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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礼之争-明末异端思想家—姚安知府李贽

时间:2023-10-17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1]顾养谦一听,全是一些奇谈怪论,便问:“同于俗便谓之礼者,何意也?”顾养谦进一步诘问之。顾养谦明白了,多说无益,李贽乃是一个有主见、有作为的豪杰之士,非名教所能羁络者,是旷野中一野马,黑夜中一惊雷。而李贽以同论礼,在事实上便否定了这一制度,而作为制度中的一员,作为一个知府,却否定现行的制度,这就明显与自己所处的社会角色相冲突。

论礼之争-明末异端思想家—姚安知府李贽

通过与李贽相处的一段时间,顾养谦不仅认识到李贽并不像骆问礼所认为的那样是一个“清苦而无用”之人,而是一个“无为而无不为”的“有为者”,同时也看到李贽是一个相当执拗的人,只要他认定的事,几乎难以改变。但是,李贽毕竟是一个人才,若能中庸点,那无论对于李贽还是对于国家都是一件好事啊。为此,顾养谦还是想再与李贽谈谈,然而从何处下手,一时亦觉为难。反反复复,思来想去,顾养谦终于明白了:李贽的问题就在于离儒也远。现在的问题就在于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与李贽谈一谈。

不久,这个时机来了,杨大头案了结,李贽大悦,一种有为者之成就感升腾起来,邀顾养谦一起品茗。这是一个秋高气爽的夜晚,顾养谦到时,李贽已在院中布置了茶几

二人坐下,不免谈了一会儿案子。顾养谦话锋一转说:“这些人皆为私心所蔽,而目无礼法,故有此下场。”

李贽想了想,答道:“私心人皆有之,然遂之不义,故无法无天,杀人越货无恶不作。”

顾养谦一听,李贽似乎有意在回避这个“礼”字,以“义”言之,只得直言了,便道:“法也,义也,其根本无非是礼也。可乎?”

李贽呷了一口茶,慢慢地说道:“法者,天也;义者,人也;礼者,人所同也,同于俗也。”[1]

顾养谦一听,全是一些奇谈怪论,便问:“同于俗便谓之礼者,何意也?”

李贽答道:“先前我在南京任上时,曾作《四勿说》亦有所论。礼者,道也。道不远人,远人非道。俗即人之所同,若异于俗,则非人所同也,非人之所同即远人矣。故曰:‘人同此心,心同此理。’此之所谓‘心’与‘理’就在于其与人同也。”

顾养谦更是奇怪,问:“饮食男女,人所同也,是礼乎?长官发财,人所同也,是礼乎?”

“没错,只要是人之所同者,无非是礼。人皆有私心,私心即是礼。如果离开私心,不同于俗便非礼。”李贽笑了,显然他已明白顾养谦所问之意,故又补充道,“穿衣吃饭,即是人伦物理;除却穿衣吃饭,无伦物矣。”[2](www.xing528.com)

“雅与俗不同,雅即非礼乎?”顾养谦进一步诘问之。

“知我者,通海也。”[3]李贽哈哈大笑,“然雅亦有真假大小之异,真而大雅者与众同尘,假而小雅者出尘绝俗。”

顾养谦明白了,多说无益,李贽乃是一个有主见、有作为的豪杰之士,非名教所能羁络者,是旷野中一野马,黑夜中一惊雷。他不由感慨道:“温陵兄乃重自然真机者,奈何俗儒皆重名教,故不识温陵也。”

李贽答道:“俗儒名教皆伪,自然之性唯真。”

二者的谈话涉及的是一个政治的根本问题,即礼的同异和民本与君本问题。儒家传统认为礼别异而乐和同,礼别异的作用在于维护儒家上下尊卑差等制度。而李贽以同论礼,在事实上便否定了这一制度,而作为制度中的一员,作为一个知府,却否定现行的制度,这就明显与自己所处的社会角色相冲突。所以儒家一向重视“位”,如“圣人之大宝曰位”、“君子思不出其位”,这个“位”在本质上就是在差等制度中的一个角色,或说就是“守本分”。如果把礼的“别异”属性去掉了,那“位”也就名存而实亡。而在儒家看来,不“守其位”、“不守本分”也就接近于“乱臣贼子”。换句话说,李贽之所以处处与上司相触,最后以“敢倡乱道”之名遭捕而死于锦衣卫的诏狱,此是根源之一。

而民本与君本问题是一个与礼的同异紧密相关的问题。尽管历代统治者都极力地把二者等同起来,说民本即君本,君以民为本,忠君即爱民,爱民即忠君,但是民本与君本是存在根本区别的。民本就是以民众利益为根本、为准绳,当皇帝(官僚、制度)与之相应时,民众便支持他;当皇帝(官僚、制度)与之相悖时,民众便反对他,推翻他。而君本则以皇帝(官僚、制度)的利益为核心,民众则必须服从这一最高利益,若有违背则用国家强力以镇压。而李贽的民本思想,以民众利益为核心的观念,显然和以皇帝为代表的官僚、制度的利益相矛盾,这是李贽与上司冲突的另一个原因。

以上两个矛盾与冲突便注定了李贽在官场中的格格不入。李贽一再说自己在人际关系上处不好,麻烦不断,一生坎坷磨难,是因为他“不肯受人管束”[4]。但从另一方面说,他内心深处是时时感受到这种“管束”的,总是不得自由。这种内心的压抑和外在的冲突,使得李贽最终选择了弃官。

客观地说,李贽既做不到如东方朔一样“避世金马门”、“大隐居于朝”,更做不到如冯道一样以“安民”、“养民”为追求而历事五朝。因为李贽只知直而不知曲,然而非曲又岂能隐忍?虽然李贽也把老庄作为随身阅读之书,然而在这一点上,他是不懂老庄的。为此,李贽也只能选择“小隐居于林”,“避世于深山之中”,落发出家,与古庙青灯为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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