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间门的这边，横里比那边狭窄一半，八把软椅靠墙散放在两旁，当间摆台肚里塞有三只方凳的大餐台，仅此而已，再无他物，因之，倒不显局促。
徐先生搬台肚里的凳去椅前，来拖大餐台。台丝毫没动，他拖开了中分的半截台面。将其合拢后，他站到台南端，推，咬牙切齿使出浑身气力，大餐台终于开始北移，歪歪斜斜的，且只一点点一点点，又发出刺耳的声。
两手各拿枝蜡钎，还合抱着个不很大的香炉，王妈刚到隔间门前就大叫“啊呀”，更进而制止地警告，“要拖出印痕的呀，师母要发脾气的。”
“不要紧。”徐先生无所畏惧地继续着，“不要管她。”
王妈赶紧放抱着拿着的上台，就地帮徐先生……总算，大餐台靠着了北墙。
“要祭老先生老太太？”王妈喘着问，忧心忡忡地说，“今朝没什么菜，只有虾仁炒蛋、糖醋小排骨、河鲫鱼塞肉，再就是素的了。”
“不碍。”喘不成声的徐先生满不在乎，指指空香炉，关照，“装点米。”
王妈前脚捧香炉出去，后脚进来了小妹。她也一手拎一个，框，像框，像上一个男的一个女的，都颇年老也都严肃得有些愁眉苦脸。
徐先生跌足拍巴掌叫“啊呀呀”，“这是你阿爷阿娘，”抢上前，夺过其中之一，双手捧到胸口，“要这样，请的呀！”
绝非单纯示范，徐先生恭恭敬敬地将捧着的捧上大餐台，靠墙竖放个不太居中。见小妹认真效仿着把业已改为捧的那帧像置于旁，这才从西服内袋里拿出汇款单，放到两像面前的台上。(www.xing528.com)
“嗄？”悄没声站到他俩身后的王妈问，“就用它祭？”
徐先生大点其头，“就因为它，”说，“才祭的。”
不解，王妈放下装满白米的香炉，还要问，徐先生指点着命她协助移动不怎么居中的大餐桌，刚调正，徐先生又征询，“是不是应该横放？”
王妈不响，小妹不接嘴。他只得作罢，上前挪香炉居中、等距离地左右分列蜡钎……发觉王妈没离开，又关照，“中午用不着烧小菜，弄点泡饭酱瓜，夜里要大请客。你也去。”
“我？”王妈惊得骇慌，“不去，我不去。”生怕这便要被硬拖走似的跑了。
跟出去了徐先生，小妹诧异，不觉紧追，“好啦？”
“汰汰手。”徐先生说，“照规矩要汰浴的。”
小妹还关心别的，“请客请什么人？”
“亲眷朋友和厂里职工。”徐先生告诉罢，又告诉，“在锦江，十三层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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