岛旅游。夏威夷群岛的游客逐年增加。

大海是夏威夷群岛各岛屿之间的主要交通航道。在岛上建造一艘船和大陆国家修建一条道路同样重要。尽管如此，如果要开发夏威夷群岛的农业资源，必须完善岛上的交通设施。夏威夷人希望政府出资修建道路和桥梁。富有活力和远见的夏威夷人承担了铁路建设工作。戴维·卡拉卡瓦的统治结束前，毛伊岛、夏威夷岛和瓦胡岛分别修建了三条铁路。

根据互惠条约，1883年9月9日之后，美国政府或夏威夷政府可以随时终止条约，但需要提前一年通知对方。可以肯定，夏威夷政府不希望终止互惠条约。但许多美国人希望终止互惠条约，认为夏威夷政府从互惠条约中获得了全部利益，并且互惠条约存在一些弊端。美国国会收到了数十份要求终止互惠条约的请愿书。形势表明，1883年后，美国政府似乎会终止互惠条约，尽管很多人认为美国总统及其内阁支持互惠条约。

夏威夷政府提议将互惠条约延长七年。美国总统将夏威夷政府的提议提交给了参议院。参议院建议延期，但提出了一些条件。随后，两国政府达成协议，将互惠条约延长了七年或更长时间。从1887年起，美国获得了“专属权利，可以在瓦胡岛珍珠河港口建立一个供美国船使用的装煤兼修理站”。随后多年，互惠条约一直有效，直到夏威夷群岛并入美国。其间，美国不享有珍珠河港口的使用权。

【注释】

[1]W.D.亚历山大：《夏威夷移民史》，第114页到第125页，载于《1896年斯拉姆夏威夷年刊》。—原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