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鼠山(今改称曹湾山)在温州鹿城区上戍乡渡头村,海拔61米,山像个小丘陵,按惯例以动物命名的地点,一般形似为多,但现在这老鼠山无论从哪个角度看也看不出像老鼠,当地人一直这么叫,谁也没在意。
翻开中国文物宝藏惊天的发现故事,又有几个是事先预测出来的呢?兵马俑是农民田里打井的结果,马王堆是造仓库时推土机推出来的,发现金缕玉衣的中山王刘胜墓是军人半山腰做工事挖出来的。现在,谁也说不准哪天在我们身边的泥土下就会发现一个什么值钱的东西。这种事在温州会有,但温州由于地理上所处的位置,与中原相比,可圈可点的历史发现估计不会多,唯一一次立国的东瓯王国,到现在连都城与国王的墓也不知所终,永嘉建郡后就更少了。
那么,温州历史的源头从哪里开始呢?2002年前一直不是很肯定。之前,温州史前历史从来没有像样的科学发掘,浙江的河姆渡文化、良渚文化是中国南方非常典型的史前文化的代表,它们都吸引了几代人不断地从地层里寻找先人的遗迹。有人会问,温州人的祖先最早的落脚点会在哪里呢?老鼠山!就是一群人用手铲从黄泥地里比较清晰地剖读出了温州史前的文明,老鼠山一夜之间就载入东瓯文明的史册了。
关于老鼠山的重要性,如果不是从事考古的人来看,就觉得这里挖出的只是一些瓶瓶罐罐,不过正因为这些瓶瓶罐罐埋在地下永远也不会腐烂变质,所以,考古往往都是从这里入手找出其中隐藏着的信息。现在通过全面的清理,知道瓯人祖先聚落的建造有过简单的规划,面积不小,功能比较齐全。有住房,有死后的公墓,有制造石器工具的工场,生活用器为陶器,开始用贵重的玉器,进一步对比还发现,玉器与良渚文化和瓯江上游的遂昌发现的好川文化出土的相似。三者之间有必然的联系。从老鼠山遗址发现墓葬和出土文物,可以这样认为:大体在良渚文化后期,也是良渚文化开始衰落的时期(在距今4500年前后),良渚文化的一支,越过钱塘江向西南扩展,到好川建立聚落并很快与当地土著文化结合,并在与周围诸部族的交往中创造出独具特征的新文化好川文化(1997年首先发现于遂昌好川,故名)。由此就推测出这是一处距今四五千年的原始瓯人的部落。(www.xing528.com)
有人会问,挖出的这些实物又不像书一样写着文字年代,凭什么推断出时间?这就涉及考古上的专业问题,简单地说,就是用考古学上最常用的两种办法:地层学与标型学(器物类型学),前者看时间早晚,后者分辨遗址间的文化关系。由于各遗址时代上的差别和分布地域的不同,呈现文化面貌也不同,考古学家根据它们的特征,按照一般规律,在某一遗址的发掘中,下层文化堆积在年代上要早于上层文化堆积,这种由地层关系确定相对年代的方法,在田野考古中运用十分广泛,就叫地层学。另外,在比较不同遗址的内涵,以及判定它们年代的早晚方面,则要使用考古学的标型学方法。这种方法是将遗迹和遗址分类排比,确定它们的标准形式,找出它们的演变序列。不同形制的遗迹和遗物在这个序列表上的位置,便是它们的相对年代位置,出现早的自然年代就早,反之则晚。标型学是判断不同遗址文化内涵异同的重要方法,不同遗址如果都能发现某几种特定类型的器物和遗迹,不仅表明它们年代相近,也表明它们是同一人类族团创造的文化共同体。这种代表同一时代,集中于一定地域,具有一定地方特征的共同体,便是一个独立的考古学文化。
新石器时代晚期陶豆,曹湾山遗址出土
老鼠山发掘的地点,就是运用了以上的两种方法得出结论,因其与瓯江上游的好川文化器物内涵相似,所以,就称其为好川文化老鼠山遗址。现在要写要说温州的古代史,就得浓墨重彩地写上老鼠山这一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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