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在廊下的杨氏一见桃兀便迎上前,“这等热的天,”她问,“相公去了哪里?”
“走走。”桃杌答得含混。
杨氏要问的其实是,“一边说张、蔡二人不索讨赛卢医欠的债甚戾谬,一边为之开脱,话进话出的,相公打的是什么哑谜儿?”
“夫人不是劝下官戒躁么。”桃杌坦言道,“故欲令祗候他们明白,这,只不过一线希望而已。”
杨氏分明不信,“那,怎又命监视赛卢医家与药铺呢?”
“心中还存着一分侥幸。”桃杌承认得更坦白。
“只一分?”
“不敢多存。”
相偕着边说边走,回到起居室,杨氏侍候桃杌脱帽、宽衣,并取出褙子要为其换下身上被汗湿透的。
发觉寡欢的桃杌郁郁地应付侍候如同木偶,杨氏禁不住有泪在眶,“既知是侥幸,”她故意逗道,“何不异想天开。”
“作何想?”桃杌随口问。
杨氏认真想着,“赛卢医业已潜回。”
怔了怔,桃杌不由神往,“那便是天助我。”
“天当然会助你。”杨氏忙说。
正此时,直闯进起居室里边来了祗候,“赛卢医之……”他牛喘着迹近嚷嚷地告诉,“之妻今……日小……产。”
“小产?”桃杌一时没转过念。(www.xing528.com)
杨氏敏捷,“丈夫逃匿在外,妻怎的怀孕?”
“啊!”桃杌轻呼一声。
杨氏生怕有讹,“祗候是如何访得的?”
“属……下……”祗候竟较先前喘得更急,“买通……一小厮……”
桃杌提出了具体的,“与人私通亦未可知。”
“据小厮告诉……”终于喘得缓了些的祗候说,“只瞒外人,不避公婆。”
话未断音,桃杌即大喊,“来啊!”又不等有人应,就高声吩咐,“备香烛,摆香案……摆在中庭……”
“快,快,”杨氏明白桃杌的心思,叮嘱闻唤赶到的小丫鬟,“点大香大烛。”并向如坠云里雾中的祗候说明,“前正说呢,天会助大老爷的。”
桃杌急忙更正,“我要祭窦娥。”
“窦娥?”祗候愣。
杨氏也愣,“相公……”
“日间,”桃杌告诉道,“我在校场口诘问窦娥,怎可以容忍张驴儿趁旱荼毒、戕害乡里。看,天未黑,她便令赛卢医暴露形迹。这是窦娥显灵,成全我从赛卢医处问出毒药的来龙去脉……”他越告诉越兴高采烈,“问出毒药的来龙去脉,案情即大白天下……”告诉着的桃杌忽然独对祗候说,“速拿赛卢医之妻……”没说完又改口,“搜,给我细细地搜家、铺子。搜得赛卢医,明火执仗押回衙。”
祗候提醒,“那,只怕打草……”
“打草就为惊蛇。”桃杌声色俱厉地再下命令,“速命捕快将张驴儿监管起来,不使逃逸。”也不顾自己没戴帽子、光着上身、手拿着先前脱下的湿褙子,他边出居室边吩咐,“押赛卢医到二堂,本县要夜审……”
免责声明:以上内容源自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犯您的原创版权请告知,我们将尽快删除相关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