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战后在被GHQ允许恢复汽车生产之后,日本汽车企业大都选择与发达国家企业合作的方式,[32]以此来迅速引进生产技术,实现技术进步。但丰田却另辟蹊径,凭借战前的技术积累,选择自主创新方针,逐步确立了“学习→引进→创新→国产化”的发展道路。
丰田公司技术创新模式中的“引进”主要体现在生产设备环节。丰田公司没有像日产公司等企业那样直接引进或购买生产技术,而是在“学习”基础上以购进生产设备为主。1951年,丰田公司制定实施了《生产设备现代化五年计划》,这是其进入汽车产业以来,规模空前的一次设备投资,该项《计划》共耗资达58亿日元,[33]如此规模的设备更新在日本汽车产业界也是极其罕见的。事实上,尽管当时丰田公司因“朝鲜特需”经营状况有所好转,但由于刚刚摆脱经营危机,企业的资金筹措仍然处于困境之中,“甚至连公司火灾保险费都要缓交的状态”[34]。所以此次设备投资堪称丰田公司“石破天惊”之举。设备更新涉及领域非常广泛:更新设备提高生产加工能力;整顿生产线、促进搬运合理化,提高生产速度和作业效率;进口高性能、高精度机械生产设备,提高产品质量与性能;提高热效率、集中动力源,节约能耗、提高生产效率;引进自动检查设备,提高检查精度;充实安全、照明、卫生设备,改善作业环境;完善通信设备,促进生产管理合理化;引进办公设备,促进办公合理化。此次设备更新为丰田公司实施技术创新奠定了坚实的物质基础。
通过实施技术创新来实现国产化是丰田公司技术模仿创新模式的最后阶段,也是实现技术进步目标的关键阶段。早在日本政府出台保护国产轿车政策之前,丰田公司就确立了国产轿车发展战略,为企业技术创新确立了发展方向。在遍访全国销售店及出租公司、认真听取市场实际需求的基础上,1952年,丰田公司制定了《国产轿车研发方针》,主要内容包括:①采纳美式风格但不失明快感;②车身设计属于小型车但不显单薄;③乘坐舒适、驾驶性能优良;④价格低廉可作出租车;⑤结实耐用、适应恶劣路况;⑥最高时速为100千米。[35]在这一方针指导下,丰田公司通过主动学习发达国家的汽车产品技术,并在此基础上进行自主技术创新,开发拥有自主知识产权的国产汽车。如1955年丰田公司研制出皇冠轿车,尽管该产品仍然没有彻底摆脱对发达国家技术的依赖,但这与其他企业直接引进产品技术的方式有着本质区别。这款皇冠轿车产品技术中包含了诸多丰田的自主创新成果,如该车搭载了丰田自主研发的排量1500ccR型发动机、前轮采纳了双V型独立悬架系统、后轮也加装了三层弹簧悬架,此外离合联轴节和刹车系统也采用了最新油压技术。(www.xing528.com)
丰田也根据自身条件及环境而不断调整创新模式,强化自主能力。一是继续完善企业的技术管理体制,如1958年公司工机部改组为生产技术部,负责全公司的所有机械加工和生产工程,并统筹协调机械设备的引进与开发;[36]二是扩充技术研发机构,如1959年建成丰田二号技术馆、继第一技术实验工厂之后,又兴建了第二工厂、1960年创建丰田公司基础研究机构的丰田中央研究所、1961年在丰田纺织公司设立荣生研究室,专门研究安全带等车用纤维材料等;三是把质量管理作为突破口,它认为,高质量产品必然构建在高水平技术水平上,而高质量要求也会提高技术水平要求,从而驱动企业的技术进步。1965年,丰田公司获得戴明质量管理奖[37],它标志着丰田在产品技术上已经取得长足进步。[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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