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爱是人类的本能,人类必须借助两性的生殖延续生命。故原始人类对自身的生产——两性生殖赋予极神圣的特性。对诞生生命的神秘化,导致对生人的人的神秘化。在“爱情”观念还处在对异性朦胧的好感和本能需要占主要目的的阶段,所谓“恋爱”无非就是自身旺盛生命力的炫耀,那些令人陶醉甚而迷狂的求偶行为即是舞蹈产生的另一途径。正如格罗塞《艺术的起源》所说:“这种跳舞大部分无疑地是想激动性的热情。我们更可进一步断言,甚至男子的跳舞也是增进两性的交游。一个精干而勇健的舞者,定然可以给女性的观众一个深刻的印象;一个精干而勇健的舞者,也必然是精干和勇猛的猎者和战士。在这一点上跳舞,实有助于性的选择和人种的改良。”按照蔼理斯的观点,“舞蹈是一种求婚的过程,甚至不仅如此,它还是一种爱情的见习,这种见习被认为是对爱情的美妙训练。在一些民族里,如奥玛哈斯族,舞蹈一词既是舞也是爱。男性必须以他的美、精力和技巧去赢得女性,把自己的影像铭在刻女性的想象中,克服了女性的沉默而最终引起了女性的欲望”(《生命之源》中译本38页三联书店1989年12月)。这就是说,男女是在舞蹈的过程中表现力量、美和优雅以使互相吸引。
在我国古代,生殖崇拜经过了古传说中知母不知父的女性或女性神崇拜和对于男性生殖的崇拜阶段。在第一阶段,因为生人的人就是母亲,最早的生殖崇拜首先是母神崇拜。这就产生了许多始祖感物而受孕的记载,据传周的始祖姜女原是履(踩)大人迹而感孕,据闻一多先生考证,《诗经(大雅·生民》所说的姜女原履大人迹的情景就是源于母亲氏族社会的一种祭祀仪式中与两性生活有关的舞蹈仪式,《诗·大雅·生民》:“厥初生民,时维姜女原,生民如何?克禋克祀,以弗无子。履帝武敏歆,攸介攸止。”“上云禋祀,下云履迹,是履迹乃祭祀仪式之一部分,疑即一种象征的舞蹈。所谓“帝”实即代表上帝之神尸(巫)。神尸舞于前,姜女原尾随其后,践神尸之迹而舞,其事可乐。”(《闻一多全集》一)类似这种活人装扮为神尸代神受祭,并由女性信徒陪其舞蹈的礼仪,后世遗留不少。《文献通考·四裔考》引《周隋蛮夷传》云隋代“巴梁间风俗,每春、秋祭祀,乡里有美鬓面人,迭迎为尸以祭之。今都道州人每祭祀,迎同性丈夫,妇人伴神以享。”祭神以女子舞蹈娱神,是古人认为神灵亦有食色之心。
在近代少数民族中,还保留着浓厚的性爱舞蹈风气。陆次云的《跳月记》,田雯的《苗俗记》里记载,每当春月,群集未婚男女于草原上,吹着六笙,摇着铃子,并肩舞蹈,男女相悦,夜间各择爱侣而去。另外如壮族的“抛绣球”,布依族的“跳花会”,哈尼族的“抛枕毛”,黎族的“三月三”,白族的“绕山林”,纳西族的“阿哩哩”,维吾尔和哈萨克族的“姑娘追”无不渗透着男女相诱的气氛。这与古代《诗经、国风》所记溱、淆之间士与女采花赠芍而相谑的风俗很是一致。(www.xing528.com)
男女性生殖崇拜的舞蹈画面,我们可以从1988年考古学家王炳华发现的新疆呼图壁县康家石门子生殖崇拜岩画中略见一斑。这幅岩画东西长约14米,上下高9米,面积达120多平方米,初步断定是约当原始社会后期父系氏族社会阶段的作品。其中刻画有数百个大小不等、身姿各异的舞蹈人物,主体部分为巨大的裸体女性舞蹈像,和一个斜卧的男性形象。其中多有男女交合的造型,“通观整个画面,几乎都与后代生育,人口繁殖有关,可以非常明确的肯定,这处岩雕画面,是新疆地区的古代先民,存在生殖崇拜,并进行生殖崇拜活动的一个重要标本。”“在这幅岩刻中,原始舞蹈的灵魂,动力,就在于对异性的追求,在于对两性生活的描述和歌颂”(王炳华《呼图壁县康家石门子生殖崇拜岩雕刻画》)。这幅岩画可以看成是原始舞蹈初始的另一种动力——人类自身生产的佐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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