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诸多歌颂人文景观的诗文中,这样的结合尤为突出,切中时弊,见解深刻。以运河题材为例,隋炀帝开凿了南北大运河,这是中华水利史上的奇观,但是毕竟耗用民力太大,天怒人怨,隋代以后,多少诗人在运河边慨叹,当然重在开凿运河对当时人民的危害,“汴水通淮利最多,生人为害亦相和。东南四十三州地,取尽脂膏是此河”。(李敬方)“入郭登桥出郭船,红楼日日柳年年。君王忍把平陈业,只换雷塘数亩田。”(罗隐)这些诗章不胜枚举,对炀帝开河和巡幸之过确有李密在宣布他十大罪状时所说“罄南山之竹,书罪无穷;决东海之波,流恶难尽”之意。但是隋运河在经济上的作用却是不可低估的,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它对后世南北物资交流的促进作用日益明显。所以,唐代诗人皮日休曾写《汴河铭》,称赞运河:“北通涿郡之渔商,南运江都之转输,其为利也博哉!”他还在《汴河怀古》诗中说:
尽道隋亡为此河,至今千里赖通波。
若无水殿龙舟事,共禹论功不较多。(www.xing528.com)
明人于慎行《谷山笔麈》评述颇为公允,说炀帝“为后世开万世之利,可谓不仁而有功矣”。清初爱国历史学家谈迁在《北游录》中谈到邗沟时也说:“吴隋虽轻用民力,今漕河赖之。西门豹曰:‘今父老子弟患苦我,百岁后期令子孙思我。’谅哉!”
我国山水文学的另一重要特点是关注现实的同时又寄托理想,诗人都以满腔热情去拥抱生活,关心民生疾苦,国家兴衰,可贵者对黑暗现实的憎恶又反衬着对美好生活的向往。范仲淹的《岳阳楼记》表达了“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高尚理想,激励了多少后代仁人志士。刘禹锡的《陋室铭》,全文仅81字:“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斯是陋室,唯吾德馨。苔痕上阶绿,草色入帘青。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可以调素琴,阅金经;无丝竹之乱耳,无案牍之劳形。南阳诸葛庐,西蜀子云亭。孔子云:‘何陋之有?’”作者借陋室表现理想,他求的是陋室门前内里的别致幽雅的美景;知交相聚的纯洁相知相慰的人情交往;不劳形案牍,有调琴阅经逸豫乐趣。他不羡慕荣华富贵,不同流合污于腐朽权贵,实在是至尊至洁的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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