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氏急急地紧随桃杌,一路说节气,“‘处暑’后是‘白露’,而‘秋分’又在‘白露’之后。古人曾说过,过了‘秋分’,雷才销声匿迹。”劝解着,“怎说雷雨不会再来?秋天其实真正开始于‘秋分’。所谓秋雨绵绵,绵绵者,不绝也。”缓得一口气,她接着劝,“既有‘不绝’在后,即使无有雷雨,相公也毋须愁成如此……”
“古人还说,”桃杌住了步,“要到‘霜降’,草木方始黄落。”他探手从杨氏发髻上拿下沾着的,让杨氏看,“先前被风吹落的。”
是片槐树叶,叶色枯黄,打卷的边沿甚至有些少焦,轻轻一拈便碎成屑。
“自……那场雪后,至今无雨。‘处暑’时节的槐树已经枯黄了枝叶。树且如此,何况稻菽。”桃杌说来心痛,“今年的旱荒早已无可更改。我,我盼雨,盼的是……”痛得难以继言。
杨氏替桃杌续说了下去,“盼的是破她窦娥‘大旱三年’之誓。”顿了顿,她才又说,“相公,窦娥案经州府省部审核,确定无讹,斩窦娥有朝廷的皇命……”
“我是初审官,”桃杌被惹急了,他并起食中二指狠狠地连连戳自己的胸,“我是始作俑者。”
杨氏忙提醒,“多次复核重议案情,都并未查出你有何冤屈窦娥处。”(www.xing528.com)
“那,何以日日夜里,”桃杌厉声诘问,“窦娥都来,来与我说一夜的‘大旱三年’?”
杨氏答得快,“日有思,夜有梦,那是缘因相公天天想着……”
“并非我要天天想,”桃杌跌足道,“是天公天天不雨。”一顿,他又说,“今日雨欲下未下,是个昭示。昭示我,不雨不是无雨,是有雨不布施给山阳县。”
杨氏毫不退让,“天意,不是你我凡夫俗子可以妄测的。相公的色盲,不是即刻痊愈了么?”
“色盲一节,”桃杌说,“本不在窦娥的三誓愿内。”
说话间,云开现天,天边的黄昏里现出绚烂的晚霞……
免责声明:以上内容源自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犯您的原创版权请告知,我们将尽快删除相关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