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芳妈想起了女儿,“菊芳呢?”
“哎!”沈宜生则顿觉怪,“去买米的,怎么买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菊芳妈撇嘴,“‘买米没有回来’?叱!”摇头起身,“恐怕是回来过又出去了,你不知道。”她边出柜台豁口进后过道,边长声数落丈夫,“见人就起劲,现宝、吹‘屁股经’。”扯开移门,数落的大半得证实——单人床上棉被摊开着,被下躺有个身体,“你看。”
屡欲辩驳的沈宜生闻言放弃,拿过没给得了高老师的瘪“飞马”。
没进里间,更没叫起女儿,菊芳妈折向后天井……很快复返,她手里多了只饭锅,蹑步到被柜前的五斗橱旁,弯腰捏把,揭开夹放在其间的甏的圆木盖,一呆,放锅,探入手,拿出来的是什么也没装的面粉袋,又一呆,菊芳妈不相信地看它,再看甏内……呆呆的,僵久久才扭头,声如裂帛地问:“米呢?”
“我怎么知……”沈宜生没来得及答完,也不再点指间的烟,他听见了妻子更响的又一声,“米呢?买来的米什么地方去了?……”
“……啊?”菊芳妈问的是沈菊芳。上盖的被已被掀到床下,沈菊芳双手抱头,和衣侧身朝里蜷着,一动不动,一声不响。菊芳妈急怒交加,举起甏盖就打……恨女儿执拗的不响不动,她换其到右手再打。
从后,沈宜生张臂连胳膊带人地抱住菊芳妈。纯属不愿相信,他问沈菊芳, “米……没有买……”又只求不是地问,“落掉了什么?”问得战战兢兢的,“钞票?……粮票?……”不敢想像地再问,“给你的十斤粮票、两块洋钿全落光了?”
蜷得像虾的沈菊芳动了动。
随之而动的是屏住气息听着的菊芳妈,她竟有这么大的力气,几乎带倒沈宜生地挣脱,扑上床,甏盖、拳、头齐下,打着捶着撞着骂,“怎么不落掉自己、怎么不落掉自己呀你!”(www.xing528.com)
沈宜生赶紧重将菊芳妈抱个更牢,“不要……”
“放开!”菊芳妈直嚷。
“轻点……”
“打死她,我抵命!”菊芳妈咬牙切齿地赌咒。
“这样哇啦哇啦,”嘴就在她耳边的沈宜生说,“耳朵再不好也会听见,听见会下来劝,一劝就要问原因,知道了原因,嘴巴上不讲,心里会觉得我们在用计。”
大觉疑惑,菊芳妈乜视着沈宜生。
“用苦肉计,想骗粮票钞票。”
愣,愣愣的菊芳妈猛地梗脖子仰脸大喊,“张家阿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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