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礼馆臣员数大体已如上述。而据前章所考,可知京师官宦研讨学问已成为一种风气,学术群体中师生问业、同僚互参,又何日无之呢?因此可以推测,在正式馆臣之外,间接参与《三礼义疏》纂修者,或许所在多有。
沈廷芳为三礼馆纂修官吴廷华的亲家,曾序吴氏私著《仪礼章句》一书,有云:
方先生著此书,频至余邸舍,遇轇轕处,每属订正。余向同问礼于子方子之门,时校三礼于朵殿,间为参酌。
林存阳据此,遂谓“当方苞、吴廷华纂修《三礼》时,沈廷芳亦曾在私下里参与其事”。细味沈序,颇疑其本指沈廷芳自己在武英殿校勘十三经时,曾参与过编著《仪礼章句》的讨论;不过从时间上来说,这与三礼馆约略同时,林说要亦有其来由。三礼馆隶属内阁,馆臣又以翰林居多,当日文人骚客在京者众,彼此间诗酒谈燕,执经问难,自属寻常。馆臣王士让原为周学健门客,最多只能算是三礼馆的编外人员,后来才得转正;像沈廷芳这一类学者,应该称为是“未转正”或者“不转正”的人员。《义疏》纂修得力于馆外人士者,想必不少,可惜无法一一确指了。(www.xing528.com)
不过,确实可以搜检出有一人襄赞过馆务而又不曾列入诸臣职名之内,这就是时任吏部尚书高斌。《实录》载乾隆十年十二月二十七日甲子(1746):
大学士张廷玉等奏:⋯⋯《三礼义疏》卷帙浩繁,开馆迄今,总裁屡易,前进《周礼义疏》中有抵牾驳杂之处,尚须重加厘正。⋯⋯《仪礼》、《礼记》与《周礼》恐有异同,应请并发该馆互加校正,校毕遵旨详加阅看,以归画一。得旨:著张廷玉、高斌会同该馆办理。
高斌是满洲能臣,未见得通晓礼学。弘历之所以让他办三礼馆务,似因高斌此时正在协办大学士事,故随张廷玉同理此事。且当月十三日庚戌(1746),庄亲王允禄等拟请将乾隆七年(1742)论乐谕旨纂入《三礼义疏》,那时候高斌即已奉旨与张廷玉一同看阅。可知高斌虽非三礼馆臣,但“客串”校阅《义疏》,则实有其事。此次校阅所用抄本尚在,其《周礼·春官·大宗伯》职“大封之礼,合众也”句下本有案语多条。今《义疏》成书“大司马制畿封国,即大封之礼也”云云乃抄本第二条。而抄本首条原案语为人所删除,并有浮签记:“高大人去首条。”此是馆臣所录高斌本人的校阅意见,可以作为高斌与三礼馆关系的明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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