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江古城申报世界文化遗产的现实成果及存在的问题

通过那一次京西宾馆的专家论证会，丽江古城被列入世界文化遗产名录国内清单由梦想变成现实，离以后冲刺世界文化遗产目的地也比较接近了。当时我思绪万千，专家们在那一次会议上对丽江古城的高见、评论久久萦绕在我的耳旁。回来的路上，我想得特别多，从盲目地认识丽江古城发展到理性地去认识丽江古城，我感触最强烈的是整个古城的结构形式是自由式的观点。还有两个很重要的问题，一是丽江古城的两个中心点引起了我的注意，一个点是土官府，虽然那个时候已经消失了；还有一个是流官府。这是一座城市的心脏，是灵魂。最重要的两个“灵魂”已经消失了，留下了很多很多的遗憾。二是不仅是这个遗憾，两个这么重要的地方，从当时的情况来看，钢筋混凝土的房子林立，有些地方是残垣断壁，还有些地方是污水横流、杂草丛生，给古城蒙上了阴影。说不定这两点还会影响到整个古城申报世界文化遗产。回家的路上，当时XY书记、ZH局长和我三人争论不休，争论的焦点是这几个“怎么办”：要是说恢复，又没有那么多的资金，但是不整改一下那几个地方，钢筋林立的现状与世界文化遗产所要求的古建筑就极不协调。最重要的地方与整个古城极不协调，真的是丢人现眼。记不清是谁在路上就提议说，如果我们能够恢复土官府、流官府就给它恢复一下。当时就有这样无意中的提议，哪怕是不恢复，在这两个显要的地方，钢筋混凝土的房子也绝对不能存在，要铲除，不论花多少钱，一定要铲除掉，因为最吸引人家眼睛的就是这两个中心。从整个区域划分来看，土官时期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在古城的西南角，中心在木府，所以恢复木府是属于土官府衙的范畴。到了流官时期，古城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就慢慢东移，移到东北面五一街这一区域，先后建成了文庙、武庙、雪山书院。随着后来的历史演变，古城不断扩展，土司府这边一蹶不振，而流官府那一边变得相当繁荣。要完整地表现丽江古城很长的历史时期的文化，那么土官的要有，流官的也要有。事实上，当时提出这个问题，当然是我们丽江内部在这些方面的呼吁。如果既有土官府又有流官府的话，那么土官府改土归流以后变成流官府的这个文化脉络就会显得相当清晰。有了脉络，这个城市的演变从政治的角度、文化的角度，就会梳理得相当清楚了。所以大家认识到这两个地方一定要有，而且要有故事。

获得专家们的指点和建议后，从丽江以后300年发展的角度着想，我觉得一定得把这个事情处理好。参加专家论证会回来的路上我们就议论开来，甚至有土官府、流官府缺一不可的感觉。但是当时丽江经济发展很缓慢，即使面对甚至会影响到世界文化遗产申报的问题，大家也无可奈何。有什么办法呢？最后，大家认为，还是下定决心先从土官府恢复起，先把钢筋混凝土的房屋全部清除。

那个地方是让现状一直保留下去，还是要“挖地三尺”来恢复土官府？面对这样的情况，大家说我们试着恢复一下好了。就在回家的路上，我那个“烂脾气”就上来了。我的“烂脾气”人家是这样评价的：骂人的、霸道的、霸气的脾气。我认为，不然就从土官府开始，恰好土官府的位置是图书馆，一座钢筋混凝土的大房子。在古城的民居群落中，耸立着一栋现代化的房子，你说是不是一种讽刺，一种不协调呢？那是会成为申报世界文化遗产时的败笔，会拖后腿的。我就说，把这个钢筋混凝土的房子拆除掉，这个是属于我文化局的地盘，我敢说，我也敢干。然后我从西边，顺着狮子山沿线从西边向东边进攻。要恢复重建石牌坊，石牌坊是我见过的一个重要的古代建筑物，它是一座土司府的象征，是丽江的象征，当时就很有名气。但是要恢复重建起石牌坊来，我不知道该怎么恢复重建。虽然位置是有了，但是你说是要花多少资金呢？简直是天文数字，我说不出来，我小小的一个文化局局长说是要恢复重建一个石牌坊，钱从哪里来呢？当时我就耍了点小聪明，我说城建局有钱，城建局从恢复重建石牌坊开始，从东往西面进攻。我跟当时的城建局局长开玩笑说：“ZH大哥从东面进攻，我从西面进攻，然后在中间会师，初步把那个脏杂乱差的现象给整治掉，怎么样？”他说好，就这样干。后来，城建局局长ZH说：“算了，哎呀！黄局，这一片就交给你了，你是文化人，著名的文化人。有些我们城建拿不准的东西，你拿得准，你来干，你来干！”我说“钱从哪点来呢？我一个文化局局长跟生产队长也差不多嘛！我连支配10万、20万元钱的权力都没有，你叫我怎么办嘛！”总之，通过高层论证会的洗礼之后，大家还是有了这样一些改革的念头。

图1－4　20世纪90年代的木府旧址(www.xing528.com)

图片来源：木府提供

【注释】

[1]丽江古城申报世界文化遗产，源于1994年10月的滇西北旅游规划现场办公会，会上提出“发展大理、开发丽江、带动迪庆、启动怒江”的旅游开发战略思路，并确定了丽江古城申报世界文化遗产的任务。次年，此项任务就得到了落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