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头基本确定下来了,大家的心情也晴朗起来。重建石牌坊的石头运来了,石牌坊的柱子也有了。大家都高高兴兴地说要把石牌坊修得更好一点,工匠也非常积极,精雕细琢,著名工匠都云集在这里。大概是石牌坊开工那天,为了便于统一思想,统一行动,我们召集所有的工匠开会,鼓励一下士气,研究一下木府的恢复重建工程。因为这个工程比较复杂,是文化工程,文化内涵相当浓厚,包含着历史、文化、工艺、美术的内涵。然后我们请师傅们吃一顿饭,由指挥部招待各路英雄人马,这是木府施工的一个特色。还有一个特色是,木府工程施工甲方和乙方没有严格的区分,不是像乙方就是甲方的一个下属单位那样地干,而是相处得像一家人一样。为什么会形成这么一种关系呢?这与恢复重建木府有关,大家觉得重建木府是积德。哎,凭借着这种传统思想,我们的火是越烧越旺了。
有一天,指挥部又召集各路人马开讨论会。会议开得很长,又讲石牌坊的事情,当然是讲过五关斩六将的故事,差不多讲到下午四点。之后,我到石牌坊工地看了一下,提醒大家注意安全,等等。那段时间我身心疲惫,就想回家休息一下。我坐车回家,从木府到家坐车最多十五分钟。我才到家,电话铃就响了,一接是木府打来的,我就有点莫名其妙地害怕,我才离开木府,木府的电话就马上追到我家里来,平时他们都很体谅我,说是不打扰我的休息时间,一般我才回去是不会给我打电话的,除非有急事他们才会给我打电话。听说是木府的电话,我就有点害怕。咦!会是什么事情?打电话的人给我说的事,好像是在我离开五分钟以后发生的,应该是我还在半路的时候。出现什么情况了呢?原来是石牌坊的四根柱子已经竖起来了,正在吊装南边最后一根柱子,下面的柱子已经安起了,上边的柱子也接起了,只是两根柱子之间横梁的缝隙要拉紧,互相合严。在操作这个工作的时候,吊着,吊着,“吊葫芦”一拉,由于开吊机的人没有注意到石头的变化,因为看不清楚,石头横梁已经歪了,他们也看不出来,再那样一拉,石柱就断了。哎!胜利在望的时候石柱断了,急死我了。
我急忙赶回去。一到现场,施工方的人垂头丧气地坐在那儿,话都说不出来。怎么办?我恨不得冲上去踢他几脚,因为我事先打过招呼。我对石牌坊施工还是熟悉的,原因是我在桥工队当过五年工人,因为耳濡目染,知道大桥是这样造的:通过放大小样的方法,排列科学数据。根据数据,把一座大桥分解成很多小板块,第一步就是预制小板块;第二步就是吊装小板块。这样整座桥的骨架就基本形成了。石牌坊也是这样,通过放样,先制作石牌坊所需的各个部件,然后吊装,这样整个石牌坊的样子就出来了。这次就是操作上出现了问题,所以事情的责任在施工人员那儿。有关注意事项我向他们讲过多少次了,但他们不听,以为不会有什么问题,胆子也大起来了。我说过安装石牌坊,吊石头就要像吊鸡蛋一样的吊,认认真真地小心干,两边缝隙不严时不能用“吊葫芦”拉。要用“吊葫芦”拉时,这一根横梁要整个的位移过去,它的后面一定要背一块木料,这样用力就能匀称。移动的时候只能匀称地移过去,而不能这一头先移,另一头后移。这次他们操作时,一根背带都没有用,就硬抵硬地拉,只随便垫上一块板子,以防石料磨损,完全不是从用力匀称的角度考虑。所以他们这样一拉,柱子就断掉了,断掉的那根柱子好像要砸下来一样,还悬在那儿。那一天我一时被气得话都说不出来,但是当时我的直觉告诉我不能发脾气,随后我就好好跟他们讲,表面就像无事一样,心里却是急得要死。我说:“断都断掉了,没有什么,没砸着人就算了!”然后我就说先把断掉的那一部分放下来,小心一点,当时我们几个人都看着他们把断掉的石柱放下来。在场的人都以为我要发火了。但我没有发火,我觉得关键时刻我还是有点大将风度。气氛被营造得和和平平的,好像后果并不严重,是很简单的一件事情一样。这样大家的心就放松了,施工负责人开始时还不说话,后面就谈笑风生地在那儿干起来了。那时万一我一发火的话,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图1-32 石柱断裂
图片来源:木府提供
图1-33 石牌坊雏形
图片来源:木府提供(www.xing528.com)
后来我们去贵州安顺购买两根石柱,一根石柱用来补断了的那一根,另外一根石柱由指挥部出钱,多买一根预备起来,以防万一。
石牌坊的建设可以说一波三折,但我们最终还是将一个气派、雄伟的石牌坊按原样矗立在木府前面了。没有人说它这也不行那也不对,更没有人不喜欢它。它现在已经成为木府前面一道必不可少的风景,当我看到那些南来北往的游客在石牌坊前拍照留念时,我的心比蜜还要甜。
图1-34 新建成的石牌坊
图片来源:木府提供
【注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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