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黑客帝国》中描述的,无法区分真实与虚拟的虚拟现实技术是完全有可能诞生的,只要人类有足够强大的制造技术、对超大规模信息的计算传输支持,以及对人类大脑的理解与控制。但是,随着虚拟和现实的界限变得模糊,随之而来的人类的生存方式也将迎来翻天覆地的变化。
如果虚拟现实技术可以提供和现实一样真实的美好的体验,会有多少人沉浸于虚拟现实中而抛弃现实?目前的技术所提供的虚拟世界体验远不如真实世界真实,但是已经有许多成熟的虚拟社区团体,也有无数的人以“虚拟世界”为他们的真实世界,在真实世界中打发日子,勉强维持身体机能以支持他们在虚拟世界中的生活。如果虚拟现实技术的进步,使虚拟世界的真实度和现实生活难辨真假,但是可以满足人们在现实生活中不能实现的各种愿望,如果虚拟现实比现实生活更美好,我们还有理由选择在现实世界中生活吗?
在电影《黑客帝国》中,墨菲斯让尼奥在红色药丸和蓝色药丸中选择,一颗代表继续沉浸在美好平静的虚拟世界中,另一颗代表选择困难、前往一个远不及虚拟世界美好、不停逃难斗争的现实。在电影中,尼奥的苦难被赋予了意义,因为他所经受的苦难拯救了锡安,帮助matrix成功升级。
但是在现实生活中,并不是所有的苦难都有意义。对于残疾人而言,在现实生活中,他们不得不面对各种不便利,但是在虚拟世界中他们可以拥有完整自由的躯体。对于失去父母的孤儿而言,在现实生活中他们要面对失去父母的痛苦,但是只要在虚拟世界中输入并模拟他们父母的信息,他们的父母可以仍然存在,如同没有死去一样。在帮助人类克服现实生活中的一切苦痛方面,虚拟现实有无限的可能性。人生痛苦的来源,“生”“老”“病”“死”,都可以通过虚拟现实来克服。
用虚拟现实克服“生”“老”“病”非常容易,虚拟世界可以让人以他想存在的方式存在,而不是被迫出生,并投入到他所在的家庭、角色中,同时不受时间的限制,可以一直以他最喜欢的形象面貌存在。并且虚拟世界中可以没有疾病这个设置,同时即使人的本体因为疾病饱受病痛,但是虚拟现实通过直接向大脑传输信息覆盖掉原本的疼痛信息,在虚拟世界中就可以没有病痛的苦恼。
那么,虚拟现实怎么克服死亡呢?人类肉体的寿命不可避免地有极限,但是在理论上人的思想记忆及一切大脑中的数据,是可以被量化记录并且永久保存的。如果可以完全保存一个人大脑中所有的记录,并且在虚拟现实世界中给予这个“虚拟大脑”一个躯体,那么重要的大脑记录将一直存在,如果搭乘的虚拟世界一直运行,从某种意义上就达到了“永生”,也产生了在虚拟世界中可以不死的数字化人类。
没有肉体的数字化人类可以被算作人类,并且享有人权吗?虽然这些数字化的过程包含着一个人完整的记忆、情感,并且在虚拟世界中创建一个有一切人类感觉的虚拟肉体,那么这些数字化的人类就如同哲学理念中的“缸中脑”,并不能感觉到自己没有肉体不真实存在。因为他们可以像真实存在于现实的人类大脑一样,操控一个躯体,并与外界交互。唯一的区别是他们的躯体是虚拟的,同时与他们交互的世界也是虚拟的,实际只是存储在某个服务器中的数据。(www.xing528.com)
按照法国科学家、哲学家笛卡儿的一句名言:“我思故我在。”如果一个个体具有能够思考的能力,那么思考这个行为本身就证明了这个个体的真实存在。因为,可以思考就可以怀疑我是否是真实的存在,如果我的怀疑是错的,那么我就是真实的存在;而如果我的怀疑是对的,那我就不是真实的存在,而一个不真实的存在怎么能怀疑呢?对于数字化的人类而言,他们具有思考与怀疑的能力,因此他们是真实存在的。但是他们应该被当作人类,享有人权吗?如果他们享有人权,如何保障他们的权益,如何维持服务器的运营及信息的保存,又成了新的问题。
从读取信息,把一个人数字化,到运行维持数字化后的人类的“生命”,每一个步骤都需要消耗支出,那么这些支出应该由谁负责呢?如果以目前人体冷藏法的执行方式为样本,寄希望于冷藏保存自己遗体,并在未来被复活的人,一次性出资安排自己死后的遗体冰冻处理,并每年支付遗体继续冰冻保存的费用,那么读取信息,把一个人数字化的成本也应该由被数字化者本身支出。对于这些冰冻保存自己身体的人而言,他们面临着未来遗体继续保存费用违约,遗体被丢弃的风险:并不能保证他们的后代(如果他们有后代的话)愿意一直持续支付他们的遗体保存费用。对于财力雄厚的人而言,也许可以在生前创立一个基金,用每年的收益来支付冰冻费用,以此来确保自己的遗体得到保存。但是对大部分人而言,遗体的权益并没有办法完全地被保护。同理,数字化后的人类面临类似的风险,是否有人愿意为他们的存在持续出资?如果被冷冻的人所需要支付的保存费用还是有上限的,保存到他们被复活为止,那么永生的数字化人类的维持费用理论上会持续到永远,于是相应的费用也是无限的。
但是相比被冷冻保存的遗体,数字化人类具有不少优势:一是他们有能力为自己发声争取权益,在虚拟世界中。二是即使他们不存在于现实世界,仍然可以为现实世界创造价值,获得收益。想象一个被数字化了的程序员,只要他在虚拟世界中仍然与时俱进,学习新的编程技术,并且又有丰富的经验,他仍然可以在虚拟世界中胜任他的工作。
虽然部分数字化人类可以创造不菲的价值,但是并不是所有的数字化人类都可以在虚拟世界中创造价值,虚拟世界中的体力劳动是没有价值的。但退一步说,现实世界中的体力劳动者大多为低收入人群,对于低收入人群而言,要获得自己数字化的一笔资金都是困难的。对于人类而言,使智力高、创造力强、经验丰富的研发人员,掌握技术的人,数字化并且持续研究创造是一件合算的事,想象一下爱因斯坦被数字化了之后仍然持续着他的研究,但是并不是每个人的数字化都有价值。从人类文明的角度而言,使用强权政府统治,确保“有价值”的个体得到数字化永生,并且让其他维持人口基数的普通大众在不可能得到“永生”的情况下仍然安分守己的生活,也许是一个不错的解决方案。
这样只有部分人享有永生权利的方案并不“公平”,而集权高压政府又违背了民主开放。如果没有集权高压政府,按照自由市场经济,享有永生权利的仍然只是少部分人,而且不是对人类最有贡献的那少部分人,而是总资本雄厚、掌握社会资源的那部分人。所以,一个虚拟现实成为真实的世界仍然不能避免矛盾,人性的本身决定了不管人类生活方式与科技如何进化,社会矛盾必然存在。如同阿道司·赫胥黎在反乌托邦作品《美丽新世界》中所描述的,科技的发展并不一定能促进入类社会精神文明的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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