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能源消费变迁及衰退现象

二战之后、特别是经济复兴期结束之后，日本经济步入了高增长阶段，如何实现稳定的能源供给体制，成为日本政府必须面对的重要课题。

从日本能源消费结构演变来看，大致经历了三个阶段：1955年至1970年前后是第一阶段，由于经济高速增长导致各部门的能源消费呈现全面增长，其能源消费增速甚至超过国民生产总值增速。然而，幸运的是，当时国际社会的石油供给非常稳定，市场上充斥着廉价且稳定的石油，因此，能源没有成为经济增长的瓶颈；1970年至1990年是第二阶段，经济增长先是步入稳定增长，接着又走向泡沫经济，不过在能源消费环节，两次石油危机冲击促使产业部门普遍实施了“省能源化”措施，日本产业也从“重厚长大”型转型为“短小轻薄”型结构。所以产业部门能源消费下降抑制住整个日本能源消费过快增速；第三阶段是泡沫经济崩溃之后，由于家用电器及电子通信设备迅速普及，家庭部门以及业务部门（写字楼、宾馆以及商厦等服务业部门）能源消费出现快速增长，这反而拉动整个日本能源消费的增长。

从产业部门、民生部门（包括家庭和业务）及运输部门三大能源消费部门来看，1973—2011年，产业部门的能源消费发展平缓，在20世纪80年代及2000年后还出现下行趋势；与此相反，运输和民生部门均出现消费倍增，前者增长1.9倍、后者更达2.4倍，而民生的家庭部门增长2.1倍、业务部门增长2.8倍。^[9]受此影响，日本能源消费结构发生深刻变化：一是产业部门能源消费占比下降，从65.5%下滑至42.8%；二是民生部门能源消费占比上涨，从18.1%攀升至33.8%；三是运输部门呈现稳定增长，从16.4%增至23.3%。^[10]

总之，1973年至今的日本能源消费结构发生了巨变，制造业不再是能源消费大户，而且伴随日本企业不断向海外转移而出现减少趋势；相反，个人消费以及服务业的能源消费占比不断提升，而且汽车等交通工具能源消费也出现上升态势。

第一，制造业为主的产业部门能源消费占比大幅下降，但仍是消费主体。2011年产业部门能源消费占比为42.8%，其中制造业占9成左右。其实，制造业能源消费占比经历了增长→下降→反弹→下行的发展轨迹。1973年之前产业能源消费快速增长，其增速甚至超过GDP增速，达到年均11.8%。^[11]但受第一次石油危冲击，产业能源消费出现减少趋势。之后的泡沫经济背景下，产业能源消费一度反弹回升。2008年金融危机之后再度下行，特别是“3·11”大地震之后，电力紧张导致更多企业采取“省能源措施”，能源消费水平下降。从日本制造业生产单位能耗比——工矿业生产指数IIP单位能耗消费——来看，2011年比1973年缩减了44.6%（见图7-1）。

图7-1 日本最终能源消费与实际GDP增长（1973—2011年）

注：左侧纵坐标单位为能源消耗量1018J；右侧纵坐标为GDP单位万亿日元；横坐标为年度.
资料来源：経済産業省.エネルギー白書2013.p.100.(www.xing528.com)

在这一过程中，制造业能源消费的结构多元化措施发挥了重要作用。如1973年制造业能源消费中，石油超过一半为58.5%、其次是煤制品22.7%、电力为14.9%。到2011年，石油占比已降至39%、煤制品微降21.5%、电力略升17.2%、新能源则从1.5%骤增至10.8%，此外，清洁能源的天然气也有所增长，从1.5%上升至4.8%。毋庸置疑，是技术进步推进了能源多元化消费。

图7-2 日本制造业单位能源消费比的变化（IIP为基准）

注：以制造业IIP为基准，1973年为100.
资料来源：日本経済産業省.エネルギー白書2013，p.106．

第二，民生部门能源消费占比极大提升，主要因为消费理念与消费模式转型。2011年民生部门能源消费占比达到34%，几乎是对1973年的倍增。其中，家庭部门占比42%、业务部门58%。日本家庭能源消费主要是制冷、供暖、热水供应、厨房动力及照明等。伴随收入水平提高，人们更趋向于生活便利性与舒适性，加之家庭核心化趋势，能源消费量出现快速增长，2011年比1973年增长了2倍。业务部门消费主要是以下领域：写字楼、大型商场、批发零售、饮食店、学校、宾馆、医院、剧场娱乐城及其他服务业（养老福利院等），其增长原因是营业面积增加和电器设备普及。在能源消费类型上，电力成为主要能源消费源，占比从1965年16%升至2011年44%；第二是燃气，从15%增至33%；相反，石油消费显著下降。^[12]

第三，运输部门能源消费增速显著，主要是服务于人的领域。运输能源消费总占比从1973年16.4%升至2011年23.3%，提高约两倍。从消费源来看，汽油占比超半（58.2%），其次是柴油（28.8%），电力仅2%。究其原因，轿车进入家庭是消费大幅提高的决定性因素。1965—1973年，能源消费年均增幅13.4%，而这一时期恰恰是日本普及家庭轿车的时代。1965年铁道、公共汽车、航空等公共交通消费分别为18.4%、11.4%和6%，相比而言，轿车能源消费占比非常突出，高达63%，1973年更攀升至80%。^[13] 货运部门同样以汽车消费占比最高，但消费种类则转以柴油为主。货运主要以海运和卡车为主，海运占比呈下降趋势，从1970年占比23%降至1990年的8.5%；卡车则呈增长趋势，从1965年占比63%增至2011年的占比9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