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宋史,常常会看到浦洛河、青岗峡、积石河等地名,这些地名的出现都与灵州和中原两地交通有关,而这些地名都在惠安堡镇附近,这说明今惠安堡镇在古代是北方重镇,是通往中原的交通要道。
宋太宗至道二年(996年)春,宋廷给灵州运送的40万担粮食在浦洛河被李继迁兵劫走。宋廷运粮大军在浦洛河上演了一场悲剧。这场悲剧上演在今惠安堡镇南部山区,让人扼腕叹息。
运送40万担粮食到灵州,任务艰巨。护送大将有五位,他们是洛苑使白守荣和皇甫继明、马绍忠、卢翰、周仁美。宋太宗深知此路险要,防止被劫的办法就是将运粮车分成三队,各布方阵以卫护。最艰险的路段就在浦洛河、青岗峡一带,所以宋太宗又令会州(今甘肃靖远)观察使田绍斌领兵应援。运粮大队一路浩浩汤汤,白守荣、卢之翰等人在半路上就擅自将三队并为一队。当行至浦洛河时,李继迁早已领兵等在那里。宋廷运粮队三队合为一队,不用李继迁包围,宋军大溃,田绍斌又不派兵应援,军粮全为李继迁所得。
悲剧的矛盾冲突,形成于对立双方的较量,胜败都有合理的原因。宋军失败,损兵失粮,从事件的发展过程来看,是运粮的大将们不听宋太宗的命令,擅自将三队变成一队,正好适合李继迁的攻打,失败是不可避免的。浦洛河的流水难以洗涤宋将们的耻辱。
太宗获悉后大怒,对护粮大军的将领如何处置,不得而知。反正到了四月,宋太宗命李继隆为环、庆等十州都部署,准备大举攻讨李继迁。当时朝廷已经有人提出放弃灵州,宋太宗不允。吐蕃折平族首领握散因其部落屡为李继迁所扰,愿出兵会合灵州宋军以击溃李继迁。到了九月,宋太宗命令五路大军进攻李继迁。这五路大军是李继隆出环州,丁罕出庆州,范廷召出延州,王超出夏州,张守恩出麟州(今陕西神木北),目标是直捣平夏(今宁夏灵武一带)。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李继隆竟然以出环州路崎岖为由,改变行军路线,由青岗峡绕灵州至平夏,结果行军数日,才和丁罕军会合,又行十余日,不见李继迁兵,就引兵退还。这很奇怪,从青岗峡到灵州,没有大山大川,地势平坦,怎么能见不到李继迁的兵呢?张守恩部虽见到了李继迁的兵,但为了保存自己力量,竟然没有出击。这真是让人想嘲笑又嘲笑不起来。王超、范廷召部倒是和李继迁军开战了,地点就在盐州的乌池和白池一带,大战的结果是宋军俘获李继迁军主米幕、指挥使吃罗等。大战小胜,远没有达到宋太宗的目的,可也只能如此了。宋军其他各路兵马未能按时会合,士卒疲乏困顿,将士厌战而退回。
这又是一场悲剧,不过这场悲剧的发生地不在今惠安堡,宋军豪壮出击,软弱退回,青岗峡再次见证了宋军的悲哀。
是时灵州被李继迁围困一年多,但久攻不下,李继迁引军退走,但灵州始终处在李继迁攻掠的目标之中。
宋真宗咸平三年(1000年)十月,浦洛河、积石河又上演了宋军运粮的悲剧。这场悲剧上演在宋廷官员关于是否放弃灵州的争议之后。
力主放弃灵州的左司谏杨亿竞,以尧、舜、禹虽为明主,但地也不过数千里为例说服太宗。陕西副转运使刘综针锋相对,认为灵州为西陲屏障,放弃灵州,正中贼之奸计,建议于浦洛河建军城,屯兵积粮以应援灵州。
十月,邠、宁、环、庆都部署王荣和李陈纬等领兵给灵州送军粮,途中再次疏于防守,行至积石河时,夜里被李继迁部劫掠,兵营大乱,兵、粮损失殆尽,李守恩、陈维等战死。(www.xing528.com)
《吴忠与灵州》一书在“浦洛河”条下“考辨”中说:“按道路里考之,浦洛河当在今惠安堡附近。”而现在流经惠安堡镇有两条河流,一条是山水河,一条是苦水河。山水河发源于甘肃省环县,流经惠安堡镇萌城村,人们都叫后萌城河,然后转入同心、灵武、利通区,从新华侨入黄河。苦水河发源于大水坑镇贺坊沟,到盐池、同心交界的小泉附近,与山水河汇入黄河。从宋军运粮行走的路线来看,浦洛河应是现在的山水河。山水河发源于甘肃环县,那么它流经惠安堡镇的萌城村已经过百里了,这样,李继迁截获宋廷军粮就不一定发生在惠安堡一带,也可能在这百里路上的其他地段。但《吴忠与灵州》一书在“浦洛河”条下“考辨”中又说:“浦洛河,是地名,非河名。”如果是地名,而且就在今惠安堡附近,那么,李继迁截获宋粮之战就发生在今惠安堡镇附近。
那么积石河呢?也应该在这一带。
站在悲剧发生之地,苍凉感时时袭掠人心!
宋真宗咸平四年(1001年),以杨琼为灵、环十州军副都部署兼安抚副使。九月,李继迁兵屯驻积石河,围攻清远军。清远军请杨琼派兵援救,杨琼只派刘文质、潘璘等领6000人赴援,自己屯军庆州不进,清远军监军段义叛,城被李继迁攻陷。
清远军被李继迁攻陷后,宋真宗命张光贤为泾、原等州军安抚经略使,再与李继迁决战,保住灵州。但张光贤提出保灵州的上策是利用吐蕃大首领,因为吐蕃大首领素与李继迁不睦,现在给他许以官职,诱以货利,吐蕃十万余众便可为宋所用,以牵制李继迁,李继迁便不敢屯兵于灵州,困在灵州城内的六七万军民就得到了援助。十月,以西凉府六谷大首领淨罗(吐蕃大首领)为盐州防御使兼灵州西南都巡检使。尽管在闰十二月,宋马步军都虞侯王超领步骑六万赴援灵州,但是年,李继迁连续攻破灵州附近的定州(今宁夏平罗南)、怀远镇(今宁夏银川)、保静(今宁夏永宁东)、永州等地,灵州危在旦夕。
《吴忠与灵州》在“清远军”条“考辨”中说:
清远军故址,按“西北五十里至浦洛河”考证,似应在盐池县萌城乡北。但从郑文宝的话看,清远军距甜水谷很近。宋庆历间范仲淹曾筑甜水堡,即今甘肃省环县之甜水堡。《武经总要》说清远军之西五里即甜水堡。据此,清远军应在甜水堡东五里,即今宁甘省界附近。
专家学者考证,清远军或在甘肃环县甜水堡镇东五里,或在宁夏盐池县惠安堡镇萌城村北,总之与惠安堡镇这片土地有关。994年郑文宝带兵建起清远军,1001年被李继迁兵攻陷。触摸大宋将领建起的这座军城已经成为遥远的梦想。
“雄关漫道真如铁,而今迈步从头越。”历史就是如此这般地前行着,越过一座座雄关,迈开新的步伐,永无止境地向前走。“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其实也淘尽了多少历史地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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